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么猛的男人!
接连几天水米未进,深受重伤的林七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但他晕的并不安稳。
一会儿看见自己手持匕首鬼魅一样穿梭在实验室,一会儿又看见自己拿把弯刀,身后血流成河。天地间静的吓人,只有自己,只有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没有尽头,没有同伴!
有人吗?还有没有人活着?谁来陪他说说话?
林七忍不住大喊,模模糊糊中,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双手……
“呼——”
他猛的挣脱泥潭一样的幻想睁开双眼,剧痛排山倒海一样袭来。
“呃!”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没事了!不痛了!”一个耳熟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惹的林七烦躁不已。
——不对!
谁?
林七猛觉不对,啪的起身一个鲤鱼打挺,转身微俯,双手横在面前。
“小心!是我!”沈时仪眼睁睁看着皱眉晕倒的林七瞬间翻起,缩在墙角满身戒备。
伤痕累累的身体,无意识的抖如筛糠,可那令人心惊的双眸却亮如寒星,冷若冰霜。
仿佛一只被逼上绝路的小兽――带着满身鲜血,呲着并不锋利的乳牙,孤独而倔强的寸步不让。
“别怕!是我!沈时仪!”她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对着林七摊开双手。
出乎意料的,林七在对上沈时仪眼睛的一霎那,就放松了警惕。仿佛拼死撑到最后,终于发现安全了。
沈时仪上前将他托住,让他轻轻靠在床柱上。
林七半阖着双眼,破败的石屋之中,金色的阳光从窄小的窗棂间挤进来,勉强投出一束金线。
床栏很旧,身下却很舒服,感觉像是铺了很厚的棉被,一床略微有些硬的薄被堆在自己身旁,盖住了冰凉的小腿——
……?
林七顿住!
沈时仪尴尬极了!简直有苦说不出!
原本她抱着晕倒的林七,急急忙忙找人勉强收拾干净床铺,正要看伤,谁知这林小爷,警觉的令人发指!
明明晕的都快死了,还能闭着眼睛将前来伺候的男人打出去。
救人要紧!
万分无奈之下,沈时仪临时客串了大夫,还好,不知为什么,昏迷中的林七没有继续攻击,她松口气,闭着眼刚要解开人家衣襟——
人就醒过来了!
沈时仪低头磨牙,这是什么事啊!
这位小爷,你还在懵什么呢?您老儿倒是把衣襟拽一拽啊!
林七僵硬的看着沈时仪莫名其妙的红了耳朵,愣愣的低头……
先前套上的衣衫勉强挂在上身,随便裹住的床单也欲掉不掉的蹭到了腰间……
怎么说呢?
就是,沈时仪一下反应过来……这煞神一样的家伙……他是个男人!
林七意识中并不认为这副打扮有什么不对,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但是,看着沈时仪勉强镇定的样子,他也莫名其妙的有点拘谨,下意识的拢拢衣襟,遮住了大片的莹白。
“咳!”沈时仪悄悄松了口气,转过身去,解释道:“你伤的很重,必须立刻上药,又不让别人靠近,没办法,我才动的手!”
林七十分诧异:“你碰我?”
“我发誓!”沈时仪立刻双手高举,做无辜状。
“我闭着眼睛还啥也没干呢……呸!不对……我全程闭着眼睛,啥也没看见……不!我就是,刚要擦药,你就醒了!”沈时仪有点语无伦次。
林七意外的不是这个!
沈时仪居然能靠近昏迷中的自己吗?
林七清楚自己的反应力,意识不清时,任何人靠近都会受到攻击,就连手无寸铁没有杀伤力的医生,也不行。
所以林七已经习惯,伤势再重也会吊着口气清醒着疗伤。
林七沉思,居然晕的没有意识,还没有攻击她,这个沈时仪——
是身体默认她不会伤害自己吗?
这不可能!
“咳!疗伤要紧!”沈时仪提醒。
她是真心佩服林七,这么重的伤势,昏迷时还能听见哼哼,醒了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谢谢,我自己来吧!”林七回答。
“呃!你的胳膊我又重新接上了,有点疼,你不能乱动!”沈时仪说。
“没事!”林七轻轻晃晃双臂,疼痛尚能接受,看看自己左手——“咔啦!”
沈时仪还来不及阻止,林七已经自然的一拧,两根骨折的手指,瞬间被接上。
沈时仪皱起眉头——
如此淡然的眼神,这个林七只怕已经习惯受伤才会如此习以为常。
“干嘛?”林七抬头。
“唉!我找个人进来帮你擦药!”沈时仪没来由的一阵气闷,心口滋滋啦啦的不痛快。
“等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林七问。
“凤鸣!”
沈时仪指指背后的长剑:“凤鸣剑气极为阴寒,伤口不易愈合,必须用专门的解药,我送你的那甁就是。解药里……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能和凤鸣产生感应,可以指示方向!”
沈时仪下意识没有说出解药里有自己的血。
“会动的剑?”林七深感好奇。
“等你伤好了,再看不迟!”
说罢,沈时仪转身出去,片刻后,进来一个身穿土布衣衫的男人,正是曾经交谈过的那个人。
“我来为公子擦药!”
“还没谢过公子救命之恩!”男人郑重道谢。
“我没做什么,要谢……就谢沈时仪吧!”林七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西北军奔波一路,又清剿了沙匪,索性在寨子里歇了一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将士们开始准备车马,绑了幸存的沙匪,准备回营。
林七换了身衣服,缓缓的走出房间。
只经过一晚的休养,这个野兽一样顽强的男人,便恢复了些许的体力,看起来终于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沈时仪走上前,冲着林七身后的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施了一礼,退下了。
林七与沈时仪并肩同行,看着面前将士们来来回回的忙碌。
“现成的马车应该可以好好歇息,你这一身的伤……”沈时仪没话找话。
林七不置可否,就是骑马也没什么!但是能有车坐,他也乐得轻松。
前面拖拖拉拉走过一队被绑住的沙匪,两边站着警戒的官兵。
林七一眼看过去——
“喂!”
沈时仪出声阻拦,林七却已经飞纵而出。
长腿一踹,一个沙匪冷不防被一脚蹬出,嚎叫着滚了个个,尚来不及爬起来,林七已经追到进前,左脚用力一错。
“啊!”
“咔擦!”
那瘦干沙匪的一条臂膀顿时被踩折!
林七顿都未打,上去又是一踢。
“咔擦!”
另一条也折了。
那瘦干女人生生疼晕了过去。
周围沙匪恐惧的叫着躲闪,又被兵士揍的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往前挪,生怕被这可怕的男人看上。
押送的几个大兵也是目瞪口呆。
从没有见过这么猛的男人!
就连元帅大人都眼睁睁来不及阻止!
元帅大人傻愣愣的与大兵面面相觑,周围诡异一静。
林七慢慢踱回来,面不改色,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沈时仪:“……”
大兵:“……”
沙匪:“……?”
“看什么看!”
沈时仪呆愣半天,照着大兵就是一脚,骂道:“犯人摔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审?还不拖下去!”
被踹的大兵:“……?”
你是元帅!你说了算!
不理会周围兵士们吭吭哧哧的憋笑,沈时仪退了回来,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口,对着林七呲牙一笑:“嘿……仔细脚疼!”
林七斜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开始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