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简单收场
第一个看见沈铭心的是近期一直跟在宁凡身边鬼混的大飞。
经过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和自家老大对其张狂只愤不咎的态度,让大飞彻底将沈铭心打上“不好惹”的标签,远远一见她的身影,浑身汗毛就如临大敌般支棱起来。
沈铭心倒是没看见他,照旧往一旁的厂房里走。
奇哥一早接到她的信息,老早就将她的爱车推出来,顺带给擦了个锃光瓦亮,沈铭心一进去就被闪花了眼。
然而那个辛苦擦车的人却没在,反倒是有个嗑瓜子的闲人坐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用丢瓜子壳和她招呼。
对方身穿清凉吊带,配了条快露到大腿根的破洞短裤,两条小麦色的大长腿朝前伸着,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至极。
颓废之中带着点为数不多的性感。
如果是个哑巴,沈铭心还是很喜欢她这副小样。
“呦。”
简简单单一个字,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铭心一点也不介意被对方不当回事,见四下无人,张口问道:“你哥呢?”
那人带着淡淡雀斑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个鄙夷的神情,抬手向后方昏暗的走廊一指。
说是霸气女友找上门,两口子正在小黑屋里算总账呢。
沈铭心没细问在小黑屋里算的是什么总账。
推起摩托车准备出去,还没来得及推出两米,宁凡就气势汹汹赶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紧追慢赶的狗腿兄弟。
一见到她,宁凡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四点你就真一分不少,两方人都到齐了,就差你。”
“准时也是罪过?信不信我现在掉头就走。”
宁凡当然相信,所以他直接授意狗腿兄弟,连人带车一起架走。
被强迫架上赛场的人骂骂咧咧一路,直到声音全被闷在头盔里,将满腔的不满化作动力。
宁凡到底占了资本的便宜,新车暴躁的轰鸣声彰显着它的尊贵,速度自然不在话下,自出发至赛至路程中段,始终一马当先的维持着第一的位置。
对方车队也不容小觑,从装备来看,平均资本能力还超了宁凡半个头。
尤其带队发出比赛邀请的那位,此时正是以同样的速度与宁凡紧咬着。
沈铭心落后他们两个身位,原因当然少不了是因为装备被资本压制。
二则是因为她今天来不过凑个人头,宁凡又没许她什么好处,何必做赔本买卖出这没用的风头。
只要压着对面那几个女选手就行。
这点于她来说并不难,甚至还能抽空看前面二位角逐的“英姿”。
同样落后两步,几乎与沈铭心并驾齐驱的是对手车队的一名主力。
赛前,此人曾斜着眼睛在宁凡队里来回扫视,每扫过一个人就和旁边的人说一句什么。
沈铭心会注意到他,除了观察本能之外,还因为此人坐骑是一种熟悉的骚蓝色。
起初沈铭心并未多想,直至赛程过半,此人依然与她保持同一水平线。
自认十分业余的沈铭心终于判断出来,此人并未竭尽全力,但如此畏首畏尾,不知道揣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眼子,直到前方的宁凡在一弯道稳稳超过对手,身旁此人忽然加速。
下意识觉得不对。沈铭心暗骂一句“傻子”,一记轰鸣追了上去。
赛场无兄弟,出手不留情。
沈铭心一直认为这种东西是建立在双方都有最基本的比赛操守和做人道德之上。
托宁凡的福,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幸得见,有人能为了一场业余摩托比赛绞尽脑汁暗下黑手。
好在宁二少并非太过草包,在忽然有三人不要命地飙至自己身后时及时察觉到了异样。
比赛当然是被迫中止,并以宁凡揪着对手车队队长脖领子算账、意图搞事者被其队长逐出车队正式告终。
沈铭心自始至终稳稳靠坐于她的爱车之上,并未置身这场闹剧。
微微的清风吹动着她的发丝,仿佛也吹动着某人的心弦。
千钧一发间,那个在紧要关头突然从中间岔路窜出来,与她默契形成截和队形的第三个人,此时正在五米开外看着她。
那是个穿着很酷、长得挺好看的小男生。
她朝对方笑了笑,不料那人居然被辣到眼睛搬撇开头。
居然很嫌弃她?
沈铭心大感无语。
分明刚才好几个雄性都在朝她吹口哨呢。
将这种举动归于小孩子审美发育不全,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是远远有一个窈窕身影更值得她注意。
那人留着齐肩中发,耳戴看着就沉的亮色圆环,身穿一米色吊带,配直筒牛仔长裤,正粘人得靠在对方车队某队员的车后座上,一手环着那人的腰,一手举着自拍杆找角度。
赛场上忙于自拍的人大多为业余中的业余,正是如此,那被环着腰的男伴压根没有上场机会。
沈铭心的目光并未在那人身上停留太久,收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整理被压扁变形的头发。
约好的对决以这种方式进行收尾,宁凡的心情无疑是糟糕的。
不过幸运的是,在他的车队里目前还没有出现过此种“败类”。于是草草结束这场比赛后,宁二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此机会对自家队员进行敲打。
等会开完了,才想起来还有个气焰很嚣张、最需要被教育的特邀队员没在场。
沈铭心连续三次挂断宁凡没完没了地呼叫,只为能安安静静阅读完左俞新转发来的财经文章。
她们三姐妹别看最数左俞不声不响,其实这才是闷声发大财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被沈铭心发现了蛛丝马迹,她们都不知道,左俞已经凭借三分天分和七分运气在茫茫草坪一样的股市中赚了七八万。
这样的姐妹能用来做什么,当然是供起来。
于是左俞摇身一变,成为了沈铭心和古晓芸的理财投机导师,只要是她发来关于理财的内容,务必细细品读。
沈铭心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看得忘我,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崩得正响。
直到那不知何时就从隔壁传来的聒噪声音里飘出一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