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日初晨幕苍山 水牛伏老进古村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
村子里的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还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了下来,在空中随风欢快地跳跃着。
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池塘边,两旁高耸的一棵棵香樟树和柳树,在微风中微微点头。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池塘边的野花倒映在水中,美极了。
一位头戴竹编草帽的老者,正坐在池边那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他身旁还有一头憨厚的老水牛,它苍劲的腿上还留着刚从泥水里趟过的印记。
前面向下是一条飘荡着水草的溪流,再前面就是一座大山深处的村庄。
老者看着身旁已吃饱喝足的老水牛,满意地拍了拍它的头起身,沿着那条弯弯曲曲,通往村中的小路信步而行。
老水牛眨了眨眼睛,望着老者的背影,极不情愿地站起身子!慢步跟随在老者身后向村中走去。
嘀嘀…几声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这小村宁静的清晨。
驾驶汽车的年轻人,眼见本就不宽的乡村小路上,一牛一老者却是漫步闲亭地在前面走着。
他们今天在执行特殊任务!见状也不由得有些焦躁情绪。几声喇叭响过后,仍不见路前的村民先让让路,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年人,不由得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快步走到老者身前,有些急躁的说道:“你这老乡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后面有车要过去,怎地不看好畜生让一让”。
老者见面前这年轻人好没礼貌!手指着自家老水牛竟用“畜生”这词来形容。便不悦的教训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吗?领导就教你用这语气和老乡说话吗……?有教养吗”?
中年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忽地才反应过来,眼前这老头竟然…竟然说自己没教养。
刚要抬手?住他理论,却见老者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又将已抬至半空的手放下。
但嘴里却嘟囔着:“不和你这老乡一般见识”!嘴里说着,就转身两步,想去拉那水牛的鼻环。
可谁知!那原本看似温顺的水牛,竟仰起头来,做势要用弯弯的牛角拱他。
正在这人牛僵持时,后面的小车司机却不耐烦地又按响喇叭踩下油门。随之 汽车的发动机立时发出阵阵嗡鸣。
司机的原意是想用这喇叭声,和发动机声,吓唬一下与同事僵持的水牛!好让它让开路来。可没想到 脚底无意间竟抬开了离合。
汽车竟顺势冲向前方十几米的大水牛!他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急之下,快速反应过来,一脚踩在刹车板上。
就在这时,忽然,风挡玻璃前人影一闪,车子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随着吱吱嘎嘎的刹车声,车头瞬间就不受控制的,原地一个六十度转向。
这时,车内的司机急打方向盘。还好车身稳住了!可刚刚稳住的车身,又莫名其妙的晃了晃。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一只左前车轮竟然滚了下来。
刚刚下车的中年人,已被惊得呆立当场!因为就在汽车发动机突然轰鸣时,一个身影从他身后掠过,飞起一脚,踢在汽车的左前角。
伴随着急刹车声,就见车身竟然不可思议地,瞬间原地转了六十度。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他和车内的同事,刚刚从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那位老者已走出几十米外。
跟在他身后的大水牛,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那老者身后。
老者回到村中,推开院门,大水牛就熟门熟路地,向它自己的棚子里走去。
当它路过院中时,看到正在吃着早餐的少年时,庞大的身躯突然停了停,用它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地桌上扫视一圈。
可能是觉得不合它的喂口,又或是以经吃饱喝足,对这些食物不屑一顾!于是 仰起头来,喷了一声响鼻后,又低下头来,在少年肩膀上亲呢地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棚子。
少年见老者脸色阴沉,就笑问道:“这一大清早的,是谁惹三师叔不高兴了”?
问话的少年正是昊天。
三个月前,昊天将师傅的遗体背下山来。在父母的帮助下,将师傅安葬于“老道庙”的松林中。
父亲将师傅百日前临行时,交托的信件,转交给相关的宗教部门。
这时我才明白,那日家中送别时,父母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原来那天他们以经知道师傅寿元将近….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春节期间,三师叔和小师叔,为何始终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二师叔“徐松露”的关系呢!现在想来,大概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了师傅将不久于人世的原固。
这三个月中,昊天始终住在老道庙里。依然如往常一样,早晚练习本门功法。日间写字,阅读师傅留下的手稿笔记。
偶尔在师傅坟前弹弹古琴,或象小时睡前那样,在师傅坟前自言自语地说说话。
园子里的蔬菜长势旺盛,小鸡小鸭院中玩耍,卖豆腐的老李叔虽然也是心情悲痛!但还是如往常一样,每天送一块豆腐过来。
只是有时他还悄悄地跑到师傅坟前,说着什么在哭上一会儿……
昊天努力地保持着师傅在时的一切做息规律和生活方式。
但他的父母明白,这是孩子还无法接受师傅以然离开的事实!或许这也是在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
其实 父母早在他随师傅去谷中闭关时,以开始筹划昊天的未来,这也是中国大多数父母都会做的事。
经亲友的建议和帮助下,父亲联系了他在省城留校任教的同学。又在其同学的帮助下,为昊天争取到了自费代培的名额。
这所学校虽然是大专文凭!但在国内的建筑工程领域内很有名气。国内众多大型的建筑工程公司的技术骨干,有很多都出自这所学校。
父亲也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他们为我选的是“工民建”专业。
在师傅仙去二个多月后,父母以我办理好去省城读书的所有手续。他们来老道庙和我谈这事时,以是结果或决定。
时近八月,距离我去省城报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我这时才想起师傅临终所托。
于是,我先打电话给小师叔和三师叔约好时间。又拨打国际长途,联系了弗拉基米尔。
当他得知师傅以仙去时,这个毛熊国硬汉竟在电话那头哽咽起来..…!一时间 竟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约定了在草原见面的日期时,我才想起,忘了告知“阿鲁古”大哥师傅仙去的消息。
于是又联系了他!不成想 电话接通后,阿鲁古大哥先是埋怨我怎么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我?我解释了师傅以然仙去的前后过程。
电话那头的阿鲁古沉默了!
片刻后 电话里却传出一声苍老的哀嚎。
原来 阿鲁古的阿爸就在电话旁。这位老人自小就与师傅感情深厚!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
草原上生活艰苦,医疗条件远不如一般的城镇!早年抗战期间,他又多处负伤,这两年他以是重病缠身。
前年经师傅调理后,虽然痛病缓解不少,但终究是重疾难去!如今年过七旬的他,在草原上以是高寿!不想得此消息时,竟一口鲜血吐出便不醒人事…
我半月后到草原时才得知……那日后,老人弥留了七日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