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云澜琪的心里事
麟趾城。
自从云澜琪得知了阿瞬还活着的消息后,每天醒过来,都会坐到窗前,无论是旭日东升,还是夜阑人静,毕竟对于失明了的她而言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两样。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更可怕的是想念一个人成为了习惯,她只期盼着,在那永无止尽的黑暗中,早日遇到那一缕能够救赎自己的曙光。
每每从窗边离开的时候,云澜琪的眼底总会挂着一丝落寞,她不知道遥遥无期的思念,何时才是个尽头,当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辗转反侧着的尽是那个人的身影,而越是这样,她的内心里就越发的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日子里,她知道自己得了奇怪的病。
这一日。
‘嘻嘻……哈哈……’
窗外,奴仆欢声笑语。
睡梦中的云澜琪被惊醒,没有光明的日子里,声音就是她整个世界,她好奇的来到窗边,想听听最近的轶闻轶事,八卦新闻。
女仆:
“你们知道嘛?那个魔王阿瞬,杀了副城主以后,逃到珍浅镇了!”
另一个女仆:
“珍浅镇在哪?”
对于从来没有出过麟趾城的奴仆,她并不知道珍浅镇的位置。
女仆:
“我也没去过,好像是在东面,我听说在那又杀了不少人呢!”
另一女仆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什么?这……这,最近还是少出门吧,太可怕了!话说他们为什么不抓他啊!”
女仆:
“哪里抓的住啊!我听说……去抓他的士兵全都死了。”
女仆凑近嘀咕道,生怕有人听到。
而此刻的云澜琪就在窗户后面,听的那是一清二楚,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吃瓜会吃到自己头上。
‘当啷!’
窗户打开。
俩女仆见状,惊的花容失色,连忙要逃离。
却被云澜琪叫住,气道:
“你们俩站住,刚刚说什么呢?”
俩女仆见状,只得老老实实的上前,一五一十到全都交代了,云澜琪听着近些日子关于阿瞬发生的事情,被当成魔族,蚂蟥山下杀人,被全城缉拿,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便倒在了地上。
幸亏煮好药的念婻及时赶来,斥退仆人,连将云澜琪扶上了床。
正午,云澜琪醒了过来。
念婻见大夫看完病,忙凑上前:
“劳烦,大夫怎么称呼?”
大夫道:
“我姓夏!”
神医公爵夏书荔,掌管医局,在穷苍城凡是与医药相关的,基本上都与姓夏的有关。
念婻:
“夏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大夫:
“五心烦热症!”
念婻疑惑:
“那是什么病?”
念婻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疾病!
大夫:
“五心烦热症,是指手、脚四心及胸心发热,平日里患者的神经多处于一个过度紧张的状态,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有时候还会不明原因的产生恐惧,伴有出汗,头晕,恶心等症状,严重的患者还有自虐自杀的倾向!”
念婻心中咯噔一下:
“那……我家小姐怎么会得这个疾病,”
大夫:
“相思之苦,求而不得的人最容易发病!”
念婻担忧:
“那……这病好治吗?”
大夫:
“药物始终是外物,五心是内里的病,有句话怎么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病还得看她自己。
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上一味药,吃一段时间观察看看!”
病床上,云澜琪面色惨白,大眼睛扑闪着,直勾勾的望着屋顶,她想让自己振作起来,用力咬着牙齿,一丝丝鲜血缓缓渗出,如玫瑰花瓣绽放在了丹唇上,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我已经努力克制不去想你,为什么……一缕眼泪不自觉的流淌出来。
大夫走了以后,念婻坐到床头,心疼的安慰云澜琪,云澜琪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早已不复往日活泼开朗的模样,像失去了魂魄一般那么仰卧着,就是一言不发。
这一天,出去打探情报的使从俗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脸上挂着愁容,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怎么跟云澜琪交代,当使从俗从念婻口中,得知云澜琪患了五心烦热症后,更不敢如实告知了。
窗前使从俗侃侃而谈,窗后云澜琪一声不响。
等使从俗说完了,云澜琪站起身子,摸索着回到床前坐下。
使从俗:
“琪琪……”
云澜琪面色平淡: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你们不用整日想着怎么逗我开心,我的心里,我自己最懂,阿瞬在蚂蟥山杀了许多人,杀了他的老师虞石难,又回珍浅镇杀了人,现在被当成魔王被全城缉捕!”
念婻惊讶:
“小姐,你……你怎么都知道了?”
云澜琪:
“我是瞎子,但我不是傻子,你们说的话本来就漏洞百出,下次要是想要哄骗我,你们可以在背后再议论完再出来,何况我也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们天天想着怎么喂糖吃!”
念婻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听那些奴仆说的吧,她们说话哪里准,都是些个胡说八道!”
使从俗:
“就……就是!”
云澜琪:
“小使,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家里你也最不会说谎,心思单纯,父亲才没有让你进官场,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话,后面的字音都是颤抖着的!”
使从俗这才坦白:
“没错,你说的阿瞬,确实做了许多罪不可赦的大案,我怕你病情加重,就没敢直接告诉你!”
云澜琪道: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我还是会相信他的为人,自始至终不会怀疑!”
使从俗:
“可是死了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
念婻在一旁推了推使从俗,示意他不要这样说话,影响了云澜琪的心情!
云澜琪则道:
“眼见的或许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或许他也受到了什么蛊惑,就像当年武云飞,他一个大公爵因为火焰龙纹绣盔甲所控制,曾发疯杀了许多人,也杀了我爹,但没有人说他是魔族,现在还被供奉在辉灻圣堂。”
使从俗: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云澜琪:
“不过,我担心他回到珍浅镇,知道我死了,知道村长爷爷也死了,就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一定会受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