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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人移北北为南

辉灻圣堂,八角徵羽会议继续。

烈龙生:

“南方,北方的矛盾,由来已久,归根结底,还是公平的问题,只要解决了公平,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烈龙生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偏后坐着的周无妄。

“您说呢?我们掌管律法的周老师?”

就连周无妄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烈龙生点名问话。

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一旁的金穗婆婆,待一金穗婆婆点头,这才敢开口说话。

“我曾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

当年蛮囚帝国举百万大军,夜袭我域外十四城,短短半年,域外城池十不存一,唯有我穷苍坚挺,免遭厄难。

兽人占领十三城后,大量难民涌出,直奔我穷苍而来,一时间,城内人满为患。

当时的城主正是在下的祖上,也许是为了更好管控主城,又或者是忙于应付兽人进攻,而无暇顾及那些难民,于是就把北方的千里之地给了他们。

南人移北,北为南。

那些南人带着种子,在北方落地生了根,至此之后南人就叫做了北人,而北人也变成了南人。

北方地区在进一步探索下,发现了丰富的资源,煤炭,铁矿,金银矿,这都是我们所需要的,在一次的八角徵羽会议后,一致决定,把北方要回来。

而这个时间段,恰好是兽人南伐十年结束不久,我的老祖宗刚刚去世。

南人认为:最初穷苍以北,是我们借给他们的,而北人则认为:是上一任城主给他们的。

一时间,南北各执一词。

没过多久北方宣布独立,建造北都城——麟趾,意图从穷苍分裂出去。

转过年,南北战争爆发,由此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战争,最终麟趾城被破,北人归还了土地。

之后我们出于人道主义,就答应北方之地暂借给那些村民,待日后域外十三城收回,他们再离开,可没想到,这一借就是一千多年。

近些年来,北人逐渐走向了对立面,隐隐有再造麟趾城的意思!”

烈龙生听完后,直接鼓起了掌,又继续夸赞道:

“周老师您说的太棒了,那请您再说说,北方是怎么走向我们的对立面!”

周无妄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金穗婆婆。

而此时的金穗婆婆,在听了周无妄自认为遵循史料记载的演讲后,面色变的越发难看。

周无妄心生顾虑,不敢再言语!

金穗婆婆越不舒服,烈龙生心里就越发的高兴。

“其实你不说,我们也都心知肚明,这北方之地岂能白借,既然是八角徵羽会议,我们应该坦诚布公,这样才能商量出来对策。

周老师律法如山,刚正不阿,就麻烦您做个公正性的讲解?”

律法如山,刚正不阿,正是人们给周无妄的称呼,而这八个字,时常压的他透不过气来,有些时候,不得不面临一些两难抉择。

待沉默片刻,周无妄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既然大家想听,我就再说说!

之所以成了今天这幅局面,我要从三点说起。

这第一点呢,是钱的问题,大量的税收,许多生活必需品,例如盐,布,香料,工具等高昂的售价,导致大部分北人入不敷出!

这第二,便是粮食的问题,民以食为天,我们都知道北方土地肥沃,适合农作物生长,一年三茬本应吃穿不愁,但因为北人没有土地的所有权,大部分的粮食,最后都入了云山粮仓做储备,那么辛辛苦苦一年,只能混个温饱,家里要是再有几个孩子,就只能吃糠咽菜了。

没有土地,许多人为了养活家人,就不得不上战场了,战场的回报十分诱人,一年五六个金币,足够养一家十几口了,这就导致了近三十年战场上……”

“咳咳……”

金穗婆婆有意无意的咳嗽,脸色越发铁青,而那瞟过的眼神,宛若刀子一般,要把周无妄生剥活剐了。

周无妄舔了舔嘴唇,停下来,他真害怕刚开完这场会,婆婆还会单独给他开一个小会。

‘嘭……’

烈龙生见状扯开凳子,猛然起身。

“周老师,你怎么不说了?

是不知道?

还是有些人不让你说?”

烈龙生口中的某人,当然是直指金穗婆婆。

“那我来说吧,近三十年与兽人的战争,北方人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主城居住的中人仅有百分之七,这百分之七中绝大部分还是虐人。

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三个原因,对吧。”

鸦雀无声。

安静的辉灻圣堂,周无妄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嘭噔,嘭噔,如同锤子一般敲打着他的灵魂,令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许久后。

阮南烛抬起轻蔑的眼神:

“有的人就是这样,利用你的善良,管你要这个,要那个的。

他没有住的地方,你给了,他就管你要吃的,那有吃的了,就想管你要玩的了,你要是再给他,他就想着去享受了,那最后是不是我这个位置也要送出去?毕竟就算是要饭的,也要有个度吧!”

阮南烛的一番话,也是目前城内大部分南人的想法。

而阮南烛不知道,他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言语,彻底把角落里的云澜颠激怒了。

‘嘭!’

长剑落在桌子上,对着阮南烛道:

“合德公爵,是吧?

我们地是自己种的,河是自己渠的,树是自己栽的,城是自己建的,你有什么资格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给的?

北人不是乞丐,北人的命也是命!

南方操控市场,北人要想活,只能上战场,不为别的,就想着挣一口吃的,现在那些士兵就在城墙上,你要不要上去跟他们说,他们就是要饭的?”

合德公爵拍案而起:

“你说什么?哪容得了你在这圣堂之上说三道四?”

云澜颠骂道:

“我看你不是合德,你他妈的是缺德!”

阮南烛被骂的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指向云澜颠:

“你……你说什么?”

“你们听没听到他说什么?”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云澜颠面色平静: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用性命保护着的某些人,实际上是剥削他们生命的祸首,您觉得他们会怎样想?”

一时间圣堂平静了下来,云澜颠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毕竟他是有掌管北人军队的实权。

在场众公爵无不惊愕,一向孱弱的云澜颠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黄书画不悦道:

“云将军。

我们之所以让你当城主呢,是想让你将我们的意思传达给北方,而不是让你代表北方,在这条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长桌前,来斥责谩骂我们这些前辈!”

云澜颠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牌子,直接丢在黄书画的面前:

“既然如此,我这个城主,不当也罢!”

说罢云澜颠抽剑起身,离开,任谁都知道,他这一走,整个穷苍城都将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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