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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朋友(16)

因为答应了林泽英要练车,现在柴赋不仅要复习功课,还要抽时间练科二,最重要的是还有英语四级要准备!这把柴赋忙坏了。

林泽英也没闲着,三天两头往科技展跑,还会去高校听讲座,天天钻到创新创业大赛里。一周七天,他们见面待在一起的时间没超过十小时,这还是热恋期!

为此仇蔓都担心林泽英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可她见柴赋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倒是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了。自己和于飞还在扭扭捏捏,哪有心思关心别人感情事。

这天休息,柴赋去练科二。

教练姓龚,中年男子。

柴赋想着给教练留个好印象,没准可以少挨点骂。教练见柴赋顶着一张笑脸,脸圆圆的,怪可爱的,来了句,“小姑娘笑起来挺可爱。”

“谢谢。”

柴赋此前只看过别人捣鼓车,自己真没想过怎么开。

教练见她有点不知所措,便告诉她先踩离合、挂一档,绕着训练场地走两圈。

柴赋第一次踩离合,时快时慢,松得快很容易熄火;好不容易停住了,起步又溜车;艰难地做完了基础操作,腿踩离合踩麻了。

此时的教练厌蠢症达到了极点。

先练倒车入库。

柴赋每次要么离合踩太松了,车速过快,压线进去;要么看不准点,车停得东倒西歪的。这可把教练气坏了—他反反复复强调“压点离合”!

“教练,我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为啥我总压线进去嘞?”柴赋又一次歪着车进去,纳闷着。

教练不耐烦地喝了口水,语气像是要发火了,“是我们线没画直。继续开,再来一遍。”

柴赋尬笑了一下,又开了一遍。左边倒档进来时,离合没踩住,车速一下子快了起来,可想而知没进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只能微笑着了。

教练看到她这样恼火得很,一整天就带她一个,这都两天了,还是练成这副死样子,就算她多付钱,是位VIp客户又怎么样,他还是忍不住骂了:“再笑滚回去笑!教练这么久了,还是不会的啊!有没有在认真学咯,不知道干什么东西吃的!不会练就下去,别浪费时间。”

柴赋被骂得想哭,不是她胆怯懦弱,而是她打小就是泪失禁体质—妈妈说两句会哭,老师批评几句会憋眼泪,同学捉弄会趴在桌上哭,和人吵架吵不过会气哭,看到一点点感动的事还是会眼泪汪汪……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争取把眼泪憋回去。然后重新启动发动机,挂倒档,看后视镜,压离合,终于在教练的怒目圆睁之下,她倒进去了!并且车尾、车灯都没有压到线!

教练已经想好接下来怎么骂了,没想到她居然倒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又练了一遍,还是比较差劲,教练抽完一根烟回来心情好多了,便还是耐心地指导她。

起初柴赋执意要和其他人一辆车一块练,要是一车一个人怪尴尬的。林泽英也由着她,直到他得知那辆车一次性带四个人,柴赋一天最多练一小时,中午到下午有时候还要刷学时。加上她练得也不怎么样,尽管她坚持和大家一起,不用多花钱搞一对一,可林泽英没由着她了,直接多交了两千,让她一个教练专门带她。

坐地铁回学校要一个小时,下午四点半结束后,柴赋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坐进了地铁。走回去要走一公里多,她瞅着这段林荫道,脚踩离合踩麻的感觉还隐隐存在。

林泽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宝贝?”柴赋有气无力地说。

林泽英没说话,她倒听到了两声喇叭,转头一看,那是林泽英的小破车!

她兴高采烈地跑向驾驶位,系安全带之前抱着林泽英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道:“太爱你了宝贝,贴贴。”然后用自己的脸使劲蹭他的。

他想着和柴赋有快近两周没好好出去吃一顿了,今天她被教练训的也难受,刚好自己那边调研报告也写完了,所以掐着点在地铁旁边等她。结果她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两个人腻在了一两分钟,林泽英便打算带她去吃西餐,她最爱吃意面以及披萨,刚好上回看到薛杨在群里分享了这家西餐店,讲这家牛排煮的十分美味,他打算今天去尝一下味道。

由于六点是下班高峰期,目的地又离他们比较远,林泽英给她放了首《Eutopia 》,随着音乐节奏,她靠着车窗渐渐地入睡了。

林泽英知道她不喜欢车里皮革的味道,所以基本上都是开窗。现在十二月份,风都是凉飕飕的,她却像个火山一样,每天都火急火燎。

“宝贝,醒醒,你教练喊你练车了。”

“教练”两个字像是催命符一样,给想赖一下的柴赋吓醒了。

她确认眼前的人是林泽英后,才完全放松下来,有点无力地说:“我的叫醒服务交给你。”

“行哇,但我们现在要下来吃晚饭咯。”

“扶我。”

“好哦。”

林泽英帮柴赋解开安全带,然后公主抱起她,轻放到地上。她甩了甩脑袋,清醒了。

西餐厅不愧是西餐,连菜单都是英文。桌上连二维码都没有,点餐时,服务员一直待旁边。可柴赋英文恰巧不错,即使这样点餐也没问题。

她看着价格昂贵但量就一点点的开胃菜和汤,开始犯难了—吃也吃不饱,喝也喝不爽,还不如到小吃街拿几串烤面筋或者香肠嘞……但是看着餐厅的逼格,好像不按顺序点餐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林泽英注意到她稍有为难的表情,和指甲停留在开胃菜上面,他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便说:“我们直接吃主菜就行,反正我也不爱喝汤啥的,你呢?”

柴赋一听到他都这么说了,立马赞同。

他看着菜单上的菜,他全部都吃过,倒没有很大的兴趣,于是他放下菜单,对柴赋说道:“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你是不爱吃还是都吃过?”

“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好,那我就开点了。”

“嗯。”

柴赋心里已经选好了,服务员领会到她的意思便走到她身边,做好记菜单的准备了。

“一份蒜香培根意面,一份牛肉塔克,一份牛油果虾仁蔬菜沙拉,还有一份咖喱面包鸡,最后来一份玛格丽特披萨。”说完,柴赋又问林泽英,“要不还是来份汤?这儿饮品,我不爱……”

“可以的。”

“汤就要奶油南瓜浓汤。谢谢。”

服务员记好了之后,微笑着说:“稍等。”然后离开了。

柴赋见她走远,才小声地说:“宝贝,我感觉这儿是大杂烩呢……”

林泽英轻轻地“嗯”了一声,也学着她的语气,小声地说:“是的,宝贝,下回我们一块回杭州,我知道有一个法式餐厅很棒!”

“好。”

这家餐厅装修很欧式,菜单基本上也都是常见的西餐,只不过有法式、意式、英式,当然还有几道是中餐厅才有的。种类多,也有个好处,一下子可以吃三种口味的餐。

意面味道真的超级棒,特别是蒜香配虾仁,吃起来有三鲜版夜市蒜香小龙虾的感觉。柴赋并不清楚这是否正宗,只知道这味道很适合她。

林泽英看她吃得香,自己也开心。

他把上的餐都先喂她一口,然后再自己吃一些,看她喜欢哪个,他就不多吃哪个。

貌似一桌子,她都喜欢。

可他知道她晚上不能吃这么多,不然她的胆囊炎症又要犯了。

他给她喂了几口南瓜汤,又要了一杯温水给她。

柴赋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奇怪,难道他要吃这牛肉塔克?!这都已经放嘴里诶……如果把自己嘴里的喂给他……实属恶心!

“晚上会不会吃得有点多了?”

“好像是的哦……”

“等会坐车,你不得吐出来。”

“可这还有很多没吃完,你都没怎么吃!”

“剩下都是我吃的啦。”

“好!我喂你。”

这是林泽英第一次吃这么多东西,他平日里晚饭都只吃三分饱,可这次他起码吃了六分!

果不其然,晚上柴赋吃太多了,即使走了两公里也没能消化完,大半夜肚子开始疼起来了。

她想喊仇蔓起来陪自己去医院打针,但仇蔓的呼噜声震耳欲聋,证明其处于一个十分甜美的梦境里。况且她们的关系也没好到深更半夜喊人起来去医院的地步,这毕竟不是赵慧……而且她这次并没有疼得无法站立,只是隐隐作痛,难受的是后背,感觉很酸又很疼痛。最倒霉的是月经还来了!

她艰难地换好内裤,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看看了时间,花了半小时。

凌晨一点。

她想到母亲从小教育她,要独立!不能一遇到麻烦就想着向别人求助!

自己到楼下打车或者叫救护车就行。

可她还是没忍住给林泽英发了微信,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他没有回。

这么晚肯定在睡觉。

她靠着墙挪到电梯,然后打车。

果然打不到车。

就当她要拨打120时,一辆打表出租车停下来了,里面是一位女司机,她询问柴赋是否要去人民医院,一百元不仅把柴赋送到医院,还帮忙挂号拿药,但送回来另收费。

柴赋捂着肚子,吃劲地说:“姐,八十直接送我到医院急诊,顺便帮我挂个号。”

女司机见她实在是难受,便同意了,也说到做到了。

林泽英把外婆送进抢救室后,重重地压在长椅上,他不知道这回阎王会不会收走外婆的寿命,他只能满含泪水地盯着天花板,希望举头三尺的神明可以接受他的愿望—让外婆长命百岁!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张开眼,天花板已经模糊看不清了。他想到了母亲,那个六年没见过的母亲,她现在过得好吗?她知道最爱她的妈妈危在旦夕吗?母女连心,她会回来吗?外婆看到她一定会开心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手机响了两下,是柴赋发来的。

他第一次脑子短路了—没有想到凌晨一两点,本该熟睡的柴赋居然会发消息给他!

但他现在只把柴赋的消息当日常给他分享。

良久,他拿起手机,反复确认柴赋发的消息是她进医院了。

距离这儿十公里。

他舍不下外婆,但他也知道柴赋需要人照顾。

只能对不起管方伟了。

熟睡中的管方伟被林泽英电话轰炸吵醒了,虽然管方伟起床气很大,但一听说柴赋进医院了,他随便套了件衣服就驱车前往。

管方伟给柴赋发消息:怎么样了?

柴赋看到管方伟发来消息很奇怪,但她实在疼得起不了身,手上也没力气去回应他。

医生给她简单地检查了,让她去拍ct、抽血。

柴赋道完谢,踉踉跄跄离开了诊室。就在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管方伟一把拉住了她,焦急地说:“你别死我怀里哈,咱俩不是cp!”

一听到这话,柴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管方伟,现在她没精力和他斗嘴,嘴巴里一直在叫喊着“好疼”,这次结石估计卡死位置了,这疼痛感就像有人拿图钉往腹部敲一样。

医生把相关要做的检查告知了管方伟,他扶着她慢慢地往ct室走着。可这在另一栋楼,出了门,外面风狂得像疯子,把沙土一个劲往他们脸上吹。她疼得直不起腰,走两步就要蹲下去缓一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放到背上,背着她去拍ct。

此外,还要去指尖抽血。

期间,柴赋都不想做检查,直接让他们把自己胆囊割掉吧……

许是太疼了,她已经开始流眼泪了。

管方伟想先把她放到椅子上或者病床上休息,奈何她没躺下两秒,又疼得起身,和满地打滚就差她整个人躺地上了。

好不容易做完检查,医生建议入院。

因为实在是难以忍受,医生给她开了一针止痛针。

护士过来打针的时候,告诉他们打的是屁股针,还以为管方伟是她男朋友,直接当他面打针了。不过他反应也够快,立马转了头。

药效要等五分钟,此时的柴赋仍然在哭喊着。

他对躺在长椅上满头大汗的柴赋嘱咐道:“等我,我去缴费,千万别乱走哈。”

柴赋眨了眨眼睛,然后紧绷着脸,咬着嘴唇,也许是喊累了,也许是实在是承受不住,她居然把嘴唇都咬破了。管方伟知道耽误不得,只好跑走去缴费,然后背着她,又不敢快,只能平稳地、稍快地到住院部。

好在起药效了,她感觉没那么痛不欲生了,

开始吊瓶了。

柴赋折腾了几个小时,躺在床上,尽管抽血、皮试等等都要扎针,但她实在扛不住,闭着眼就睡着了。

管方伟看到她渐渐入睡时,脸上浮现红晕,比前几十分钟惨白的样子来得让人放心了。

他给林泽英发消息:柴赋慢慢好起来了。

然后放下手机,给自己捏了捏肩、敲了敲背,尽量打起精神,因为她随时都会被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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