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藏如巨显贵 秋水共长天一色
晨曦朝阳蔓出天边，千鹤方才悠悠醒来。她从未像昨晚睡得那样香甜，也从未像今晨这样醒来的这么晚。
一夜无思，尽是愉悦的幸福感。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原本继父的突然离世，以及离世后的一系列突然变故……都令她和她的生身父母与族人忧思郁结。
但是昨天，当她看到了现在还躺在她身边甜睡着的小男孩儿后，却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感觉可真好..……
睡眼惺忪的看着已映入窗边的晨光，昊天更觉温暖。
自从八岁那年拜了老道为师之后，他也是第一次醒来得如此之晚。
很奇怪也很奇妙的是；只要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就觉的无比平静，无比美好……只是这时间过得很快，快得让他在梦里都回味不够。
抬脚迈下大床，还未站起身来，芳贺良子便带着两名侍女推门进来了！好似她们始终都是等在那里一样。
换洗完毕，穿着一身白色简衣的昊天，便急匆匆快步向正厅走去……
因为他刚从芳贺良子口中知道；姐姐正在那里等着他一起吃早餐呢！
一碗菠菜虾仁粥，两个小馒头，一碗紫菜蛋花汤，四碟时令的小咸菜。
这些，都是姐姐亲自下厨烹制的传统华夏口味的早餐。
吃罢早餐后，千鹤嘱咐道：“今天你去过“海一阁”后，记得日后千万不要在那里打坐练功，那里的地气太过浓郁”。
一路聊着天，陪姐姐回到了她的西院，这才在秋原眉的引领下去往“英武殿”。
昨天算是正式继承了家主的名份……但算不算是真正的家主，这还需要等着那些族老前来朝拜时，大家再诚恳的坐下来一起商量。
但今天却是可以去往画颜眉前天提过的那三处地方了……
“一处是海一阁，一处是英武殿，还有一处便是姐姐居住的西院”。
西院昊天并不感兴趣，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在哪里都不重要！左右就是一处宅院而已。
穿行在这座巨大的古典园林中，处处花木精致，在秋原眉的引领下，先是来到了一座雄伟的三层大殿前。
抬首望去，就见正中横匾三个岛文大字写着“英武殿”。
大殿前是修剪整齐，面积阔大的草坪。
这块草坪足有几百平，更衬托出了这栋建筑的气势恢宏。
推开正门就见，大殿内光亮如新的地板在向内延伸至二十步左右处，又起了一处九踏中台。
中台上形制简洁的暗金色巨大屏风下，是一张同样的暗金色圈椅。
环椅前摆放着一张足足有双人床大小的一张席地书桌。
我左右打量着这面积约二三百平的巨大空间，慢步上到中台。
当我坐在圈椅上望出正门时，就见门外风景大变。
刚刚在外面看到的草坪依然清晰，但远处山栾起伏云卷云舒，豁然间顿觉心胸开阔，有坐云端俯视之感。
秋原眉将一卷宣纸装订成册的大书，平铺在我面前的桌案上。
我一边翻阅着，一边听着秋原眉用柔美的声音介绍道：“这是幕俯最早的建筑，距今以有五百三十年历吏，历任家主都是在这座殿内主理政务的”！
我闻言心想：“难怪呀！刚刚落坐的那一瞬间，确是感觉到了君临天下的俯视感”。
这时一名内侍来报：“仁康君带领几位族人入俯求见”。
昊天闻言想了想吩咐道：“你让仁康他们到这里来等着我”。
待内侍出去传话时，昊天便起身，让秋原眉引路去往“海一阁”了。
知道画颜眉是等在那里的，昊天一路加快了些脚步一边想着：“这位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的似仙女一样的人还真是有趣，只要是自己和姐姐在一起时，或与丰臣家的族人一起时，都见不到她的影子？就好似她是在故意躲避着什么！”。
继续向上步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就见半山缓坡松翠掩映处，一座大殿处矗立其间。
回首下望，正与前面的英武殿成上下直线。
这应是幕俯宅院的最后方了！因为这海一阁后面已然是群山起伏。
海一阁内的面积要小一些，可步入后的所见却令我大感不解……
空空荡荡的正厅内，一尘不染也空无一物？
正当我有些不解欲开口询问时，画颜眉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正中；就见她脚踏七星，手掐指决，如舞蹈般左右快速旋转跳跃几次后，一陈机关转动的声响从脚底传来。
片刻后机关声停止，画颜眉身前的地板缓缓左右分开，地板下，出现了一个三平方左右的入口，入口处有向下的石阶映入眼帘。
在画颜眉的引领下，迈步向下三十余步台阶后，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处巨大的空间高足有八九米，宽约百步，少说也有近千平的面积。
方正的大厅中摆放着的，全部都是由金丝楠木打制而成的一排排书架，均整齐的分列左右延伸至墙边。
厅内顶部四壁都是打磨平滑细腻的石质结构。
我猜想！这应是在缓坡处向内的山腹中，开凿出的巨大空间。
若大的厅内，温暖祥和的光线如同我的房间一样，都是由放置着呈扇形散开的九叶纯金灯盏散发出来的。
不同的是数量，为对列二排，单侧九盏共计十八盏。
而从大厅顶部下坠吊着的，也是同等样式的十八盏灯架，均匀分布于两侧上方，只是它们的珠子更大些，在中间位置。
由地面这十八盏灯映出的光，在折射至倒挂在半空中的这十八盏灯的珠子上时，就自然向下散出了柔和的光线。
这柔和的光线铺满整个大厅，不是很亮，但刚好看清一切事物。
这也许是世间最奢华的光亮啦！奢华到足以蔑视人间的一切财富………
画颜眉引着我沿着墙壁的书架开始介绍着。
每个高近三米的楠木书架上，都陈列着各个朝代，各个国家的古董艺术品。
其中不泛有西方近代名家油画手犒，瓷器玉器更是多不盛举，仅唐宋字画何止千幅。
听着“画颜眉”的介绍，虽然我不了解其价值，但也能猜想出这些东西是无法以金钱估算的。
这些在我熟知的后世里，早以不知所踪的艺术珍品，原来大多都是收藏在了这里！
我顺手拿起了一只建窑油滴“天目盏”，递给跟在身后的松田光辉吩咐道：“以后我就用这个喝茶吧”！
跟在我身后的众侍女闻言不由都愣了一下。
“松田光辉”稍一犹豫，还是小心地拿在手里跟着。
在往前面的几十排书架上，都是竹简古籍善本和名人手犒，其中竟然还有娟本！我不由心中感慨：“这简直就是千年积存的宝库啊”！
就在昊天感叹着海一阁内，那些琳琅满目的藏品时，千鹤正在西院昭见刚刚进俯的仁康……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仁康，最终还是选择了忠于小公主千鹤。
如果族叔他们昨晚的方案，是将授权的对象选定为小公主，那么他将保持中立与沉默。
但族叔们的方案是要将小公主也给驾空起来，这就意味着，他要完全背弃老家主的意愿了！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原则底线……
进入内俯工作五年，又在老家主身边工作了近十年，他对老家主的敬畏之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将族叔们昨晚所商议的事情，如实地叙述了一遍后，小公主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惊讶神色。
“他们低估了我那位小夫君的见知能力！因此，他们的计划很难实现”。
仁康见半响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小公主，却是面露玩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哑然了！
“是呀！那个小孩子可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聪明的多”。
“这一点，他自己是领教过的，而且昨晚也提醒过族叔他们的！只是他们竟然拿这个来嘲笑自己的阅人不察”。
想到这些，仁康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公主，才是真的不简单！
“那日后需要家臣如何协助少主？”。仁康试探着问
“你只需尽心听从我那位小夫君的安排就好”。千鹤语气认真的回道
仁康闻言不由神色一凝！
千鹤见他神色间的变化，又正色开口提醒道：“别忘了！我那位小夫君才是持有家族印玺的家主”。
仁康闻听此言立即腑身应道：“家臣明白了！”。
“一会儿见了小主人，我是否要将族叔他们的计划告知一下”。仁康又询问道
“不需要！你只需尽心做好他交托给你的事情就好。”千鹤断然回道
海一阁内，昊天轻抚触着屏风，感觉很是光滑。
这个高近二米，长约五六米的巨大金丝楠木屏风上，镂空雕刻着祥云图案，中间有一条五瓜金龙，似是破云而出极为灵动。
这屏风的镂空雕刻工艺极为精湛！而镶嵌到祥云上的各色玉器宝石，又巧妙地将云中色彩变化衬托出来，可胃巧夺天工极尽奢华。
屏风下的唐式圈椅和书案，都是同样的才质工艺，整体感觉非常简洁大气。
圈椅是席地而坐的，书案前三步外，还摆放着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香炉，缥缈的香云自一米多高的炉内弥漫而出，缭绕在半空中聚而不散。
昊天是在“画颜眉”的引领下，从中间直行近百步，来到这屏风前的。
其实刚下到这厅内时，便能看清这对面正中的屏风，只是当时，远远看到这九步石阶而上的巨大屏风，昊天有些不解，因为这屏风下面什么都没有？心想“难道这就是个隔断吗”？
心想着迈步上了石阶后才明白，原来石阶下看到的是这屏风背面，当昊天顺着圈椅，书案，香炉望向前方时，一个巨大的湖泊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又向前走了八九步停了来，他以站在涯边了……
此时昊天明白了！这里才是海一阁的正面。
如果从昊天所站的位置向后看去，首先是香炉，书案，圈椅和屏风，而屏风后面一排排高大整齐的书架也尽收眼底。
昊天向前，观察一下这处位于半山腰的山洞，洞口高有四五米，宽约八九米大至成长方形。
站在这里极目眺望，远山近水美不胜收，涯口下十几米处，即是面积至少有几平方公里的宽阔湖泊。
湛蓝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天空中的云朵，宁静而美丽。
低头，俯视涯下湖面浅处，游动的鱼儿在水面上划过层层涟漪，不远处的十几只白色水鸟，不知是感觉到了昊天的注视，还是什么惊到了它们，突然震翅而起，迎着午后斜阳飞向天际。
昊天看到这幅美景，乎然联想起王勃的那首滕王阁序，其中的二句词正映此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昊天此时心境清明，又感慨了片刻后，回身看到屏风下的圈椅时灵机一动，在英武殿内的中台上坐下后，感受有所不同！那么…坐在这里和站在涯边是不是也会不同呢？
于是昊天走回来坐到圈椅上，在举目望出涯口，果然顿感不同。
他想着怎样形容这景致的感受呢？“秋水共长天一色”对”还是这句最为能够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感受。
突然间！昊天顿悟道：这“海一阁”的名字由来啦！……
宽大的书案上，笔，墨，纸，砚具全。
其间规整地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日记类的书稿，几本眼前随意散放着的书，应是姐姐正在看的，书旁还有书写一半的笔记，正是姐姐的字迹。半干的墨迹应是一两天前书写的，想来姐姐也是常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