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加冠

秦山河在大内官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转而对向跪拜中的众秦家子弟。

“都起来吧。”

苍老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位秦家人耳中。

看着那仿佛更加苍老了几分的身影，秦平不由也一阵怅然，就在前些日，这名威严的老者还和自己喝的不亦乐乎，可眼下似乎精神愈发衰弱了。

“今日是平儿与石儿的加冠吉日，二人均已年满十五，到了行冠礼的年龄，今日特请宗族之人见证，加冠之后，便是我秦家真正意义上的男儿，此生当克己勤勉，自强不息，日后率我老秦子民振兴我大秦。”

秦山河严肃的目光扫过下方秦平与秦石二人，紧接着大内官便上前一步，朗声叫道：“受礼者出列！”

随着大内官声音的落下，在场众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二人身上，即便是背对着众人的少年，在这肃穆的氛围下，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出，身后那无数道火热的目光。

二人纷纷一步迈出，面向前方那一个又一个的祖宗牌位，双手前伸相错，左掌压于右掌之上，恭敬跪拜下去。

待到二人再度抬起头来，大内官则不紧不慢的朗声道：“行···冠···礼！”

而此时，早已在一旁等候的秦家老者，便双手托着精致古朴的方形托盘缓缓走到二人面前。

方形托盘上方，安静摆放着不同款式的冠帽，观其样子，均是加冠所用。

所谓冠礼，便正是束发戴帽的仪式，表示礼毕之后，行礼之人便已成年，从此便有了为国效力的权力以及应尽的义务。

“首加缁布冠，勤奋上进，不忘本初，行礼！”大内官高声道。

话音落下，行礼的秦家老者便立刻在托盘上方取下一方布料，在一旁秦家子弟的协助下，将两名少年披散的长发有规律的束起。

缁布包裹头顶，后用细巧的麻绳束缚，这也让看似有些散漫的秦平多了一份成熟的味道。

“次加皮弁，勇于修炼，为族效力。”

“再加爵弁，行礼！”

“勿忘祖宗，牢记荣辱！”

在大内官一道道话音下，秦平与秦石头顶的冠帽不断变换，由缁布冠变为鹿皮所制成的军冠。

最终二人头顶均戴着一顶红中带黑的素冠，在大内官一声礼成下，两名少年渐渐起身，观其认真的表情仿佛也都不再是青涩的模样。

见到又有两名秦家子弟的加冠，秦家众人亦是满脸激动的神色，而秦婉儿的簪礼倒是显得简单了许多，同样是大内官主持，只不过行礼之人也变成了秦家老一辈的妇人。

忙忙碌碌了整整半日，三人的成年仪式终于也宣告落幕，秦家祠再度恢复宁静，除了少许几人在不断打扫着地面，拥挤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回到各自庭院的众人，皆回归了原本的生活，秦平此刻反倒成了最为忙碌的一人，终于入了天黄境，除了要修炼那为之心动的招式七星聚北，还有着数不尽的药材需要尽快凝炼成丹。

只是简单跟父亲说了一声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便一头扎进屋中紧锁房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

···

秦家宗族另一处院落内，秦天华父子则是在低声密谋着什么。

数日过去，少年苍白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红润的气息，那股子傲气凌人般的自信，再度充溢着少年的举手投足之间。

而看那闪动的双眸，以及不时游走在全身的淡黄色灵气，恐怕是已经成功服下了天黄丹。

当秦天华知道秦石的打算时，本想阻止其服用天黄丹，可终究还是强忍着压下了心中的不舍。

单凭这一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倒确实有着一股子枭雄的魄力，若是换成秦川，想必其断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这也难怪秦山河会在二者之间犹豫不断，恐怕秦山河看中的，便正是秦天华这股子心狠手辣。

“父亲，探子回报，白马书院的人后日便要到达永安城了，按照惯例，考核完毕后有着一次出手挑战的机会，到时候我定要废了秦平那小子！”

秦石紧紧攥着双拳，目光里射出高昂的战意，回想起前日满怀期待的找到秦婉儿，希望与其一同前往书院。

可少女那毫无波澜的回复，竟是要和秦平一道而行，顿时让秦石的恨意更加浓烈了数倍，仿佛只要能打败秦平，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等着吧！我一定要在你面前把秦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让你看看你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秦石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若不是在族内无法出手，恐怕现在便已经找上门去了。

“能在考核现场废了那小畜生自然最好，即便有人阻拦倒也无妨，等日后到了书院，里面也有咱们熟悉之人，到时就算我们自己不出手，那小畜生也难逃一死，对了这次白马书院来的人里面，有那人的弟弟，你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

秦天华面容闪过一抹阴戾，因为秦平的出现，不仅是秦石的光环尽数被覆盖，就连自己在朝堂之上的支持者竟然也明显有些减少，最关键的还是秦山河对待两名少年的态度，明显更亲近秦平一些。

再这么下去，恐怕本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都会不保。

···

这期间秦婉儿也多次来到秦平的房间之外，眼看白马书院考核之日已经越来越近，可秦平房间内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这不免让这位俏美的女子有些着急。

屡次想要破门而入，但回想起秦平那认真嘱咐的样子，又只能幽怨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这日清晨，秦婉儿再度早早便来到了秦平屋门之外，原因无他，因为白马书院的人今日便会到达永安城，根据以往的惯例，书院考核人员到达的第二日，便就是白马书院考核之日。

门外少女玉指不时敲击着院落的石桌，柳眉紧皱，双眸一直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眸底透着一股焦虑和不安，犹豫的玉足不时迈出又再度收回，脸上尽是挣扎之色，这副样子和平日里那股子淡然极为不符，随时都有冲进去的冲动。

终于，

微弱的灵魂波动自屋内传出，俏美女子微微一怔，脸上涌出几分狂喜，片刻后，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秦平那略显疲惫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