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恍惚

沈盈夏挣扎着要下马，檀郎轻笑：“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别惊着马。”

檀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绕着马场踱步。沈盈夏慢慢没了兴致，索性也下马，同檀郎走到旁边的练武场。

沈盈夏似乎很有天赋，把檀郎教的基本动作，做得有模有样。不仅檀郎眼前一亮，就连沈盈夏自己都十分惊喜。

“兴许是在杨柳村的时候，锻炼出来了，体力好了不少。”

檀郎看着练习的沈盈夏，有些恍惚，一身墨衣的她，同记忆中的那个背影是那么相似。

在世间这几百年，起初，檀郎活得并没有这般开怀。那个时候的他，失去了希望，毫无生存的意志。为了挑战天道，他单挑各大门派，试图将人世间搅成浑水，引起天道的注意。

他没有收敛自己的妖力，在人间大杀四方。他鄙夷地看着各大门派使出他们引以为傲的各路功夫，看着他们被不可抵抗的妖力碾成齑粉。

他既不觉得痛快，也不为那些蝼蚁般的人类悲伤。他只是一遍遍地问苍天：“我还要杀多少人，你才会将她的消息告诉我？”

天道没有任何回应，却降下了天罚。可他根本不惧死亡，只想得到答案。即便是最凶狠的雷劫，他也生生扛了下来。

直到尸山血海，人世这个小千世界即将毁灭，天道终于给了他答案。人世重置，而他也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在这一过程中，他学会了不少功夫。

所以在想教沈盈夏什么功夫的时候，檀郎不自觉地想：若沈盈夏真的是她的话，那学她的功夫是不是更合适呢？

檀郎深吸一口气，使出了他曾看过千遍的招式。世人尊她为战不不胜的战神，可没人知道她有多努力。即便是打了胜仗的当天，她都不会松懈练功。

天不亮的时候，他常常化成原型，卧在旁边的软榻上，冲着练功的她责怪上一句：“若是这般辛苦，做仙还有什么意思？”

不管他在旁边如何阴阳怪气，她都充耳不闻。等练完全套，她才会一边擦着额头沁出的汗，一边走向他揉他毛茸茸的耳朵。

他每次都会躲开：这个可恶的女人知不知道，狐狸的耳朵，很敏感啊！

在失去她之后，他才开始后悔。将记忆中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都拿出来，仔细审视，后悔、遗憾、思念，情绪不断交替。他便是靠着这些回忆熬过了漫长岁月。

这些功夫深藏在他的记忆深处，一招一式，他都记在了骨子里。不自觉地使完整套功夫，他的思绪才回归。

旁观的沈盈夏呆立在一旁，早就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功法震撼了。

“怎么样？想学吗？”檀郎问道。她就在身边，珍惜当下便好。

“嗯！”沈盈夏见过护卫们使的功夫，虽能飞檐走壁，但没有一个比檀郎使的这一套飘逸。即便是沈盈夏这样全然不懂的小白，也能从中感受到什么叫作“刚柔并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