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云灰梨碎(4)
云梨是被蒙住双眼甩到床上的,来之前被假母喂了一粒药丸。她现在浑身燥热,只想干呕。
公孙汕压住她的双腿,轻笑道:“蒙着眼睛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便摘掉了她眼睛上的白布,果然见云梨看到他,眼里的惊惧也迅速扩张。
是了,这样看才有意思。
黑夜深重如墨,浓得难以化开。
楼畔湿热席卷,混着熏炉香气,生生激出一抹艳腻味道。
公孙汕点燃了房内的所有烛台,继而回到榻边,他撩起蔽膝,云梨只觉脑袋都要炸开。
她不住地、可怜地、大声地哭求,到最后只是泣不成声地哀嚎。
公孙汕伸手探去,云梨浑身一紧,一边抵抗着药物的作用一边拼命反抗。
公孙汕一点都不急,他俯身道:“绑住双手倒显得是我在欺负你,我帮你解开可好?”
说完,他当真解开了她的绳索。
云梨立刻衣衫不整地扑下了床,可她脑袋昏沉,视线也逐渐模糊,眼中的一切都是靡丽重影。
她努力甩开那些影子,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
公孙汕犹如在看一个可笑的猎物,在云梨摸索到门口时,他又将她扯了回来,一把将她掼在床榻,狞笑着盯住她:
“知道为什么解开你的双手吗?因为待会你便会忍不住抱着我的脖子一遍遍索求,何需我去强迫你,只怕你也不舍得让我下床。不知沈临佑看到你现在这番模样,又会作何感想?”
这话犹如在云梨的脑海中炸出一个个狰狞撕裂的窟窿,她闻到那股靡丽味道,不住地干呕战栗,可药效终于发挥。
不多时,她浑身滚烫,肩头忽然微凉,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
云梨的意识已不再清明,只是本能的用手去抓去推,可她却使不上力气,落在公孙汕身上只觉酥痒难耐。
蜡烛燃尽,云梨似是停止了呼吸一般,眼神空洞,只是无声地淌着眼泪。
公孙汕从不知道一个女人能让他这样发疯,她明明动也没动,可失去理智的却是他,仿佛他才是服了药的那个。
他穿好衣服,望着床榻上的云梨,俯身笑言:“不愧是沈临佑的女人,明日我还会再来。”
待他走后,假母带着人走了进来,不免也被这满屋子的情欲春色惊得呆住。
云梨柔软无骨,了无生气。一双眸子圆睁着,犹如濒死。
假母以扇掩鼻,对着小厮叫骂:“没见过女人呐,还不给她裹上衣服丢回柴房?”
公孙汕刚走进公孙府门,便感觉到身后一股杀意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揪住衣领转了个面,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他方才太过肆意索求,此刻竟一丝还手的力气也没有。
鲜血将他的视线染红,模糊间只能看到沈临佑狂怒地一拳接一拳砸过来:“云梨呢?!说!”
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忽而想起云梨的曼妙身姿,公孙汕笑裂着嘴,牙齿也沾了血迹,他一字一句道:“春、杏、阁。”
井睿一震,沈临佑望了望他的神色,瞬间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举拳又是两下,直将几颗牙齿都打飞了出去。
井睿见公孙汕奄奄一息,忙拉住他道:“主君,再打可要出人命了,还是先将云梨救出来要紧。”
公孙翰眼瞅着儿子挨打,却根本不敢上前阻拦,这会见沈临佑冲冠眦裂地走了,这才慌忙上前抱着他哭:“我的儿啊,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他?”
公孙汕往地上吐了口血痰,忽觉牙齿松动,竟又脱落两颗。
他咬紧牙根,将脱落的牙齿吐了出去,喘着粗气冷笑:“沈临佑有什么能耐,他的女人还不是乖乖躺在我的身下?”
公孙翰浑身颤抖,指着他道:“你说什么?”
望着亲爹一副惧怕的模样,公孙汕更是烦躁,他满不在乎道:“我说,我睡了沈临佑的女人。”
公孙翰气得上前就是一顿胡拍乱打:“逆子!畜生!大逆不道!”
公孙汕不动也不还手,任他打骂。
公孙翰缓过劲来,忙对手下含泪吩咐:“快,快去给少主备马匹行李,连夜将他送出城去,日后再不要回来。”
公孙汕望着他:“爹,不过只是一个女人,你连亲生儿子都要赶出家门?”
公孙翰被他气到脑袋发昏:“你不了解沈临佑这个人,你动他的人,先不管那女人身份如何,但只要是他的东西,你动了就必死无疑!
方才他怎么打你的可都记得?他若是得知你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只怕会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公孙汕的手下也道:“少主,听老主公的话吧,沈临佑刚从战场回来,如今定会杀红眼,莫说他如今才得了十万军马,届时撕破脸皮,就连老主公也护你不得。”
沈临佑与井睿赶到春杏阁,狎司见来者不善,正要问询,却被井睿当先手提衣领揪在半空中:“云梨呢?”
狎司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身恶胆瞬间吓破,只哆嗦着回答:“什么云梨,没听说过。”
“还敢嘴硬?”井睿出手就是一拳:“你们近日是否掳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沈临佑见他捂着脸,眼神闪躲,知道云梨定在此处,声音凛冽中不容一丝留情:“杀!”
话音刚落,狎司就被井睿一刀了结了性命。
春杏阁的姑娘恩客一看,个个是吓得魂飞魄散,挤得挤,跑得跑。
两人一路往后,假母躲闪不及,被井睿揪了个正着。
沈临佑上前制住了她,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云梨呢!”
假母虽不知其姓名,但也猜想的出来,哆嗦着指向后面:“在柴房。”
春杏阁里的狎司头目只道是有人捣乱,并不知其中缘由。此时呼啦啦涌出二三十个打手,个个手持大棒,凶神恶煞地打杀过来。
沈临佑早就失去理智,一路斩杀了十来个打手,眼都没眨一下。
假母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当场就昏了过去。
沈临佑冷声吩咐:“给我看好他们。”
往柴房去时,门口还站着两人,询问的话还没开口,就被沈临佑手起刀落了结了性命。
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缩在角落衣不蔽体的云梨。
她被人绑缚了双手双脚,眼睛蒙着白布,听到声音几乎毫无反应。
沈临佑冲锋杀敌都毫无惧色,可此刻看到云梨近在眼前,伸手去摘她眼睛的白布时,却害怕抖动得厉害。
她唇白干裂,双眼无神,眼前忽然闯入白光,她也只是略微抖动了一下睫毛,接着缓缓地将目光凝聚在眼前人的脸上,望着他,似乎是不认识他了一般。
沈临佑心如刀割,替她解开绳索后再也无法抑制地抱住了她,他心痛得几欲无法呼吸,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梨当先开口,她声音嘶哑,气若游丝:“主君……”
沈临佑又将她抱紧了些,颤声回应:“我在。”
“我不想看到外面。”
“好,我带你回去,什么都不让你看到。”
他用外衫将云梨兜头罩住,横抱着她走出了柴房。
路上遇见井睿,井睿看见云梨脚上的伤痕也是一震,他咬牙问:“主君,这些人如何发落?”
沈临佑头也不回:“交由盛晖鸣,让他们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