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谈、返程、序列
黄昏最后的余晖褪去，夜色悄然降临。
“这就是神眷者的力量么，觉醒者无法越过的天堑。”
徐秀已经醒来，浮光小队修炼时散发的气息，让他更直观的感受到了神眷者和觉醒者之间的差距。
“咔哒……。”
不分先后的开门声传来，李寂玥和杨永燃结束了修炼和突破，从房中走出，他们一眼看见了紧张起身的徐秀。
“生人？”
“九号？”
二人同时出声，随后将目光聚集在徐秀身上，全然不知自己给这个孩子带来了多大的压力。才完成蜕变的杨永燃，神力倍数已经稳定在了十一倍，赤金瞳内带着还未完全敛去的威压，让徐秀本能的单膝跪地，低着头以示臣服。
“队长，这是我家里的小表弟，手下留情。”
“这就英灵境了，现在又多了李寂玥这个暴力输出，浮光无敌了，小爷躺平了。”
冥想中的几人也相继醒来，徐骊邑看见徐秀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赶忙跑到杨永燃身边求情，秦馀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一副咸鱼的模样。姜绾绾则是安静的站在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同伴们。
“九号，见过永燃大人。”
徐秀不敢抬头，两道冷漠的眸光，如神明俯视蝼蚁般，静静地打量着他。即使没感受到任何的敌意，却仍让他背脊发寒，像是被看了个透彻，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满屋子的神眷者，给他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没想到你来天门市了，我以为你们全部折在临江了，起来说话。”
杨永燃看着眼前紧张局促的九号，对方身上窥秘境的觉醒者气息，让他有些惊讶，随手落下的棋子，那么快就带来了惊喜。
他当时最看好的棋子，就是九号和另外两人，本以为他们被诡秘埋葬在了临江市，没想到还活得好好的，不但觉醒了，还寻到了他。
“托大人的福，有了些机缘，侥幸觉醒，有了些自保之力。”
徐秀起身，他的言辞谦卑委婉，极有分寸，根本不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本分的回答着眼前之人的问题。
“其实你不用那么拘谨，徐骊邑和我是生死之交，屋子里的人也全是和我有着过命交情的同伴。”
“队长，他喜欢这样就随他吧，他敬畏一个人就是这样。”
徐骊邑知道自己表弟什么性格，对于给予过他恩惠的人，态度都会如此，杨永燃救了徐秀的命，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永燃大人，我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希望能您同意我的请求，也望各位哥哥姐姐海涵，不要介意小弟的逾越。”
徐秀一番话漂亮至极，众人看在他是徐家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一个比他们小几岁的孩子计较，权当他是想和自己崇拜的人说说话。
“可以，去外面说吧。”
杨永燃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带着徐秀走到了小宅的外面。
“永燃大人，请隔绝外界的感知。”
“说吧，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杨永燃挥手将一道隔绝感知的魔法结界布下，淡漠的赤金瞳内倒映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如同等待臣子进谏的君王，相比之前，他有些不一样了。
“永燃大人，棋子九人均存活，在市内不同的部门发展，我觉醒了精神类权柄，称为信仰之瞳，这几日我利用精神暗示的方式，转化了数量可观的信徒。”
“我的目标是将天门市变成信徒的发源地，将信徒逐渐发展起来，逐渐辐射整个大夏，为大人成神所需的信仰之力铺路。”
徐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和未来的计划全盘托出。
“九号，精神暗示，没那么简单吧，你还是有所保留。”
杨永燃的眼中有焰海涌动，精神暗示怎么可能在几日内就产生出低纯度的信仰之力，至少也是精神控制级别的力量，对信徒进行了洗脑。
“永燃大人！觉醒能力不久我确实有些用力过猛了，导致那些人暂时成为了狂信徒，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不起眼的，以后我会注意。”
一股摄人的威压直接将徐秀压得直不起身，他双手扶着膝盖，大声的解释着，这确实是他的失误，刚开始还掌握不好权柄的力度，导致精神暗示几乎变成精神控制。
“九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把大夏当成我的信仰生产线。”
杨永燃散去了压迫，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想过谋划信仰，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棋子已经着手并取得成效，现在离神明现世才过了多久。
“永燃大人，这个时代需要新神来终结，您作为走在所有神眷者之前的人，注定成为神明中的王。”
“这些普通人只是在不伤害自身的前提下，提供给您力所能及的帮助，要知道，你们斩神可是在玩命他们，收些利息有何不可？”
“说句大逆不道的，即便是现在，大夏由谁执掌，也只是在您一念之间，何必过多在意他们的感受。”
徐秀的一番话，让杨永燃都有些哑口无言，或许这个少年有些极端，但却无情的揭示了现实，这个时代，力量为尊，普通人能好好活着，就得仰仗强者的鼻息。
“你说那么多，是怕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把我想得太过善良了，至暗诸神必须死，斩神，人类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除了同伴，没有人值得我在意。”
杨永燃此时的模样冷漠至极，未达神境，何谈斩神，召唤踏尘者那份残卷就在他身上，却只能干看着，让他窝火至极。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一群被神明选中的年轻人，在代替众生负重前行罢了，他会因为生命逝去而愤怒，但不会盲目的为了保护生命将自己置身险境，就像龙泽市的事件，牺牲自己救一座城，他做不到。
连神明都有自私的一面，何况是人，他保护大夏，何尝不是保护信仰，只是人类这种热爱幻想的生物，都会向往美好的一面罢了。
“以斩神为目标之人，必定不会心慈手软或优柔寡断，这个时代不适合仁君，只适合暴君，而您符合暴君的一切特质，感谢您的理解”
徐秀开心地笑了，如他所料，就像自己观察和分析出的结论一样，杨永燃的回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接下来他会用尽全力，将大夏的信仰双手奉上。
“暴君？呵，只要能让诸神谢罪，被所有人视为极恶又如何？”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对于我来说，身边同行的人，到最后还是他们，就是盛世，其他的我不在乎。”
登临巅峰之人的脚下必是众生的皑皑尸骨，杨永燃觉得在前行的路上，守住身边之人，对他来说就是守住了繁华盛世。
“永燃大人请放心，天门市的信仰，是我为您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我等着你。”
杨永燃挥手散去了魔法结界，带着徐秀回到了屋内，两人的谈话其实并没有多久，却足以改变这个时代。
“明天就继续启程返回帝都了，大家早点休息。”
“好……”
曙光驻地给姜绾绾和徐骊邑准备了新的房间，杨永燃在告知众人明日继续启程返回帝都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徐秀也离开了，他还忙着回去给其余的棋子传达杨永燃的意志，准备大干一场，先拿下天门市。
……
次日，浮光小队从曙光驻地调了一架运输机，经过几小时的飞行，在正午前总算是到了帝都。
这次出行，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波折，收获也是巨大的，全员的境界获得突破，还有李寂玥这个新成员的加入，让浮光小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队长，必须休假，这两天真的累啊。”
“我一个开飞机的驾驶员都没说什么，秦馀你有脸说累？你虚了回家多补补。”
“我这是神力消耗过度，没我这个奶爸，咱们队里这几个玩命的能完整的回来？”
秦馀所言非虚，经过他的调理，几人的伤势已经不影响平时的战力，确实少不了他的努力。
“最新消息，昨日龙泽市已被诡秘屠城，经曙光部队勘察，全城无人生还，惨烈至极，这是一个众生求存的时代，望诸君共勉，坚强的活着。”
“金隅市内出现类似蜘蛛的诡秘，杀伤数百人，遗光将其命名为蛛魔，将收入诡秘序列进行排序……”
“帝都遗光部门高薪招收觉醒权柄之人，待遇从优，权柄序列高者，待遇按比例提高。愿意外出成为驻城小队的人员，另加津贴。战死者抚恤加倍，家属由专属部门供养……”
浮光众人走在去往秦家庄园的路上，帝都街道上悬挂的电子屏播报着一条条实时信息、要闻或者文件。
诡秘不时出现，让各地防守压力极大，整个城市都充满了紧张感，帝都正在募集觉醒者加以训练，组成小队派往各地驻守。
这是突然被众神开幕的时代，大夏在学会接受新事物，诡秘被观测排序收录，权柄能力被记录在案，应对诡秘的策略和武器装备也在研制，人类在为了活着而努力，跟着时代飞速成长。
“有意思，大夏还要把我们的权柄排序么。”
李寂玥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块电子屏，那段遗光招收觉醒者的信息中有关待遇的方面可谓豪华至极，帝都一套房都是其中最基础的配置。
“是挺有意思的，怎么，你想去？”
杨永燃分析着几块电子屏中的信息，大夏在顺应这个时代，完善各项制度，人们迟早会适应有诡秘存在的世界，甚至拥有抗衡的力量。
“去测试一下怎么样，就当放松一下，还能看看大夏觉醒者的水准。”
李寂玥的桃花眸闪过一丝狡黠，直直地看着杨永燃，希望他能同意自己去炸鱼的想法。
“你有兴致，就陪你去玩玩吧，顺便收录自己的权柄，你们呢？”
杨永燃看出了她的想法，经历了生死之战，适当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我都行。”
“我无所谓啊，不过权柄序列是把我们的能力排个排行榜吗？”
“大家一起去也热闹，反正没你秦虚什么事情，队长肯定是榜一大佬没跑了。”
“你侮辱我，小爷忍了，但是别拿我和队长这种挂壁对比，显得我很逊。”
三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他们也很好奇帝都搞出来的权柄序列究竟是什么，通过什么方式来测试他们的力量。
浮光的五个年轻人，一路笑闹的向着遗光部门的地盘走去，遗光测试部门的工作人员，即将迎来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