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要怀疑我,因为我早已对你图谋不轨
未干的泪水蜇得她小脸儿都是麻的,她方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他话音刚落,那股子钻心挠肝的麻劲儿顷刻间攀上了头皮,连带着耳朵也起了一阵经久不衰的蜂鸣。
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既现实,又虚幻。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那毒,或是执念什么的,故而才出现了幻听。
她克制住想要触碰他的冲动,开口时,声都是抖的。
他看她的情绪鲜明地在眼眸中流转,最后带着不可置信的口吻,轻唤他:“温离?”
“小白,你还不明白吗?”
“是我一直在引诱你呵。”
他弯起眼角,带着笑意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拂上他千百次描摹过的面孔。
“是我,先爱上了那个绚烂的小姑娘,是我先动的心,也是我骗了你,伤了你的心。”
话落,他轻轻喟叹一声,跪在她身前,极尽虔诚地握过她紧攥抹额的那只手,将她轻轻拉着坐起来。
他是战场上未战先降的将领,俯首系颈地将白旗献上,看向她时,眸子里写满了最诚挚的祈求,如同信徒面见天神,开口的下一句便是“万望垂怜”。
谢皎皎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觉得温离可怜。
明明他才是那个让人跪地仰望的天神。
“小白,惩罚我吧。”
“一个肩负可笑使命的仙,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可他一心妄图拯救黎民,竟狠心骗她说自己未曾动心,”
“真是,十恶不赦。”
他笑着给自己判罪,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在谢皎皎听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你那时拒绝我,是在骗我?”她有些气喘,一双杏眸红成了兔子眼,隔着一团抹额,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将他拽近,紧盯着他的眸子,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所以你对我,早就动心了?”
“是的,小白,”他笑意不减,跪着挪了挪,更虔诚了些,他眯起眸子,延邀似地低语,“请惩罚我吧。”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也会做得很好,但是小白,只一点,
不要再推开我,或是逃离我。”
说着,他向她逼近,谢皎皎的手自然而然地撑到了他壮硕的胸肌上。
而此时的谢皎皎做出的所有反应都出于下意识,因为她的理智,早在他一声“是”中,灰飞烟灭。
千年的心结在此刻被他抽丝剥茧般得徐徐打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她悲喜交加,她该如他所愿那般痛快地揍他一顿,为自己着千年来的心路历程报仇,可她又舍不得打他,因为他现在正跪在她面前,哀求似地想要留下她。
万种情绪在此刻奔涌而出,她哭做一团,什么都说不清楚了,温离在她断断续续地吐字里,艰难拼凑出了一段不完整的哭诉。
“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倾身吻在她的脸颊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吮下她的泪水,喟叹道:“小白,别哭,我不值得你为我流泪。”
谢皎皎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温离……你是不是在哄我?”
“是不是、是不是等我解了毒,你就会、就会……”
话还没说完,她又哭了一场,温离无奈地举起她的手,细长的额带随着他的动作垂了下去,只有嵌着蓝玉髓的那段还留在她手里。
他晃着她的手,额带也摇起来,尾巴游弋在雪白的肌肤上,一下、一下、
谢皎皎被这无心之举勾得眼神迷离。
“益稷在你的手里,小白,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只突如其来的胳膊揽到了她的身上,帷帐起了波澜,犹如湖上泛舟,不见舟影,但见那高潮迭起,如梦似幻的波纹。
“小白,等你想好再告诉我你打算如何惩罚我吧,现在,乖乖握紧你手上的益稷。”
虽这么说着,但不过三两下,那世间至宝便从她手心滑脱,掉到了床下。
待到云散烟消,那缎带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提了起来,交回它现任主人的手上。
谢皎皎靠着他的胸膛,摩挲着正中的蓝玉髓,踌躇许久,还是在温离身体力行的鼓励下,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那个问题:“温离……你真的喜欢我吗?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
“我喜欢你,”
还不等她问完,便被他打断,这样斩钉截铁的答案,无疑最能安抚谢皎皎那悬了千年的心。
单是这四个字分量还不够,温离吻着她,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在她耳边低语,
“喜欢你,也妄图像这样,一点一点图谋着玷污你。”
“小白,不要怀疑我,因为我早已对你图谋不轨。”
安济国不如莲花坞那般四季如春,入了夏后,天气明显一日热过一日,奈川懒洋洋地坐在锦鲤池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里头散着鱼食。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蒸锅里的大馒头,白白胖胖,马上出锅,而这池里的锦鲤则更可怜,看它们这精神萎靡地游法,再过几日,怕是要直接变成水煮鱼。
也不知道缈缈乡的辣子辣不辣。
她这么想着,没心没肺地将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股脑地丢给在一旁专心看书的冥王大人,这位大佛是她求来落座的,因为他身上自带寒气,宛如一尊行走的冰鉴,坐在他身边,惬意极了。
只是她还没说两句,他就被她无心说出的几个字眼惹恼了,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胡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