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时仪:我犯贱!
林七和那些被救回来的男人一起,被安排在了军营一角。秋水特意安排军医,为他们看诊。
沈时仪处理完几件小事,就和秋水一起钻进了帅帐。
“所以说这个林七公子,果然非同一般!”听完全过程,秋水感叹。
“手法干净利落,直取要害,沙匪死亡共五十九人,他一人……”沈时仪语气一顿,在秋水猜测的目光中,凝声说道:“斩杀十九!”
“被暴风重伤的情况下!”沈时仪强调。
不可思议!
这个瘦弱奇怪的男人,竟然这么强!
“那……黎叔可真是万幸!”秋水想到什么,摇摇头。
沈时仪沉下脸来,想到刚才府里亲卫的报告,心里很不自在。
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将军府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闹剧!
若不是她提前派人盯着,恐怕林七失踪的事情,还会被瞒的更久!
“听说,黎叔还是病了?”秋水问。
“心病!”沈时仪脸色不太好看。
“啧啧……读男书!”说实话,秋水也有点佩服这位黎叔的脑袋。
“那现在怎么办?把人放在军营……不太合适啊!”
军营里都是女的,放这么一个大杀器,也不方便啊!
“想一想,借口总会有的,暂时我想先留下他!”沈时仪下定决心。
“怎么留?留下来做什么?”秋水横着眉毛问。
“万一,人家真是哪个隐士家族的公子,你怎么办?”
“哼!说什么呢?本帅凤鸣都交出去了,能白拿吗!”
“噗”
说起这个,秋水又忍不住笑。
开天辟地头一回,惯会坑人的沈时仪终于被坑了!
“另外,这群沙匪还得好好审审,肚子里还有货!”沈时仪说起正事。
秋水点头,沙匪总能避开西北军围剿,本身就不正常。
两个人又聊了聊这几日军中的情况,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动。
“对了,下个月二皇女可就到了,你……啊!”秋水含蓄的做了个都懂的手势。
“啧!”
二皇女虽然明面上是个草包纨绔,暗地里不一定做了多少掩人耳目的营生,一手扮猪吃老虎,玩的炉火纯青,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一人家就是想来战场开开眼呢!”沈时仪漫不经心的转着茶碗。
秋水哼笑着没有接茬,一脸莫测。
“行了行了,来了再说吧!”
沈时仪扔下茶碗,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径自走了。
另一头……
林七靠在床上,麻木的看着面前的军医老太太。
慈眉善目,捏着根红线把脉,拧眉坐着半天没动静。
不会睡着了吧?
林七抬眼睛看看,刚要动作——
“咳!”老大夫立刻警告。
要是长胡子老头儿,还可以揪一揪,一个老太太,林七看见她就想起老奶奶。
“啧!”不能打。
半晌过去,老太太终于动了。
干瘦的眼皮睁开,一双褐色的眼睛盯着林七看了看,摇摇头,又叹口气,收好东西,竟然直接出去了!
林七无语,这是要下病危通知书吗!
沈时仪刚过来,正遇见前来回禀的莫大夫,连忙迎上去,问道:“莫老,怎么样?”
“不妙!不妙!”莫大夫提着药箱缓缓说道。
沈时仪一愣:“怎么回事?”
“年轻人,过于要强并不好!男儿先天体弱,不好好将养,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莫大夫一脸唏嘘。
“气血两亏,肠胃虚弱,心脉受损,筋骨有伤,日不安心,夜不能寐,长此下去,恐有损寿数!”
沈时仪反应了半天才绕过来,感情儿这林小七,遍体鳞伤?
“筋骨伤在哪里?手臂吗?”沈时仪回想,只是脱臼,不至于吧!
莫大夫摇摇头:“不只是手臂,腰背小腿,暗伤更多,恐怕已经有些年头,甚至十年不止!”
这么多伤处?怎么可能?
沈时仪瞬间惊怒。
“说到这里,这位公子对疼痛的感知力,似乎异于常人,非常迟钝,受伤后,要过很久才能感觉到疼痛!”
“那……”
沈时仪有些不能理解:“那……那是好事?”
莫大夫叹气:“伤就是伤,痛就是痛,只是更能忍耐罢了,一个男儿,哪里是好事!”
“元帅大人……从现在开始,须得好好调理,一年半载方可有起色,再晚下去,恐怕……”莫大夫似是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恐怕难以孕育子嗣!”
沈时仪:“……”
莫老好像误会了什么!
但,也不太重要!
“这瓶膏药,元帅暂且收着!”莫大夫递给她一瓶药膏:“夜半寒凉,容易引发旧伤,公子疼的厉害了就抹一抹,会好受点!”
“会疼?”沈时仪紧锁眉头。
“必然!恐怕阴天下雨会更厉害,西北虽寒,好在并不潮湿,也算是万幸。”
“呃!莫某托大,多交代一句!”莫大夫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这位公子想必经历了太多不该经历的东西,才落下如此多的伤痛,元帅既然有意,怕是还得多费些神,急不得!”
沈时仪攥着药瓶有些魂不守舍,心里丝丝拉拉的又开始不舒服,甚至隐隐有些暴躁。
她一步步挪向林七的帐篷,一点点平复心底的悸动。
帐篷里传出极轻的呼吸声,等她掀帘走进去,发现林七合衣躺在床上,已经睡了。
柔软的黑发铺在枕上,卷翘的长睫浅浅弯下,形成两片绝美的弧。小巧挺翘的鼻子,苍白凉薄的唇瓣,尖尖的下巴。
此时静静躺着的林小七,仿佛一个娇弱又有些病气的孩子。
他其实很疼吗?虽然眉头都未皱一下?
林七并没有睡着!
他只是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闭上眼。
他感觉到沈时仪奇怪的注视,敛住呼吸,等她的动作。
要偷剑吗?还是抢?怎么还不动手?
身前的人一动不动,林七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仿佛夹杂火气,正紧盯着他。
林七睫毛不自觉颤了颤,有些不自在。
眼前人慢慢俯下身,两手支在他的耳边。
林七指尖绷紧,努力压制动手的欲望。
“很疼,是不是?”
林七猛的睁开双眼,头上沈时仪眯着眼睛,神色莫名有些凶狠。
沈时仪半俯下身,整个将林七罩住,拢在胸前。
这姿势……
林七有种危机感!
“啪”
沈时仪一把抓住突袭过来的手腕,触感冰凉细瘦,让她更不爽了。
林七双手受制,挣脱不得,条件反射刚要抬腿,被她危险的目光一瞄,不自觉的僵住,泄气般一摔:“发什么疯?”
“发疯的是你!”沈时仪咬牙切齿,心中一股说不出烦躁。
“沈时仪!”林七僵硬躲避近在咫尺的压迫,罕见的气红了脸。
沈时仪粗重的一喘,闭眼叹了口气,放开林七双手。
几乎同时,林七电打一样弹起,警惕的看着她,满眼怀疑。
“呼……”沈时仪烦闷的吐出一口气,甩手扔过去一个瓶子。
林七顺手一接——丹阳膏?
“骨头疼擦一擦,好受些!”沈时仪说。
林七一怔,你怎么知道?
沈时仪见他难得发愣,嘴欠又来了一句:“怎么?要我帮你擦?”
“你……你又犯什么毛病?”林七被沈时仪一通莫名的冷脸弄的有些不耐烦。
风一阵雨一阵的,谁又招惹你了?
“我,犯,贱!”
沈时恨恨的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