第15章 肆意、人性、曙光
赤金双日被两柄神器驱动，自由横行在银白色的领域内，所过之处秽魔和诡秘皆被神焰焚灭。
杨永燃爬上黑色神文的双臂之上，不断散溢出黑雾状的死亡神力，逐渐覆盖了战场。
被日轮焚烧成灰烬的魇魔、蠕虫和秽魔，在黑雾中复生，朝拜新的君王，随后向着军区方向冲去。
“驾驭亡者，死者复生。”
奥丁的权柄，驾驭了死去的亡者，让它们已经死亡的躯壳和灵魂短暂回归。这些屠戮大夏子民的杂碎，就当废物利用了。
杨永燃拖着浴血的身躯，直接冲进了地底，恶心的蠕虫保持着狂乱的姿态定格在地下，巨大的身躯交错在地下世界，形成了迷宫般的通道。
“玩把大的，绾绾那边压力应该不小，希望事后理事院那群糟老头子不要找我赔钱，帝都的地，真的贵。”
杨永燃的眼中闪过狂厉，直接退出了时间领域，清剿完地面战场的双日，在他离开的瞬间，直接砸进了地下。
“轰隆隆……”
随着时间领域和黑雾的褪去，帝都东区被赤金色的神光覆盖，剧烈的震动，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瞬间响彻整个帝都。
冲天的赤金光柱，在日轮砸下的地段直立而起，直插夜空之中，藏在安全区的人们，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以为帝都沦陷了。
“这位年轻大人，一个人屠杀了战场！太踏马猛了！”
“三分钟！我要拿到他的所有信息！以后他就是劳资的神！”
“哈哈哈哈，兄弟们，我没用，但是有人给你们报仇了。”
后方观战的战士们疯狂了，逝去的战友大仇得报，侵犯家园的怪物被屠光，满身是伤的战士们，强撑着伤体，极力看向杨永燃所在之处，等待那个神明一样的身影归来。
踏空而来的杨永燃浑身浴血，他以极致的力量，碾碎了战场，让人为之心折。看着空中的少年，狂热的崇拜和敬畏，在所有人眼中浮现。
杨永燃动用神城力量之后，宛如神明在世，四大权柄同时开启，直接镇压了这片战场，同时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恐怖。
他将这片战场中敌人的时间静止，驾驭亡者支援前线，加上传送出战士的尸体和打穿地底，这已经是接近英雄领域巅峰的力量，恐怖的反噬出现在体内和体外。
“反正玩大了，那就猎个痛快，顺便把前线给打穿。
杨永燃已经满是裂痕的脸上，掀起残虐的笑容，他就是看那些恶心的东西不爽。陷入地下的冈格尼尔和天丛云剑自下方飞回，进入他身后的剑匣空间。
现在的他就像破碎的瓷器，体内狂暴翻腾的神力，以他现阶段的神躯已经快无法承载，他要去短时间解决掉前线的战斗，好好修复这次的损伤。
“你们战友的遗体，记得好好带回去，告诉袁束那个老头子，前线交给我了。”
杨永燃朝后方阵地内的战士说道，轻飘飘的语气却说出来最硬的话。
“遵命，大人！”
战士们看着那个已经浑身伤痕的浴血少年，头也不回的向前线飞去，狂热的回应着。
“woc，这小子是想把东区打穿吗，知道修路多费劲吗！能不能温柔点！”
袁束在指挥室内疯狂吐槽，看着东区那恐怖的光柱和弥漫而起的烟尘，他整个人都麻了，这个阵势，简直就是神战那天黑色光柱的简化版本。
“那些觉醒者小队现在是什么情况，劳资为什么就没在战场看到他们！”
一身戎装的季煌，对着身后的人咆哮着，他就是遗光的负责人，也是掌管大夏军务的元首之一。
从大战开始，他就坐在指挥室内，那个从东区一路碾压过去的少年，让他欣慰至极，恨不得马上给他安排到遗光当宝贝供起来。
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他遗光所属的觉醒者，只看到了不到三队人在战场奋战，而且一直在边缘游走，生怕自己受点伤。
其他的人不知所踪，明显是临阵脱逃，这踏马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
“元首，他们，多半是逃了。”
身后的亲兵看着暴怒的季煌，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那群觉醒者，绑在一起都不够那个少年杀的，跑了也好，省得碍眼首长的眼。
“呵呵，好啊，这群孬种，连普通人都不如，等前线的儿郎凯旋，老子就算是求，也要拜托那小子把这些混账全宰了。”
季煌真是被气笑了，大夏最危急的关头，人人浴血奋战，不畏生死。
那些觉醒者，平日里在帝都耀武扬威，享受着力量带来的一切，现在却是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大夏。
危难之际，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性，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也是人的劣根。
掌握了权柄，天下大可去得，他们不愿意为了大夏死战。失去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生命。
……
前线，郊外军区，夜空被雷芒和阴阳太极图分割为两半，驾驭枪炮的战士们，在阵线前疯狂倾泻弹药，抵挡前方源源不断的诡秘。
秽魔带来的巨型蠕虫和魇魔已经被姜绾绾和徐骊邑杀光，但突然出现在前线，无穷无尽的黑山羊眷属，给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帝都内的觉醒者小队划水的划水、叛逃的叛逃，本应赶来的支援化作泡影，让军区前线的防守压力，随着战损逐渐攀升。
大家都知道，临时搭建的防线又怎么能完美阻挡诡秘的凶猛攻势。
当防线被撕开缺口，战士们只能以血肉之躯挡住，战场就是巨大的血肉滚轮，一条条生命被无情搅碎，洒落在地面。
巨大的黑山羊眷属，鞭状触手和黑色蹄足在战阵中乱舞，不时卷起挣扎的战士放入锋利的口器中嚼碎。
它们庞大的躯体就像移动的战争堡垒，即使被枪炮打出伤痕，其身上流出的绿色腐蚀黏液也能灼伤一片人。
“绾绾，数量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顶不住的。”
“再坚持一会，应该快赶过来了。”
“我们撑不了多久了，满打满算我们也只是两个窥秘一个超凡。”
“不知道，秦馀，给老娘奶上，多杀几个赚够本先。”
姜绾绾和徐骊邑不断在攻伐着前方涌来的眷属，翠绿色的神光在她们的身上缭绕，不断进行体力和伤势的恢复。
一个少年被她们护在身后，没有任何眷族能够靠近他。
庞大的躯体和生命力，再加上恐怖的数量，长时间高强度使用权柄，让她们的神力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徐骊邑甚至已经燃烧过神血，旧伤未愈再次透支，要不是有身后那个赶来的奶爸，还有突然自杀式冲锋而来的倒戈诡秘，她估计自己早就无了。
那个奶爸就是赶来的秦馀，陈彦带着他们加入了战场，正好救下玩命燃烧神血处于虚弱期的徐骊邑。
之后他就被这两个熟人直接征用，按在身后，成为持续性恢复bUFF，之前死亡权柄驱使的亡者，也替她们分担了一波压力。
“妈的，老子一会也享受一把燃血的快乐。”
秦馀感觉自己真的快一滴都不剩了，要支持两个神眷者的持续输出，负荷难以想象，但是现在他不能退。
这里要是陷落了，大夏迟早要完。秦馀咬紧了后槽牙，生命权柄被拉到了最大功率，体内的血液开始升温沸腾，他，准备燃血了。
“你们都准备退下，剩下的交给我。”
“？？？”
“好。”
“我擦，哥们你装杯也不看场合，你没看见这里什么……，大佬！我这就退！”
秦馀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想回忆是谁，但一听内容，他可不干了。
我们三个神眷者都快被打残了，您老就一个神眷者一来就要干碎全场，今晚喝了几杯啊，装杯都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了。
结果一道满是血腥的身影走过，瞥看那一头银发和赤金的双瞳，秦馀直接给跪了，又得出言不逊得罪大腿了，真的裂开。
“永燃，你还好吗？”
“你这状态能上吗？”
姜绾绾和徐骊邑担心地看着杨永燃，往日里完美如神赐的五官，尽是伤痕和鲜血，残碎的衣袍满是血腥味。
少年露出的双臂上，细密的伤痕和神文扭在一起，充满了诡异的破碎感。
“够杀它们了，放心吧。”
“大佬，我给你挂个状态，你就尽情浪。”
“谢了。”
秦馀一挥手，浓郁的生命神光洒在杨永燃的身上，那破碎瓷器一样的身体得到了短暂的愈合，剧痛消散不少。
他没有余力开启治愈权柄，能遇到这个奶爸，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今夜的闹剧，该结束了。”
这些把帝都搞得一团糟的东西，该消失了，此处的眷族在人类付出无数生命的情况下，数量仍旧可观，密密麻麻，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它们都只有窥秘境界，还挤在一起。
狂暴的神威降临，掀翻了一片眷族，双臂神文亮起，伤口再次崩裂，黑雾弥漫了战场，亡者再度被唤回世间，替战士们减轻压力。
太阳神拉的太阳权柄化作不死鸟在夜色中展翅横击大地，天照大御神的太阳权柄化作一柄皇权之剑横扫战场，神城在日轮之瞳再次出现。
血液沸腾升温，杨永燃点燃神血，浑身爆出血雾，眼中满是疯狂。
一击，足矣！
双手紧握冈格尼尔和天丛云剑，不死鸟飞回缠绕神枪，皇权剑影在神剑上氤氲。
时间领域向前呈扇形覆盖，巨大的肉躯被定格，嘈杂的战场开始变得安静，人们将亲眼见证少年如何力挽狂澜。
“杀！！神临凡尘！”
接近英雄领域巅峰的力量，被杨永燃用一枪一剑，直接击出，即将毁灭眼前的一切。
不死鸟化作滔天神焰，从火海中走出一位身负日轮的神明虚影。皇权剑影被一位身着皇袍的神明虚影握住剑柄。
最后，时间领域中，冈格尼尔从杨永燃手中飞出，被一尊黑雾缭绕，跨坐八足天马的虚影，握于手中。这是杨永燃自获得传承以来，最巅峰的一击。
一切，都在平静中归于沉寂，三道神明虚影所到之处，万物皆灭，随着时间领域的褪去，无数眷族，死于他初步融合三神传承的招式中。
所有有幸见证到这一幕的人，将永远忘不了这一幕，少年天下无双的姿态，深深刻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杨永燃眼前一阵模糊，这次已经做到了他的极限，最后的那柄皇权之剑，附加了天照的皇权，一次性动用五种权柄和神城的信仰，也就只有他这种底子经得起折腾。
“下次不能这样了，要是没有可靠的同伴在身边，我多半就被人嘎了。”
这是杨永燃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这次确实太冒险了，但是大夏要是没了，以后的路，还有什么意义。
模糊的视线内，是接住他的姜绾绾，还有提着秦馀冲来的徐骊邑，一抹淡笑在他嘴角浮现，终究，不会孤单。
……
万家灯火，总有一盏灯为你而留。
这一夜，有多少人，为了守住身后的灯火，永远埋葬在地下。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们对父母妻儿不孝有愧，对大夏忠义两全，至死无悔，来世仍是大夏少年郎。
残破的躯体，涣散的眼神，弥留之际的战士们，看着天神般的少年降临，浴血中肃清战场，带着微笑，欣慰的闭目离去。
死前的他们，见大夏后继有人，足以放心离去。
他们要去陪那些先走一步的好兄弟们，告诉他们，帝都保住了，大夏也无恙，少年会撑起这个时代，带来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