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她有什么用?
那个男人刚开口这两个字,冷不防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吓的他差点尖叫。
林七垂着眼帘,半藏双瞳,浑身上下失血一样的青白,手指冰凉却坚定。
被那双无情的眸子锁定,男人只觉冷汗直流,好半晌才终于喘匀了气息,颤抖着悄声开口:“沈将军?”
林七不动声色收回手,看着门外走进的另一个男人。
“水不够,你再去提一点儿!”男人小声吩咐。
后来的男人仿佛木偶,依言退了出去。
“打开伤药,敷在我双肩!”林七说。
男人顿了顿,不声不响的将伤药倒出,轻轻揉在林七肩头。
林七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剧痛,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你不错!”
男人听罢手下一停:“总得活着。”
又接着对林七说“你的伤很重,伤药只能暂时缓解!”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沈时仪?”林七问。
“山村草民,哪能认识那样天神一样的人物!不过是从前将军到过我们的村子,休整的时候疗伤,被我捡过一个伤药瓶。”
说完看林七闭目不语,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沈将军的人吗?”
“不是!”
“那怎么会有伤药?”
“沈时仪欠我的。”
林七冷漠的话语让这个男人很费解,他听说外人不可能有沈将军的伤药,何况谁敢直呼沈将军大名呢?
这个男人一定和沈将军有很近的关系。
“那,沈将军,她会来救你吗?”他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林七闭着眼睛,略微不耐烦:“等她有什么用,我不能自救吗?”
“自救!”那男人吃惊,被林七一暼,慌忙压下嗓音。
面对狠戾无情的沙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谈何自救!
没有崩溃疯掉,已经是万幸之至!
林七不想再开口,闭着眼睛像是累极了。
其实,心中早已恨意滔天!
身上的伤痛已是其次,途中沙匪的亵玩,才是让他怒火中烧的根本!
那恶心至极的揉捏,粗沥腥臭的大掌……
林七在水中握紧十指——
越是恨怒,越要冷静!
沙匪们很快就吵吵嚷嚷的分完了财物,负责伙食的一部分人,早将大厅布置干净,厨房里烟火缭绕,大块的牛羊肉铺了满案。
暴风洗漱完,重新换了一身黑衣,铁塔似的身体坐在上首,怀里搂着一个苍白脸色,衣不蔽体的男人。
面前长桌堆满了各色果品,大坛烈酒也早就拍开了封泥。
下首七八个长桌摆放类似,也已经坐上了好几个头目。
外面露天搭起了四五个柴架,上面挂着许多羊腿,这是准备给上不得席面的小喽啰开荤用的。
沙匪每每抢劫归来,都要大肆吃喝一番当做庆祝。
往往大庆三天,酒足饭饱后再提刀上马,继续抢下一个,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前面飘来腥膻焦苦的肉味,想必是已经开宴了。
林七任由男人为自己套上了一件半大的布衫。布衫不长,刚刚盖过大腿根,露出林七雪白修长的一段,连男人看了都呆愣片刻。
他眼睛里涌出泪花,谁能知道过一会儿还能不能再看见他呢!
他太清楚林七这样的,在沙匪眼里意味着什么了!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冲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男人替林七拢了拢乱发,叹息着叮嘱。
林七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只略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好了没有?磨蹭什么呐——!”一个沙匪满身酒气的冲了过来,一眼看到林七,立刻失声,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滚开!”沙匪踢开一旁的男人,无比垂涎的看着林七:“乖乖!真他爹的白啊!”
沙匪的惊叫,引起了外面同伙的注意,她们挤进门来,一下就被晃了眼睛。
“滚一边去!你敢先动手?”当先沙匪踹开魂不守舍上前的同伙:“小心大寨主活刮了你!”
“来人!抬走!”几个沙匪喽啰应声过来,抬着一副脏旧的担架,当先的沙匪抱起林七,小心放上去,深吸一口气,馋的眼睛都红了。
“大寨主!羔羊肉来啦!”沙匪们一边高喊,一边将林七抬进了大厅。
暴风一眼望去就摔了酒碗,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
林七仿若剥了皮毛的小嫩羊羔儿,裹了鲜美的酱料,横陈在桌上, 看的所有人为之一愣!
“哈哈哈……刀疤!你死也值了!”
暴风狂笑不止,急不可耐一把抄起林七,猛然扛上肩头,在众沙匪震天的嚎笑声中,咧着牙冲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