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理、疯子、共识
“快，通知首领，浮光的大人来了，一会就去找她。”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首领。”
阿金一人在前方引路，他与基地的守卫显然很是熟稔，其中一名守卫很快就向基地内跑去，月鸣基地首领所在的地方，通讯设备没有信号，只能靠人力通报。
其余守卫看见李寂玥走近，都恭敬的让开了道路，这是对于强者的敬畏，至于芷月等人，则是被拦下，按例收取回归时的物资。
“这就是基地市么？”
李寂玥低喃道，门后目光所触及的地方，有不少回归的拾荒者，也有着不少普通人，大部分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基地中呈现出一股愁云惨淡的模样。
“大人，基地市大多都是这样，能活着都不错了，要像帝都和极少数大城市一样维持常态，基本是不可能的。”
阿金低声解说着基地的一切，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灾难，食不果腹，风餐露宿，才是基地市的常态，保持着往日光鲜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基地的一切物资都被首领控制，根据每个人的贡献程度分配，不愿意干活，那你就只能饿死，然后被扔出城外。
物资贡献度极高的人，会有兑换觉醒者药剂的资格，即便代价极其高昂，依旧有无数拾荒者趋之若鹜，毕竟觉醒，代表着改变现状，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觉醒者药剂，是谁研究出来的？”
李寂玥有些疑惑，即便是帝都，都没有人有觉醒者药剂这种东西，月鸣基地的药剂到底从何而来。
“大人，那是我们首领研究出来的东西，死亡率超高，基本上是在赌命。”
阿金谈及药剂，眼中闪过一丝后怕，那位年轻的疯子科学家，研究出的药剂就是赌上所有资源和生命，去搏那一线机率，自己估计花光了所有运气，才成功活了下来。
“你们首领要让我等多久？这些东西她来给我讲才最清楚吧？”
李寂玥眼中闪过神光，恐怖的压力在大门处蔓延开来，四周的人群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她为何发怒。
“尊贵的大人，我来晚了，请您息怒，刚才醉心研究耽误了一些时间。”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来，身后跟着十几名觉醒者，她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妩媚的面容上显露出几分知性美感，女人走到离李寂玥五米左右的地方，身后的觉醒者与她一齐恭敬行礼，以示她们迟来的歉意。
“……”
气氛变得沉凝，李寂玥没有回应，她打量着这个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很纯的神力，有两名，不是通过药剂觉醒，完全不同于她身后的劣品。
“你叫什么？”
“大人，我是魏真理，您对药剂似乎很有兴趣，不妨跟我去实验室看看？”
随着少女的开口，压抑的气氛终于散去，魏真理面带微笑，向其发出了邀请。
“嗯。”
“那请您随我来，吴泽，你们去把今天回收的物资处理了。”
“是，首领。”
一个年轻男人走出，正是除了魏真理之外那名非药剂觉醒者，他对着李寂玥恭敬一礼，带着十几名觉醒者向物资收纳处走去。
昏暗的光线下，零零散散的路灯勉强照亮道路，行走在基地市的街道上，绝艳的少女和妩媚的御姐，却没有引起任何关注，甚至不少人在看见了魏真理之后，眼中满是恐惧，连同站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们很怕你，或者说是关于你的一切。”
李寂玥淡淡开口说道，她冷漠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二人正路过一处巨大的广场，空地上支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残破帐篷，已经六点了，已经入夜，一阵阵炊烟，正从密集的帐篷附近升起，人们用收集来的木材架起火堆，用破旧的锅炉煮起了清汤寡水的米粥，以熬过又一个夜晚。
随着二人的路过，不少人慌张的放下了手中餐具，低头静默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作，卑微的姿态，可悲又凄凉。
“大人谬赞，追求真理，大多是不能被人理解的，人类只会本能的畏惧未知，从而停下脚步。”
魏真理对于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在现在这个基地，亦或是以前的工作中，她已经习惯了，旁人因为自己的才能和想法，从而感到畏惧。
路过几处人群聚集的区域后，逐渐来到基地市深处，这里是以前的荒野，一座独栋别墅，坐落在寂静的夜色中。
“咔哒……”
“大人，欢迎来到我的真理实验室。”
魏真理打开了没有上锁的大门，随着她按下门边的按钮，整个屋子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在能源极其珍贵的基地市中，这种操作，可谓奢侈至极。
别墅内布满了各种精密仪器，让李寂玥有些眼花缭乱，科研的世界，已经触及她的知识盲区。
“您所好奇的觉醒者药剂，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请过目。”
魏真理打开了一台大型电子仪器，一道巨大的荧幕从墙上滑下，复杂的基因图谱序列出现在荧幕上，关于觉醒者药剂的详尽资料，呈现在眼前。
“疯狂的实验，难怪那些人对你如此恐惧，这是往日里不可触碰的禁忌领域。”
李寂玥扫过荧幕上的数据分析，没有过多的专业术语，反而是通俗的白话，让人更容易读懂，但其中的内容，也足以让人颤栗。
“为了家人的生存，以作为实验体为代价换取物资，而我付出合理的对价，这很公平，也很合理。”
魏真理对于自己从事的交易，没有任何负罪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买卖罢了。
提取秽魔和诡秘的基因序列，与人类的基因序列进行碰撞，用以激活人类血脉深处的潜力，掌握那高贵的权柄。
能抵挡住侵蚀的人类，会觉醒权柄，拥有超凡的力量，失败者，将被诡秘或秽魔侵蚀至死，沦落成变异的怪物。
人体觉醒实验，就是魏真理现在所从事的研究，如何利用怪物，制造出可控的怪物或觉醒者，就是她现在的课题。
“成功制造出觉醒者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被侵蚀成怪物的人类，完全不可控，即便成功制造出无暇的药剂，死亡率也极高，你的研究，存在很大的瑕疵。”
李寂玥就算不懂科研研究，看了这些数据，她也明白这个实验的完成度，显然处于极低的状态，远远没有成熟到量产的地步。
“毕竟我才窥秘境界，能够捕捉到的诡秘有限，至于秽魔就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想要突破现阶段，我还需要大量的数据作为支持。”
魏真理对于自己的实验进度很明晰，实力限制了她的研究进度，毕竟自己的权柄，确实不擅长战斗。
“用人命堆砌实验数据，你的疯狂，远超我的预料。”
“您的仁慈，可不会给予这些数据，对么？毕竟您，只是为了他而活。”
魏真理仿佛能看透内心，眼前这个恐怖强者，那骨子里对生命的漠视，早已被她看在“眼”中。
“你别太放肆了！魏真理。”
一股窥探感自心头传来，李寂玥愤怒的一把抓住了魏真理白皙的脖颈，让其一时间无法喘息，力量上的差距，让她瞬间被扼制，那张妩媚的脸蛋也逐渐涨红。
眼见这个女人就要被活活掐死，李寂玥一把将其扔到地上，地板瞬间被砸出网状裂纹。
“咳咳，所以，李寂玥大人，您要加入吗？为了那位，打造无暇的觉醒者军团，他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魏真理咳出鲜血，看着李寂玥的眼神中带着狂热，一旦获得眼前这位的支持，日后制造出无暇的觉醒者药剂，就绝对不是纸上谈兵。
“你的权柄，是什么？刚才又看到了什么？”
神威降临，夜色笼罩了别墅，李寂玥神色冰冷，将魏真理轰进了墙面，月光化刃，直接将其钉在了墙上。
“哈哈哈，您的愤怒，代表着动摇，是因为怕被他责怪吗？”
“也对，毕竟是用无数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请放心，您只是提供实验材料，至于罪孽，由我来承担。”
魏真理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她此时像个疯子一样狂笑着，她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冒死窥见的那一角真实，绝不会欺骗她。
“魏真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李寂玥挥手收回了月刃，带出缕缕血线，算是与魏真理达成了共识。
“请放心，权柄孽命之瞳，未知序列，在未来的日子里，将竭诚为您服务。”
魏真理面带微笑，缓缓起身，一双深邃的墨瞳闪烁着微光，仿佛看到了某些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