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屈辱的烙印「下」
第二十一节屈辱的烙印【下】
【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前院，下午4:00】
杨祖德少将腰系武装带，装备m1911手枪1笔直的屹立在军校正门的台阶上。台阶下，第五期·步兵科的1个连、第六期步兵科的4个连，总计550名学员聚集在军校前院里，以“连”为单位组成方队整齐列阵静候着军令。他们每人都装备着三八式步枪，携带着刺刀和足额足量的弹药——特别是第五期·步兵科的老学员，在他们的方队前方甚至还摆放了两挺马克器重机枪，同新学员比较起来他们的气质明显要威武许多。
1m1911手枪：是一种1911年起生产的军用自动手枪，由美国人约翰·勃朗宁设计，推出后便立即成为了美军的制式武器，并连续服役了74年（1911~1985），使用.45Acp手枪弹。
杨祖德看着台阶下的学员们，即严肃又庄重训令道：“学生们，今天上午，日军驻保定办事处以追查凶案证人为借口，强行闯入学校，威逼我方交出我们的保安组长·陈啸志。虽然最后日军撤退了，可是他们扬言‘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为了不让日军有再次入侵的借口，我们的陈组长以大局为重，自愿和他们回去举证。你们不要以为这就皆大欢喜了！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军人来说好听的叫‘妥协’，难听的就叫‘耻辱’！——而军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耻辱！”他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继续说：“不过嘛，考虑到人家昨天一夜死了4个人，而凶犯至今逍遥法外……算是出于同情，这样的耻辱我觉得能忍就忍了。”突然，他暴跳如雷的呵斥道：“但是，最不能让我容忍的就是——这帮小日本，在得到了我们陈组长的举证、以及我们学校有力协助后，竟然擅自中断了凶案的追查，转而对我们的保安组长施以酷刑用作取乐！——这样的背信弃义之举，对我杨祖德个人来说是‘挑衅’；如此这般玩弄一所军校，对我们中国军人来说更是极大的‘耻辱’！”他凶狠霸气的指着台阶方的学员们说：“你们未来都将是中国军事栋梁，是最优秀的中国军人——军人不是市井小民，走上了这条路前途非生即死，走出的第一步就要敢于担当！……现在，日军挑衅了我们，羞辱了我们——作为新晋的军人，你们愿不愿意背负起中国军人的名誉，向日军发起反击，一雪耻辱？！”
台阶下，550名学员七嘴八舌的高喊道：“愿意！”
杨祖德气急败坏的看着学员们，显然他对学员们的这次回应并不满意；接着，他把手掌放到耳边侧耳对着学员们，闭着眼睛大声说：“我没听见，大声点！”
位于第五期·步兵科·一连队首的学员·傅作义见杨祖德如此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然后，他高举起一只手大喊道：“同学们全等一下，看我手势再喊！”此话一出，550名学员全都集中朝傅作义高举的手掌看去。
傅作义用高高举起的手倒数着“三……二……一”，倒数完毕他立即把手向前猛挥。随着傅作义的挥手549名学员齐声高呼起来“愿意！愿意！愿意！”那气壮山河的呼喊声让整所军校都为之晃了三晃，喊声里透出的杀气让整个保定城都鸡飞狗跳。
“好！”杨祖德点了一下头，非常高兴的大声夸赞了一句。然后，他捂着被震得几乎聋掉的耳朵抱怨道：“喊的太棒了，差点把我震聋了。”
学员们听到这话当场哄笑起来，有几个学员还善意的搥了傅作义几下。
笑了一会后，杨祖德放下手，直起身板挥手命令道：“行了，玩笑到此为止，全员……出发！”随着他话声一落，五个方队相继起行——方队在行进中变更成两列纵队通过校门；通过校门后，由两列纵队变更成四列纵队，向日军办事处行进。
……
行军·半个小时后，保定学员们相继到达了日军办事处的周围。
【日本驻华派遣军·保定办事处·正门】
一家小酒楼和日军办事处隔街、对门。酒楼共有两层，一层为大厅，有十几套桌子长凳，柜台后面摆放着酒品；二层为包间，装饰比起一层要艳丽许多。因为正好是傍晚时间，酒楼里的生意并不红火——整间酒楼，有三名地主正在二楼的包间里谈着私事；有两名日本人正在一楼的大厅里喝着茶；厨师在保养厨具，身边的炉灶已经熄火；店小二开始打扫大厅；掌柜正在柜台后面清点着今天的收入。
这个时候，两名军校学员悄无声息的从酒楼后门的院墙上翻了下来；他们落地后，一人迅速操起步枪开始警戒；另一人则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院门的门栓，把门推开。伴着“吱吱”响声门开了，等候在门外的傅作义随即带队冲入酒楼的后院。接着，他们冲入酒楼，先是控制的厨房里的大厨，然后迅速制伏了大厅里的掌柜、两名日本人和几个店小二，接着他们上了二楼把三名地主全部赶走——期间，两名日本人试图反抗，结果被学员们徒手击昏；三名地主跪地求放过，被学员们用抹布塞住嘴捆绑了起来。最后，酒楼里的所有人全都被带到了厨房，集中关押。
酒楼清理完毕后，学员们迅速关闭了酒楼的全部门窗，各自占据靠窗的位置；并把马克沁重机枪布置在二楼的窗后，做好固定，装上弹链。
【日本驻华派遣军·保定办事处·其他地方】
办事处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小巷里空空如也。这时，一名腿脚不利索的老妇拐进了这条巷子，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五步，一名军校学员便翻墙出来拦住了她；经过一番劝说之后，老妇最终被学员背起送走。显然，这小巷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深究一看，原来在小巷的一侧（与日军办事处相隔一边），墙后面、房顶上到处都埋伏着学校的学员。
办事处两侧的院墙下，军校学员们排成一排靠墙而蹲，侧耳倾听着墙后面发出的声音。
【正门·附近】
杨祖德领着几十名军校学员守候在距日军办事处最近的十字路口前，有利的地形条件令日军办事处的任何一个哨位都无法看到他们，是个真正的视野盲区。杨祖德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4：35），然后他收起怀表对学员们说：“时间到了孩子们，我们走。”
随着杨祖德话声一落，学员们纷纷抓过背在身后的步枪，开保险、拉栓上膛；然后起身，跟着先行的杨祖德一起拐过十字路口，径直朝着日军办事处进发。
杨祖德手拎m1911手枪一马当先，领着几十名提着上膛步枪的军校学员，在街道上横列前行。那一片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街道上两边的行人纷纷逃离，商铺纷纷关门闭窗。虽然年轻的学员们看起来还很稚嫩，有点书生的气质；但是在杨祖德带动下，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显露出了军人特有的霸气，给人一种‘尚武书生’的感觉。
“枪声为号，见机行事！”杨祖德斩钉截铁的提醒道。
【办事处·正门前】
岗亭前的日军哨兵见街上来了一群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队伍，立刻惊慌了起来。他急忙冲入身后的岗亭，连续晃动岗亭里面挂着的铃铛。
示警铃铛在“叮当！叮当！叮当……”连续作响，正在吃饭的日军们手忙脚乱的放下碗筷，纷乱至极的跑回各自营房拿取武器弹药。然而悲剧的是——此时不管日军的反应的有多迅速，他们都来不及对杨祖德的先手出击做出应对了，注定要陷入被动。
示警铃铛连续响近十秒之后，杨祖德率领的军校学员们先手一步包围了日军办事处的正门。日军哨兵眼见如此急忙终止了警报发送，转身抓过背在身后的三八式步枪，开保险、拉栓上膛，走出岗亭据枪指着杨祖德；不过与此同时，军校学员们也将好几支步枪对准了他。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到底要做什么！（日语）”日军哨兵万分慌张的连问道。
杨祖德用着一口流利的东京口音向日军哨兵说明道：“我是保定军校校长·中国陆军少将·杨祖德，来到此地只是想请贵方归还我校的保安组长·陈啸志，除此以外没有其他恶意。——希望贵部配合。（日语）”
“开什么玩笑？你们这哪里是请人配合的态度，分明是威胁！（日语）”日本哨兵气急败坏的指责说。
“可以这么说。”杨祖德看了一下日本哨兵的军衔，然后非常严肃的夸赞道：“没想到你个陆军步兵二等兵看的还很明白嘛。（日语）”此话一出，日军哨兵的神色变得更加紧张了。杨祖德见日军哨兵的眼神非常坚定，心里清楚他不会向自己让步，然后他便回头对身后的学员们说：“不行，这家伙不知道情况，不好说话……必须换个管事的出来。”
“知道了，校长。交给我吧。”学员·彭位仁把自己的步枪推给了同学，站出来自告奋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