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是朋友也是敌人

瓶酒宫。

顶层。

幽暗的长廊，回荡着脚步声，哒，哒，哒，如同跳跃在心尖上的古典乐曲，扣人心弦，尽头的漆黑屋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路，修长的手指落下。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隙，屋内明暗交替，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映衬着地面上的四角法阵，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流淌，交汇，穿行，不多时绘成了一副奇特的图案，光芒流转，一身黄衣的金穗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原来这是一个传送法阵。

颜氏祖母品味着美酒，仿佛等候多时。

“你怎么来了？”

金穗婆婆接过美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就那么随意的抛到了空中。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那杯子拐了个弯，落在了颜氏祖母的手掌心：

“下棋？”

金穗婆婆不似往日那般庄重，迈着轻浮的脚步走到桌前，随意且轻松的表情，仿似回家了一般：

“呵，臭棋篓子！”

颜氏祖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棋是你教的，但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金穗婆婆摸着棋盘，学起颜氏祖母说话：

“虽然棋盘是你的，但你赢不了的！”

没开始，就已经针锋相对起来，这种亦敌亦友的奇妙关系，让二人流连忘返。

昏暗的烛光，映衬着两道倩影，优雅的抬手，落子，一气呵成的模样像极了‘久经沙场’的老手，这一盘棋从天明，下到日落，从日落，下到月升，从月升，下到日出，烛光颤抖着燃尽，被堆积满的蜡油所淹没，整个屋子堕入黑暗中。

‘呼……’

没有蜡芯的蜡油燃烧，照亮了整个屋子，金穗婆婆满意的收回手指：

“你要输了！”

颜氏祖母伸了伸懒腰：

“哦？是吗？”

金穗婆婆：

“我们赌点什么吧？”

颜氏祖母摇了摇头：

“不赌了，上一次可是把剑门关都输给你了，莫不是你连我这麟趾城也要了？”

金穗婆婆：

“不，我要一个人！”

颜氏祖母心领神会一般：

“云澜琪吗？一个过了河的小兵，要她做什么？”

金穗婆婆：

“娶她！”

颜氏祖母抬头，一脸迷惑的看向金穗婆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

金穗婆婆：

“是诗从文！”

颜氏祖母：

“你还真心疼你的小男朋友！”

金穗婆婆：

“哄他开心而已，早晚要杀的！”

颜氏祖母一口答应：

“好！”

正午时分，颜氏祖母一脸无奈的站了起来，与笑的前仰后合金穗婆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颜氏祖母起身，去倒了杯酒，递给金穗婆婆。

金穗婆婆一脸嫌弃接过：

“这是昨天你喝的吧！”

颜氏祖母：

“那就给我！”

好在金穗婆婆速度更快，一股脑的全部倒进嘴巴里，摇着一滴不剩的空酒杯，得意洋洋：

“哈哈哈……”

屋里静的出奇，除了放下的杯子声，脚步声，再无其他。

颜氏祖母缓缓坐下来，看向金穗婆婆。

金穗婆婆停止了笑容，望向颜氏祖母。

四目相对。

“没想到啊，我们会相处这么久！”

金穗婆婆：

“是啊，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特别不顺眼，本以为很快就结束了，没有想到，这么久了。”

颜氏祖母：

“如果可以的话……”

金穗婆婆说罢起身离开：

“行了，我也玩够了，哪天再过来，走了！”

颜氏祖母忙道：

“荑美你等等，这棋盘没了可以再换，棋子没了也可以再找，但我不希望，这下棋的人……变……了。”

金穗婆婆停了下来。

颜氏祖母继续道：

“你好好想想，只要你愿意的话，跟我一起吧，就算帮我一个忙！”

金穗婆婆：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得不到就是最好的！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你做的那些我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帮你去杀一些人，配合你去演戏，但你不要忘了，我们二人的根本的立场不同！”

金穗婆婆说罢了，看向颜氏祖母笑了笑：

“还有，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别傻了！”

颜氏祖母不甘示弱：

“那就等着瞧吧！”

竹音山庄外的竹林中。

阿瞬在神医公爵夏书荔的帮助下，被颜氏祖母刺入骨头的钢针取出来，封印得到解除，阿瞬调动起墟力，相较以往更得心应手了，这或许就是连日来体术格斗带来的好处，相信用不了多久两种力量就能和谐共处了。

阿瞬连连道谢的同时不忘把藏在心里的事情袒露出来：

“神赫的眼睛还能治吧！”

欲离开的夏书荔，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阿瞬那真诚的双眼：

“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原来那天夜里，阿瞬经过夏书荔的治疗很快就醒过来了，听到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阿瞬：

“我的眼睛可以吗？”

夏书荔愣了愣，随后道：

“普通人的眼睛很难承受外界力量，所以成功的概率极低，你修炼古战法，肉身，眼睛都得到了强化，是普通人的数百倍强度，所以可……可以啊！”

阿瞬：

“那你能帮我吗，我想把我的眼睛给她。‘’

阿瞬说着，从自己身上翻找，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钱，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定是打架的时候丢了，多少钱，以后我一定还你，能不能先帮我……”

夏书荔打断慌乱的阿瞬：

“不用了，什么时候？”

阿瞬想了想：

“如果可以的话，就现在？”

夏书荔凑近：

“真的没关系吗？”

阿瞬：

“没关系！

其实我无所谓有没有眼睛，我有墟力能够感应到一切，但她不行，她没了眼睛什么都做不了”

夏书荔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来：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义无反顾的！

如果我当初能像你这么勇敢就好了！”

夏书荔虽然笑着，眼底却透着心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虽然很平凡，在那个故事里，他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阿瞬抬头看了看蓝天，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了，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灿烈，就连那些个小鸟也在天空中纠缠，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