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虚晃一枪
人皇弃民？
赵晓楠提醒他：“涿鹿之战结束不久，叛逃出人族的那批狗东西。”
风子轩这才想起来，前两天他问赵晓楠学杀人技干嘛，便宜师傅告诉他，这是对付守灵人里的叛徒。
这么一想就合理了，那黑衣人不是怕大聪明支援，更不是怕昙花丹爆发战力，而是担心自己嗝屁了，他们没法把自己带回去交差。
“人皇弃民为什么要劫掠天才？”
赵晓楠摇摇头：“不知道。”
大聪明也耸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至于梅十三，那就更别说了，这小妮子一直神游天外，两眼无神，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
风子轩只好求助的看向土豆长老。
结果老头也摇摇头：“不知道。”
风子轩：？？？
还有这种咄咄怪事，连分部长老都不知道。老头见他干瞪眼，主动解释起来。
“人皇弃民来无影去无踪，他们或许实力不强，但个个精通隐匿，就好像从小特意训练过一样。”
“我这几年跟他们接触过几次。”
风子轩十分意外，大聪明以前居然和这帮人打过交道。
“以前怎么样，抓住过人吗？”
大聪明苦笑一声，连连摇头：“别说抓了，和今天一样，连根毛都没摸着，不过总部那边好像成功过。”
“总部确实抓过一批人，”老头接过话茬，“但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可能啊，清道夫不是能篡改记忆吗，那肯定也能翻看记忆啊。”
土豆长老摆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所有人皇弃民都吃过脑蛊，一旦翻看记忆就会爆体而亡，催眠也一样。”
风子轩听的不寒而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脑蛊，脑子里的蛊虫？
土豆长老一锤定音：“现在搞清楚是弃民了，就要采取反制措施。”
风子轩摩拳擦掌：“咱们组织人马打回去！”
大聪明也跃跃欲试：“我看行！”
土豆长老仿佛看到了两个达聪铭，以手扶额。
赵晓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了他俩一巴掌。“打打打，就知道打，你要有能耐去把他们老巢找出来啊？”
风子轩和达聪铭立马蔫了，像战败的大公鸡，垂头丧气。
土豆长老无言以对，他清清嗓子。
“咳咳，风子轩，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已经不适合呆在华城分部了。”
青年一愣，脱口而出：“那我走？”
这句话又换来了赵晓楠的一巴掌。
“我派两队人送你和赵晓楠回去收拾东西，然后直接去总部报道。”
风子轩眨眨眼睛，这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大聪明和赵晓楠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只有梅十三一下子垮了脸。
另外两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老豆子，走啥啊？有那么着急吗？不是说等风子轩高考完再去吗？”
“土豆长老，风子轩一品的课还没上呢，是不是太仓促了？”
老头静静听他俩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今晚收拾妥当，直接回总部。”
风子轩：……
赵晓楠：……
达聪铭：……
梅十三：(*?w?)?╰ひ╯
风子轩：“土豆长老，好歹跟我们解释一下吧？”
“分部的人太少，容不得闪失，只有回了总部才安全，这是为你好。”
青年自然不信，觉得老头八成在吓唬他。“怎么可能啊，汤师爷那个院子离这就五六公里，弃民敢过来？”
土豆长老招招手：“智库，调一下老汤那院子的监控。”
一堆小画面投影在墙上，屋里屋外，院里院外，应有尽有。
风子轩大吃一惊，这都是哪藏的摄像头？
赵晓楠满脸错愕，显然她也是刚知道这些事，只有大聪明和梅十三神经大条，津津有味的看着画面。
不过看这架势，智库也不会时刻监视所有地方，不然前两天吴老狗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暴露了。
梅十三挥着小手：“那树上是不是站着个人？刚才吹了阵风，有一部分树叶没动。”
达聪铭眯起眼睛：“不光这有一个，我还看见俩。”
土豆长老得意的撇了眼风子轩，又吩咐智库：“换热成像模式。”
画面立刻变成黑红相间，一个个人影瞬间暴露出来，或隐匿于树丛中，或埋伏在上山的小路旁。仔细一数至少有十来个，何止大聪明刚才说的仨。
风子轩目瞪口呆，终于信了。
“这什么情况啊？在咱眼皮子底下搞事，疯了吧？”
老头一点也不意外，耸耸肩。
“那帮疯子就这德行，我以前在总部带人清剿过他们的据点，多少摸清一些弃民的行事作风。”
风子轩直接打了退堂鼓：“我没什么东西要拿，都在储物空间里。”
这话引得另外三人一阵白眼，赵晓楠却说自己必须回去。
土豆长老嗯了一声：“你确实得回去，老汤让我叮嘱你把三年生的那批草药带上。”
老头起身，四个人也一块跟着站起来。
“你们几个现在就出发吧。”
风子轩看看大聪明，又瞅瞅赵晓楠，看来自己是非去不可了，这不是把他往枪口上送吗？
“别哭丧着个脸，这才多大点事。”土豆长老拍拍他肩膀，满脸无所谓，“一个五品，八个四品，还有好几十个三品，再加上你们仨，尽管放心好了。”
风子轩吃了一惊，他刚才听大聪明说，这四品开山和五品裂地都是大高手，现在怎么跟大白菜一样，说拿就拿出来？
老头安慰风子轩：“我跟你打包票，绝对出不了事。”
风子轩能说什么，他也看出土豆长老在拿他钓鱼呢。
“好了，去装卸区吧，我让他们都过去待命。”
众人辞别土豆长老，出了门又走上几步，风子轩这才低声问道。
“你们仨觉得这事靠谱吗？我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啊！”
大聪明不以为然：“挺靠谱的啊，咱们一拥而上把他们打趴下，最好抓点活口，既能立功赚贡献值，又能给你出口气，晚上打你那个人肯定也在里面。”
杀胚！没脑子的杀胚！
风子轩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又看向赵晓楠。
“我感觉有风险，不过回报也很丰厚，干嘛不去？”
完了！风子轩两眼一抹黑，这俩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己当初不应该走无脑武夫流派。
青年忽然想起梅十三，这小妮子晕血，实力最差。
“梅十三，要不你别去了，在这等着吧。”
小姑娘嗔怪道：“是不是看不起姐姐？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逃命功夫强啊，姐姐我把脸一抹，谁都认不出来。”
风子轩只当她又开始调皮了，好声好气劝道：“一会万一打起来可没人照顾你。”
她露出俩小虎牙：“你都能打过聪明哥了，就不知道替姐姐我挡刀吗？”
青年无话可说，和她贫了半天嘴，可惜梅十三伶牙俐齿，他也劝不动，也不知道这小妮子非要跟着自己干什么。
大聪明带他们来到四辆依维柯边上，这里已经围着十几号人。
风子轩瞅来瞅去，这帮人看着跟田间老农一样，边抽烟边扣脚。
“赵哥！”达聪铭跟领头的打了招呼，顺带介绍下这边的两女一男。
那姓赵的中年汉子招呼其他人把烟掐了上车，过来低声道。
“我是五品巅峰武夫，跟你们坐一辆车，他们在后面远远跟着，之后里应外合来个一网打尽。”
风子轩心中大定，五品大佬扮猪吃老虎，妥了！
大家检查了装备，赵晓楠开一辆依维柯，风子轩坐副驾，达聪铭、梅十三和中年汉子苟在车厢里，载着其他守灵人的几辆车错后一分钟再出发。
风子轩有些兴奋，虽然他打不过弃民，可自己边上有一帮杀胚助阵。
依维柯驶出华城分部，开到高速上，向着大院飞驰。
风子轩扭头对后面的几个人说：“聪明哥，咱们一会——”
“别叫我们名字，你演的像一点，保不准有人会读口型。”
风子轩赶紧改口：“赵晓楠，那个三年生草药是什么啊？”
便宜师傅倒是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汤师爷以前在这住的时候种的，这个月刚成熟，就在我之前不让你进的那个后门。”
风子轩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说的是后门里没什么好看的，都是破烂……
依维柯在山脚下减速，赵晓楠打了转向灯，继续向山腰驶去，风子轩一边说话一边留意两旁，身后的车厢里没有一点动静，就好像达聪铭三人消失了。
窗外全是树影，搞得他胆战心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风子轩这才意识到原来赵晓楠也很紧张，恐怕只有后面的五品大佬才能气定神闲。
离院子越来越近，风子轩已经按耐不住了，这两路人马怎么全都偃旗息鼓，埋伏的人没动静，车里的人也无所作为。
嗤的一声，赵晓楠急停在院门口。
一只哈巴狗趴在门槛上，边上蹲坐着一只狸花猫。
风子轩有些着急，这俩小东西怎么跑过来了，他倒不担心吴老狗，只是怕小傻猫被波及到。
车厢里忽然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下去吧，没危险。”
后车门率先打开，三人跳下车，风子轩和赵晓楠这才跟着下来，呆在车两侧，一猫一狗窜过来。
姓赵的径直走进树丛里，没半分钟又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个黑东西，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人偶。”
赵晓楠：“怎么回事？”
中年汉子：“不知道，一路过来都没感觉到杀意，埋伏的应该全是人偶。”
梅十三接话道：“这人偶是咱们的人吗？”
风子轩吃了一惊，这东西不会真是个人吧！
姓赵的汉子蹲下来，揭开黑布。
风子轩眼角一跳，面罩下面是张刺满纹身的脸，面色狰狞，一动不动，和玩具差不多。梅十三哎呀一声，就往风子轩边上靠。
中年汉子掏出手机扫这人偶的脸，马上就有信息出来。
“不是咱的人，是个死刑犯。”
梅十三直拍胸脯：“还算有点良心，没随便找个什么普通人炼成人偶。”
风子轩也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摸。
大聪明一把打掉他的手，那姓赵的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解释起来。
“碰见跟弃民有关的东西别乱摸，要摸也戴上手套，这人偶还活着呢，只是不动而已。”
风子轩一听，吓得直接蹦起来，他还以为这是个死物呢。
梅十三吓得又靠过来了，赵晓楠看着她直皱眉。
却见姓赵的中年人把细长的匕首从人偶的太阳穴插进去，用力一搅，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声，那人偶忽然瞪大眼睛，瞳孔重新焕发出光彩，但也只过了一瞬间，他又失去生机。
中年人攥着匕首在人偶的脑浆子里捅了捅，这才抽出来，匕首上居然贴着一条千足虫，他把虫子甩在地上，一脚踩爆，嘴里念叨着。
“看见没有，是蛊虫控制着他。”
风子轩结结巴巴：“脑……脑蛊？”
“对，脑蛊，你要是被弃民抓走就自求多福吧，趁有意识赶紧给自己个痛快，除了他们没人会操纵这些蛊虫。”
梅十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场面，她皱着眉，俏脸惨白，小手抓紧风子轩的袖子。
正好后面的增援也到了，乌泱泱几十号人围过来，风子轩记得出发时候没这么多，看来土豆长老暗地里又派了不少人，可惜这里只有人偶，弃民早就没影了。
中年汉子指挥他们清理人偶，大聪明给土豆长老打了个电话，风子轩也抱起小哈巴狗，至于小傻猫，被梅十三和赵晓楠围着。
几人进了院子，大聪明还在给老头汇报。
“不知道在哪，还真是屁事都没有，被你说中了。”
“分部也没事？行，那我放心了，这帮人是不是闲的啊，弄一堆人偶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一会就回去，赵哥跟着我们呢……”
风子轩松了口气，看来今晚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人皇弃民没事闲的弄十几个人偶在这干嘛，事情恐怕另有蹊跷。
大聪明挂了电话：“行了，去收拾东西吧。”
风子轩把猫放在地上，揉揉它的小脑袋。
“本喵要吃三文鱼。”
“明天梅十三给你们送。”
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二十四个灵兽，赶紧问大聪明。“对了聪明哥，我去总部了这些小家伙怎么办？”
“你可以带上一两个，其他的留在这边就行，再多就不能带了。”
梅十三抓着他的袖子来回晃：“我每天帮你照顾它们，等你从总部回来记得请我吃饭哦。”
赵晓楠去收了药草，又回屋收拾东西，顺带还叫上了梅十三，这小妮子关门前偷偷看了眼风子轩，可惜青年忙着和其他俩人说话。
“聪明哥，人皇弃民整这么多人偶干嘛？”
“不知道，可能本来埋伏好了，看咱们人多，所以临时放弃了吧。”
那中年人也表示赞同：“恐怕真是这样，这种一次性的人偶有操控距离的要求，巫蛊师不能离太远，和他们自己用的脑蛊不一样。”
“这样啊。”
“你看这些人偶动都动不了，说明下蛊人切断了和蛊虫的联系，已经跑远了。”
大聪明哼了一声，满脸鄙夷。“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一看情况不对就跑。分部虽然人少，那也比他们多，几个弃民翻不起浪花。”
姓赵的中年汉子忽然面露伤感：“还是总部好啊，我老婆孩子都在那呢。”
大聪明也附和：“总部能不好吗？要不是老豆子运气差抽着轮值的签，我也不用来华城分部，无聊死了。”
风子轩听的云里雾里，总部被夸得天花乱坠，到底是什么琼瑶仙境？
“聪明哥，总部怎么了啊？”
达聪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中年人去边上抽烟了，留下大聪明回答风子轩。
“总部啊？你明天自己看吧。”
风子轩：……
最讨厌这种卖关子的人了，上回是吴老狗，这次是大聪明。
“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明天就到了。”
“哦对，你晚上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总部那边信号不好，用不了电子设备。”
“用不了电子设备？那是石器时代吧！”
大聪明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边都用传讯符，里面刻着传讯阵法。”
他从手里变出一个小符石，上刻达聪铭三字。
“来，你留一个，这是我的传讯符。”
风子轩接过来，这石头跟真言之石差不多，他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东西怎么用？”
“你冲着它先念出对方的名字，然后正常说话就行。”
“这么神奇！”
风子轩把小石头凑到嘴边：“达聪铭，达聪铭，歪歪歪，听得到吗？”
大聪明从腰包里掏出另一块相同的石头，这上面发着光，一闪一闪的。
“你看，我这就有反应了，现在只要念一下对方的名字——风子轩。”
那小东西果真传出自己刚才说的话，语气语调分毫不差，堪比录音棚的效果。
“我焯，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大家平时都用手机联系智库啊？”
“传讯符又不能接入智库，一个是电信号，一个是法术。”
“原来如此。”
这时赵晓楠和梅十三也出来了，风子轩忽然想起她们俩也没去过总部。
“快看快看，是传讯符哎！”
赵晓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风子轩，索性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口袋晃了两下，里面哗啦啦作响。
“我只是没去过总部，又不是没见过传讯符，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
风子轩尬的脚趾抠地，反倒是梅十三凑过来，拿起小石头问。
“这东西怎么用啊？”
风子轩得意的显摆起来，把达聪铭刚说的话复述一遍，引得赵晓楠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