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毋庸报我,华人生生

对于莫名而言，是否需要氧气呼吸全靠他自己愿不愿意。氧气的本质是能源，他过去曾经在太空中行走，任何其他的能源都可以被他吸收。

他已经忘了自己如何获得的这种能力，但是那个被称为“天过”的法门，却印刻在他脑海里，在这种情况下，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

他从水里跳出来，变回鱼儿大小的人形，然后施展光明术——一种通过能量的反应散发光亮的法术——照亮四周。

周围是一片死寂，有零星的兵器陈列在周围，自己是从排水口进来的。

他确信这是一个能容得下一人大小的房间后，这才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大小。

仔细查看后，这里是修补打磨兵器的地方，有什么兵刃残破了，就在这里修补；迟钝了，就在这里打磨。或许这不是唯一的行此作用的房间。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并没有被沙尘填满。

窗户紧闭着，而木门大开着。

他走出去，看到在这一片的走廊处，很多这样的房间。

走了一圈，这里要么是铸造兵器的房室，要么是维修兵器的房间。

无一例外，都保留完整。

甚至通向下一层的石梯，都是结实的。

他一层一层走下去，一间房一间房地探索，下了三层，就到底了。

最顶层是兵器用地，只不过似乎并不是专门的兵器作坊；第二层是粮食，只不过这么久过去都烂了，甚至分辨不出其原本是什么。

只是通过文字，还能看出来。

第一层似乎就是兵士们居住的地方，这里驻守的士兵并不多，可能也就几十人，最前面有帅案与屏风，屏风上挂着一幅地图，还能分辨那是曾经的归离原。

那时候，果然是没有内河的。

并且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很是繁华。

莫名从这地图上才知道，这里只是城里的一所哨塔，同时也是归离集南边的守关。

归离集规模浩大，这守关直通左右两守军营区，以及中间的行政中心落尘宫。

其与落尘宫之间，有一廊桥相连，归离集人称其为巡桥。

桥下曾有摊铺安排。

莫名猜想，原本这个守关，是与下面的璃月对峙的，但是后来两个神明发现对方没有恶意，故而这里就成了璃月与归离集交流的口岸。

之所以这个关卡被保留，应当是为了保障交流的安全，所以守军人数不多，武器粮食存量不大。

而之所以有三处外连，其中两处多半是曾经为了能快速调兵，为什么与那个落尘宫相连，他就猜不出来了。

归终这么安排，想来有他的深意。

在这帅案前，竖着一把长枪。

帅案上有一张纸，上有字迹。

“岩君嘉某英武，赐某宝枪。今溃离乡土，背离尘王，苟且得生，哪堪英雄！我主柔慈，托我以护民大事，不敢不从，然南下璃月，无面目再见岩君，故留此兵，与我主同生死。英名荣誉，不下我之贱身，后世无秉全者，徒增一竖子尔！”

莫名看着这把长枪，其枪柄踏碎了地面，挺立在这里，站了可能有上千年。

现在，它已锈迹斑斑，只是偶尔有光辉回应莫名的光明术。

“这应当是归终的一位臣子留下的……这样看来，归终并不是在和岩神战斗。并且，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无力照顾臣民，所以令这位部下指挥归离集人民南下璃月。这位，看来也是忠义之士……

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啊。”

莫名不由得感叹。

放弃这杆枪，就是放弃了他的荣誉，他的尊严……这位叫秉全的义士，对背主求生的自己恐怕很是憎恶。

他也只是感叹了一番，就收拾心情准备继续探索。

他径直通过巡桥，进入落尘宫。

巡桥两侧的窗户也都紧闭着。

他猜测，可能是归终要求全员关闭窗户，然后用尘土和石头将这些建筑包裹住，却并没有破坏其内部结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来到落尘宫，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三楼房间并无残破，但是也不剩什么东西了，只是一个房间里放有满是灰尘的书架，里面遍布土灰，莫名看着那些书，恐怕都没办法拿出来了。

他依次往二楼一楼查看，然而也没剩下什么。

顶多就是一些座椅摆设，或许还能当个古董。

但是他不在乎这个。

他寻求的是真正的宝藏。

一楼的门打不开了，外面被岩土夯实了。

他返回三楼，打算回到关卡。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张地图。

落尘宫顶部是有一个圆池的，按照地图的标注那里曾经是一处美景。

落尘宫虽然是神明住所，但归终似乎很是与民同乐，这个美景被称为民安谭，对所有人开放。

之前在地表，他也曾见过一个圆形水池。

难道，第三层之上，还有东西？

他停住脚步，抬头观察，光明术所打出的光更明亮了。

是一些模糊的图案，就像星星，以及一些神秘的符号……

他再次查看墙壁。

墙壁上是一些意义不明的图画，他并没有在意，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有什么机关消息。

他又看向墙上的画。

一个黑色的圆。

有人在朝拜。

星星。

一根柱子。

树木。

有人变成了一块一块的颗粒。

水里的一个圆。

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触摸壁画，他感受到，这些壁画所用的材料似乎各不相同。

他又回到书架前，看着灰蒙蒙脏兮兮的书脊。

他发现有一本书有问题，它的颜色不一样。

他抽出那本书，才发现那不是书，那是一个圆砖。

他把这个圆砖贴在三楼壁画的黑色圆上，只听“啪”的一声，圆砖像磁铁一样吸附在墙壁上。

三楼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天花板中间一个圆柱槺啷啷慢慢落了下来，内中空，有入口。这应当是和电梯一样的东西了。

莫名站上去，那圆柱便又槺啷啷升上去了。

三楼顶上，是一个圆形的空间，但是并没有水。

或许水池还在更上面。

这里只有一本书。

莫名走上前，用光照着那本书。

然而内容很是混乱，似乎早就被人涂抹了

他轻轻翻动那脆生生的书页，每一页都是这样。

他不再看了，害怕把这本书损坏。

向四周环望，见前方有一石台，上面立着一座石碑，上书：

悉民乃粒，天工遽成。毋庸报我，华人生生。

“似乎是对人类报以了巨大的希望，这位归终，真是个不错的神，真是可惜。那位军士说归终柔慈，莫非归终是一位女神不成？

唉，这里还是是没什么宝藏。从水利管道支路或许能去归离集的一些民居，但是也没那个必要了。不过有幸窥得归终一角，得知这些故事，也算没白来。”

莫名乘坐石梯下去，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归离原。

他坐在石亭顶，看着这片大地。

“归离……的确是个感伤的名字。我该去做委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