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谁还没点过去
默契的对视过后,沈铭心便借口透气主动与他分开行动。
时劭安跟谭允承怎么说也算是兄弟关系,许多与瀚时攀枝错节的人脉与关系都需要在此时关照,有她在终究不便。
独自漫步在室外大片的茵茵草坪,到处都是名贵鲜花点缀,顺着流水声一路行至许愿池旁,泉水自雕像与礁石之间流淌而下,水声盖过了周围的人声嘈杂。
看见路泽时,沈铭心刚好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才送到嘴边,都没来得及品尝,便与那悠哉懒散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沈铭心有一刹那失神。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出现在别人的世界里,等他融入在你的生活里,再不打一声招呼的拍拍屁股走人。
自私自利又肆意妄为。
不过片刻发愣,那人已经毫无礼数的丢开上前搭讪他的两位女士,悄然靠近过来。
独特的烟草气息混合着香水味飘向鼻尖,与那张脸上扬起的桀骜笑容一样让人不舒服。
紧接着,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酒杯,寻着淡淡的红色唇印将香槟一饮而尽。
沈铭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怎么,想打人?”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玩味的语气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连同那笑容一样危险。
沈铭心无视他的故意挑衅,将目光放在他这身行头上。
青春时期张扬与桀骜的打扮早已随着时光流逝大有变化,但人的气场总归不会大改。
“你也会穿成这样。”即使西装革履,她依然能嗅到对方身上那股子叛逆气息。
眼里的嘲讽与话语里的不屑,在路泽面前显然什么都不是。
他还是那样一副表情,目光肆无忌惮顺着她的脸往下游移至洁白的颈部。再往下,他便懒得看了:“你十年前的穿着都比这大胆。是发育不良?”
“脑子有病就吃点药。”
克制着打人的冲动,沈铭心无语瞥他一眼,转身就走。而后她听见一声轻快的笑声,紧跟着,那特殊的混合味道再次飘向身边。
“人也变无趣了,这么会忍。”
摆明了挑衅,沈铭心只当不懂。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还在微微摇晃的秋千:“多谢夸奖。哦,那边被小朋友空出来了,无聊就自己去玩吧。”
“呵,沈铭心,你最近……”
“沈老师。”温柔而熟悉的声线打断路泽接下来的话。
闻声回头,时劭安刚巧来到身前。
“找了半天不见你人,原来沈老师是在这养鱼。”他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路泽的脸,落在沈铭心清澈的眼眸间,说不清是不满还是调侃。
沈铭心总算松开皱着的眉心:“不是你被美女围剿的时候了?”
她独自转了好半天,刚才闲来无事偷偷看了一眼,时劭安哪里是找她半天,分明是被几个名媛绊住了不得脱身。
“就是按人头算,那也得是时老板的鱼塘大。”
时劭安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一连几个“行行行”,怂包的样子被旁边路过的几个小模特看个正着。新奇又意外,只差没立马掏出手机来拍照。
万花丛中过的小时总压根不在意那些视线,拉着她的手:“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被二人选择性无视,路泽的嘴角始终微微翘着。刚巧,那几个小模特又朝他这边看,见他目光扫过,下意识的红了脸,扭捏着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却只是冷哼一声,紧跟着也朝婚礼方向去了。
那边,婚礼仪式已经正式开始。
与前来祝福的人不同,时劭安不过将今天视作一个鸡肋般的工作行程。如果不是刚才看见意料之外的场面,恐怕他都能在椅子上睡着。
借着浪漫而庄重的音乐声,他微微向沈铭心靠拢,低声道:“刚刚那个人是你朋友?”
沈铭心正在看新人入场。没留意他的神色,只答:“以前认识。”
以前。这信息量有点大。
时劭安微微皱着眉。
片刻出神,新娘已经挽着新郎的手臂站上台。白色的婚纱衬托她的肌肤更加白嫩如雪,她温柔的目光向台下一扫而过,在经过时劭安时短暂停留了一秒。
沈铭心望着两人台上台下相视而笑,总算闻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
她顿时来了精神:“这就是你的故事?”
“谁还没点过去。”
言简意赅,但又带着点成心。好像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沈铭心感觉自己好像被报复了,有点扫兴。但她也不多问,转过头继续看婚礼仪式。
还是时劭安自己忍不住主动问:“你就不问问是什么故事?”
“还能有什么故事,你的美丽前女友成了你麻瓜兄弟的新娘,这又不难猜。”沈铭心吸了吸鼻子。
她还不至于这么笨,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都看不出来。而且她想起和时劭安的第一次见面时,在场嘲讽他的就是这个谭允承,好像当时说的什么女朋友还是订婚什么,时劭安的情绪明显就不对了。
这事当时她只当一则八卦没往深里想,现在一联系,那还用猜吗?脚指头想她都能想到。
也真是看不出来,时劭安这人看着挺塘主之风的,居然把鱼养进了别人家的池塘。
有点唏嘘,看着时劭安的目光也多了些同情。
“别延伸想。就是字面意思。”时劭安几乎猜透了她的心思,“我前女友,现在是谭允承的合法妻子。就这么简单。”
意思是对前女友没有余情未了?
沈铭心审视他,有点半信半疑。
台上,新娘并没因在场宾客众多而略过这一场面。
时劭安低着头,身体微微朝一侧倾斜,满面春风,正和身边漂亮的女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是他又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惹得人家女生直用眼睛斜他。紧接着他脸色一变,嘴角轻轻一抽,像是吃痛,身子立马更弯了。而那女生则是若无其事,看过来时刚好与她四目相对。
她看着对方眨着友好而无辜的大眼,不由也悄悄扬起了嘴角。
不得不说,这场面倒是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