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最亲近人间的战争

林轩笑了笑说道：“不管是不是默许，反正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小妮子咬着唇，大大的眼睛瞟着林轩，她明显是知道答案的，却还是想听林轩说出来，大概也明白这瞒不过林轩，半是羞涩半是期许，目光楚楚，极是动人。

林轩伸手捏着她柔嫩光滑的脸颊，笑道：“结果都一样的。”

姜浅予轻轻点了点头，林轩刚被抓了正着，却没有半点吸取教训的态度，反倒有点蠢蠢欲动，不过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见姜雅重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瞥了他一眼问：“干嘛呢，拖个地都这么墨迹？”

姜浅予赶紧低头拖地，林轩则往姜雅迎上几步，不留痕迹地从小妮子身边挪开，很自然地道：“妈你衣服洗好了吗，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姜雅指了指卫生间，林轩很识趣地去洗衣服，姜雅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着遥控器找到自己在追的电视剧很悠闲地看了起来，姜浅予一边在角落认真拖地，一边朝老妈扮个了鬼脸，又在她目光瞄过来的时候瞬间收功，做出一副巡视哪里还没拖干净的模样。

林轩洗完衣服，姜雅还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林轩跟姜浅予再有大晚上单独相处的时间，小妮子跟着看电视，林轩觉得自己还没谄媚到这个程度，主要是他在姜雅面前有点心虚，于是先回了房间。

sky年后开赛日期比较晚，否则他明后天就要回基地去训练，不过即便如此，林轩在家的时间也没几天了，他原本还有些迟疑什么时候彻底把跟小妮子的事情摊开讲清楚，但目前来看，情况似乎已经明了了。

只需要在经过一场风暴。

“刚刚我还听妈问老爸要不要喝水，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睡着，也许都没喝醉，就算喝醉了，他没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对不对？所以他刚刚肯定看到了，但他装没看到，你想啊，如果不是默许的话，哪个当爹的看到这种情况能这么平静？而且妈肯定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爸了，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小妮子大概也很快回了房间，给林轩打了电话来，她听起来心情很不错，娇甜的嗓音满溢着欢快的情绪，跟林轩分析着爸妈已经默许两人的种种根据，条理清晰，让人信服，林轩也很认同地语气说道：“有道理。”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这句话用以比喻环境变了，事情的性质也就变了，然而实际上不仅是橘如此，人也是这样，在不同的事情，不同的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与形象是有天差地别的。

比如林义在两段婚姻之中的表现，可以说上个家庭之所以破碎，几乎所有的责任都在他，而在新的家庭里，他哪怕不能说多称职，但如果跟之前的那段婚姻里相比，无疑已经好了太多，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所以林轩很清楚，姜浅予所认知中的这个继父的形象，与林轩所认知中的父亲形象，是有很大区别的，甚至于她对酒都没有太多的恶感，因为她并没有机会见证到它所引出的那么多让人烦认知是让人恨的事情。

林轩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事情，却并不妨碍他哄着小妮子先开心一下，不知不觉腻歪了一个多小时，互道晚安，又在林轩的要求下隔空亲了两下，这才挂掉电话，脸红心跳的小妮子在隔壁房间睡下，林轩却躺在床上许久没有睡意，即将发生的冲突像是变成了电影一样，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林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小妮子敲门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对于年轻人来讲，冬天假期里这个起床时间并不算晚，可对于半年多来一直都在七点前起床的林轩来说，却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应了一声，却没立即起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姜浅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显然已经洗漱过，穿着黑色修身的牛仔裤搭着一件红色条纹装饰的白色毛衣，娇躯婀娜，肌肤如玉，眸子晶亮，像是晨起的一缕阳光，清新明媚，沉睡了一夜的房间似乎都因她的到来而醒转了过来。

“都该吃饭啦，你还不起来。”

姜浅予走到床前，帮他把半开的窗帘拉开，顺便把窗户也打开了一些，大概为了避嫌，小妮子进来的时候没有关房门，此时窗户一开，空气形成对流，凛冽的冷风霎时吹了进来，林轩裹了裹被子，扭过往窗外看去，见没有阳光，却异常明亮，问道：“下雪了么？”

“对呀，我醒来的时候还在下呢，刚停没多大会，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姜浅予让窗户开了一会儿，然后又关上了，只留了一个小缝隙让空气保持流动，走到床前隔着被子在他膝盖处打了一下，“快点起来啦。”

林轩深呼吸了两口气，瞄了瞄房门外，没见有什么动静，这才朝她扬了扬脸，“亲一下。”

姜浅予很防备地往后仰了仰身子，眼神嫌弃地道：“不要，快点起来，我要去堆雪人。”

林轩无赖道：“你不亲我就不起。”

姜浅予红着脸打了他一下，又心虚地往门口瞄了瞄，这才望着他道：“就一下。”

林轩很认真地点头道：“就一下。”

小妮子刚弯腰凑过来，忽然又停住，直起身道：“不许长时间。”

“好。”

“手不许乱……碰我。”

“好。”

“你没骗我吧？”

看得出来林轩在这方面的信誉极其不佳，连番保证之下，小妮子依旧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凑了过来，俯下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直起身说道：“好了，赶紧起来啦。”

林轩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错地方了，重来。”

姜浅予嗔道：“之前你怎么不说？”

林轩翻着白眼道：“你当我傻呀？”

姜浅予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不过还是乖巧地俯下身，又在他唇上亲了亲，还特意停留了两三秒钟，这才重新起身道：“这下可以了吧？大色狼！”

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说话嗓音又脆又嫩，衬着精致脱俗的脸庞、婀娜起伏的身段，尤其是在早晨，让人很有一种兽化起来将她扑到在床上的冲动，林轩叹道：“我要真是大色狼早就把你给强推了，还能这么没出息地赖床上索吻吗？”

原本半羞半喜的小妮子脸上表情一般，盯着他凶巴巴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说……以后就不愿意亲我了是不是？”

林轩笑吟吟地道：“什么以后？你别总省略呀，我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讨厌！”

姜浅予红着脸捶了他一下，把他放在旁边的衣服拿起来丢在床上，转身往房外走去，“赶紧起来陪我去堆雪人。”

林轩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林义刚好推门进来，他应该是习惯性地早上出去溜达，手里还拎着打包回来的水煎包，林轩招呼了一声“爸”，表情如常，林义却只含糊应了一声，把包装袋递给了迎上来的姜浅予，然后去了厨房。

林轩洗漱后回来，爸妈跟小妮子已经坐在桌前在吃饭了，小妮子筷子里夹着半个水煎包，腮帮鼓鼓地咀嚼着，还不忘指着电视中播放的综艺节目，话语含糊地向爸妈介绍某位明星的八卦新闻。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林轩坐下来后，姜雅很随意地问道，不过林轩并不敢随意回答，鬼知道极富有联想能力的老妈在怀疑什么。

“不到七点就醒了，不过想了想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面，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又睡了。”

林轩和姜浅予自小就被姜雅管的比较严格，但等两人都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作息习惯后，偶有任性之举，她并不苛责，听林轩这样讲也没有说什么，吃罢早饭后，她跟林义有些事情要去忙，说中午未必能够回来，又问林轩跟姜浅予今天有什么打算。

林轩道：“我有个同学聚会。”

姜浅予道：“我要去找雨晴她们。”

饭后林义跟姜雅先行离开，林轩跟姜浅予则要负责善后收拾，小妮子分配好她收拾剩饭剩菜、林轩洗刷碗筷后，就抱着呆呆站在旁边笑嘻嘻道：“我公平吧？”

林轩没好气地道：“公平个屁，根本就没有剩菜你收拾个毛线啊！”

姜浅予哼道：“那你干嘛还同意？”

林轩道：“我心疼我媳妇不行呀？”

姜浅予红着脸“嘁”了一声，却掩不住嘴角甜甜的笑意，丢下呆呆过来帮忙一块收拾好碗筷拿去厨房洗，又问：“你们真有同学聚会吗？”

林轩道：“当然有啊，我像是随便说谎的人吗？”

姜浅予撅着嘴道：“那你不陪我堆雪人啦？”

林轩撇嘴道：“你不是也要去找蒋雨晴她们？”

小妮子瞪他一眼，气鼓鼓地把刷好的碗叠放在一块，林轩笑道：“不过我没打算去。”

姜浅予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不过还是没能绷住，嘴角绽开一丝甜甜的笑意，她忍不住也就不再难为自己，咬着唇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掐了他一下。

“那你不是还要去找蒋雨晴她们？”

“不去了。”

“那我去告诉爸妈，你刚刚在骗他们。”

“谁骗他们啦，我改主意了不行呀？”

收拾完毕，林轩走到阳台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夜的雪，入目所及，天地间茫茫一派银装素裹，这边小区环境本就不错，旁边还有一个公园，此刻覆上了一层皑皑白雪，更显唯美。

“你要不要去呀？”

小妮子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别样的娇柔甜腻，林轩心里暗笑，不过还是刻意让声音更温柔些说道：“当然要去呀。”

说话的同时转过头来，就见小妮子抱着呆呆走进阳台来，正握着它的一只猫爪子逗它，听到林轩的话，她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眼林轩，随后大概明白过来，翻了个白眼道：“我问呆呆呢，谁问你啦？自作多情！”

林轩回头看到呆呆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别怪我没警告你呀，现在爸妈可不在家。”

“那又怎么样，呆呆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呀，呆呆？挠他。”小妮子抱着呆呆往林轩脸上晃了晃，林轩往后退了两步，无奈道：“行啦，赶紧走吧。”

小妮子晶晶闪亮的大眼睛望了他一眼，委屈吧啦地“哦”了一声，放下呆呆，转身回了客厅，林轩叹了一口气，跟了进去后。姜浅予穿上外套，见他拉上阳台门走了过来，秋水般的明眸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扬了扬下巴，转身去换鞋。

林轩穿上外套去换鞋子时，她已经站在门前等着了，林轩穿上鞋子，见她正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地道：“你不开门，杵这干嘛？”

姜浅予走过来伸出双臂环腰抱住他，半个身子都贴在他怀中，柔柔地问：“你心情不好呀？”

林轩并没有否认，顺势拥住她娇柔的身子，抚着她光滑柔顺的秀发，微微踟蹰之后才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吃早饭的时候爸基本都没说过话？”

姜浅予抬头看着她，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意，随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呀？放心啦，爸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嘛。”

这些年来，姜浅予对这个继父的固有印象无疑整体都是好的一面，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她觉得老爸现在就是默许了自己跟林轩的事情，所以得知林轩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后，她反倒松了一口气，伏在林轩怀中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太贪心呀，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比我们当初想得要好太多了。”

林轩笑道：“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自打两人关系渐近，小妮子一直就在担心这件事情，现在情况要比当初想象得要乐观，她的心情难得轻松起来，而且现在要出去玩，林轩不打算破坏她的好心情，在她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下，笑道：“走吧，陪你造人去。”

“什么造人呀？”

姜浅予有些害羞，又有些忍俊不禁地伸手打了他一下，纠正道：“堆雪人。”

“早晚都一样。”

小区里已经有不少孩童在大人的陪同下或者三五成伴地在玩雪，这里空间不够宽阔，施展不开，林轩拉着小妮子来到了旁边的公园，两人合力堆了一个胖胖的雪人，期间你砸我我砸你，玩得很是开怀。

两人在这边玩到中午，跟老妈确认了他们中午不回来后，就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又看了电影，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空中又开始飘落起大片的雪花。

姜雅回来的时候，两人关了灯和窗户，正在客厅里面看恐怖片，姜雅忽然开门把两人都给吓了一跳，姜浅予更是吓得尖叫一声，倒把姜雅也给吓得不轻，她打开灯没好气地把两人给训了一通。

“我爸呢，没跟你一块回来呀？”重新换了电视后，姜浅予奇怪地问道。

“赵彦家去了。”

姜雅没有多说，在家稍微休息一下，就要出去买菜，林轩跟姜浅予相视一眼，很识趣地一块跟着出门。

林义并没有回来吃完饭，三人吃罢晚饭后，收拾完毕，在客厅里看电视，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林义才终于回到家中，林轩与姜浅予间并没有错误，却注定要比普通人更多坎坷的恋情迎来了第一次，也是最激烈一次，与最亲近人间的正面“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