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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死人也不敢再回来

棺材铺里打牙祭,

死人堆里吃大餐,

穿着窑衣入窑洞,

却把阴衣带阴间,

来时一件走一件,

不换衣衫不换衫,

眼一闭,炮一响,

灰头土脸就是个掫,

锹一扬,车一推,

不分早晚的忙到黑,

人一抬,土一埋,

死人也不敢再回来。

二皮子一边走着,一边哼叨着,一遍又一遍,这首顺口溜俨然成了他心灵上的寄托。

从二号矿井休息区在通向主行道,大概有个一百多米的距离,在走了一会儿后,这才发现行道已经塌了。

大家原地组织了一下,安置好受伤的人以后,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虞河南和邬君梅相继离开以后,伍什长作为曾经队伍里最大的官员儿,顺其自然的担负起来了领导者的职责,大皮子兄弟三人一改往日横行霸道,出乎意料的表示赞同,或许是因为邬君梅之死而浪子回头,又或许是生死存亡之际满满的求生欲,总之吩咐下来的工作全都一一照做,没有半句怨言。

因为所有工具都被丢在三号矿井里了,而阿瞬和云从龙还未来得及拿回来就被埋在了里面,一时间无工具可用,在搜罗了以后,只在行道里找到了一把因破损而闲置了的镐子,如果想要出去,唯有借助这把镐子开辟出一条通道,才有一线生机。

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一天,在大家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清理出了碎石,挖出来了一条通道。

而刚一出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抬眼看去,主行道里灯火通明,一群人围成半个圈,人头攒动,有个百十来个人。

道两边堆着几具士兵的尸体,死状凄惨,遍体鳞伤,看样子生前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伍什长凑近,这时候才发现矿工们是在围着一个官兵,而这官兵不是别人,正是令人痛恨的牛头。

‘啪……啪……’

鞭子落在牛头的身上,传来阵阵哀嚎,被殴打的死去活来,竟无一人出言相劝。

围观众人还不解恨,时不时的骂道:

“打死他!”

“把他的腿打折。”

“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

多年来的恨,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想他牛头平日里张扬跋扈,无恶不为,有诸多人惨遭其毒手,如今主行道坍塌,被困于矿井之中,也算得上是天道好轮回了。

这时候,人群散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牛头停止了哀嚎,不住的向后倒退,直到靠在墙根儿底下,退无可退。

那人落下的脚步,仿佛要将牛头的心脏踩塌,让他感觉到窒息,以至于胡言乱语,嘴巴里重复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人手起刀落,牛头甚至没有来得及叫喊,便已身首异处了,而这个人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足以见得以往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伍什长如同小喽啰一般跑过来,满脸殷勤:

“越……越将军!”

原来此人名为越禁,乃是虞河南的手底下的一名将军,同伍什长一样,八年前被发配到这里,他所在的是七号井田与这里相距甚远,并且中间有门锁,所以平日里大家鲜有见面。

多年未见的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与此同时,越禁打量了一番身后的人群,不禁问道:

“城主和邬大人呢?”

伍什长低头叹息:

“都……都死了!”

越禁面色平淡:

“那也算是解脱了,好过被困死在这里!”

伍什长看到越禁杀了牛头,不禁疑惑:

“刚刚这是?”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这才知道,原来通向外面的主行道已经坍塌了,在越禁的带领下,伍什长来到了行道废墟处,如他所述,十来个人正在紧锣密鼓的挖掘着乱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越禁又道:

“吃的没有,喝的没有,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伍什长看着面前一块块的巨石,光靠镐子和锤子,得凿多久才能出去,恐怕到时候人早就化作皑皑白骨了。

“这……”

越禁吩咐带过来的人:

“你们上吧!”

因为整个主行道也就能容下个六七个人干活,人数太多了,那就拥挤了,十几个人轮流干半天,这是最快的效率,可即便如此,这两天也仅仅向前了不到一米。

这一天夜里,邬旗云蜷缩在角落里,在腿部伤势感染和父亲去世的双重打击之下,终于病倒了。

越禁的身边有个老人,大家都叫他福爷,蓄满胡须,曾是队伍里的一名军医。

在观察了一下邬旗云的腿的时候,福爷摇了摇头。

“伤口感染的厉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皮子上前求道:

“福爷您一定要救救他啊,这可是天台大人的独苗了!”

夏奇洛面露难色:

“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砍掉腿看能不能保住性命了!”

如今邬旗云的腿已经化脓,导致局部出现水肿充血,整个腿快要有腰粗细了,见没有好的办法,只好一刀砍下去了。

好在夏奇洛在军队的时候,经常处理士兵们的伤,治疗邬旗云也算是重拾老本行了,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直把大皮子兄弟三人看得张口结舌。

这时候福爷在满头大汗的包扎伤口的时候,一旁的越禁递过来一个瓶子:

“给你!”

福爷将瓶子打开,用鼻子一嗅便知道这是军用的消炎止血,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不禁问道:

“从哪里来的?”

越禁被这么一问,吞吞吐吐起来:

“哦,哦……那些士兵身上搜到的!”

福爷怀疑的眼神看着越禁:

“你啊,有事儿!”

越禁被这么一说,大笑起来:

“哈哈……”

福爷信心大增不少:

“有了这个药,这孩子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另一边,几个矿工处理起了士兵们的尸体。

窜的老高的火苗,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个矿工面面相觑,谁也没动,随着香气愈来愈浓,有的人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冲了上去。

他们太饿了,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随着第一个人冲上去,陆陆续续有人跟了上来,最初还难以下咽,到后来的疯抢。

这一天夜里,邬旗云也分到了一块肉,吃的那叫一个香甜,仿佛身体也在这一刻充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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