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君北扬的双标
凌静语想想自己昨日的态度,不愿就此被误会,所以极力的想要挽回些什么,朝江云澜的方向靠近,然后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朝着她行礼道:
“昨日身边的丫鬟不懂事,因着一物件对江姐姐无礼,是静语管教下人不当,还请江姐姐勿要同妹妹一般见识。”
凌静语认错态度良好,且将过错一并推到丫鬟身上,想要把自己摘干净。
可惜。
摘不干净了。
江云澜比她更加妥帖有礼,说话声音都透露着端庄。
“是,我自是不会怪罪凌家小姐。”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静语心下一喜,然而很快脸色就僵硬了。
只听江云澜继续道,
“凌家小姐不过是口误的让丫鬟来抢我从玉铺买给王爷的腰带;
也不过是嘴上不小心的骂我是个贱婢,污蔑我是个阿毛阿狗的经常做讹人的勾当;
更是无意的让人来掌我的嘴罢了。”
“凌小姐有什么错的,错的都是那不懂事的丫鬟,所以我又怎么能怪罪凌小姐?”
江云澜礼貌得体的说的话,尽是嘲讽。
偏偏不论是她的态度和口吻,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如果她说的不是这些字眼,怕是众人都觉得她对凌静语亲和又善意。
偏偏她能用这样的神仙态度说的是这样一番话。
江云澜边说着,边走到君北扬身边,然后很自然的替君北扬将腰间的玉佩给整理了一下,像极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娘子。
不过是随手的整理,几瞬的事情,快得有些人都没注意到,江云澜便已经自然的站在了君北扬的身侧。
可凌静语站着的角度看得尤其清楚,所以自然也注意到了君北扬如今腰上的腰带。
那条腰带正是今日她曾经想要从江云澜手上抢夺来的。
只见君北扬的手动了动,牵住江云澜的手,低头看她,问道:“可是有何要事?”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是在话家常。
江云澜抬眸,和他对上眼神,说:“嗯,有些事,晚些同你说。”
君北扬眸色柔和:“好。”
说着,君北扬嗓音淡淡,“金昭,送客。”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方才因为霍老夫人到来,凌永昌父女两厚着脸皮又待在这儿说了一堆废话,君北扬已经是极其不耐烦。
金昭立即就听出了君北扬的情绪,立即不敢拖延的上前,把凌家父女两“请”了出去。
这个过程中,凌永昌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捂嘴拖了出去,而凌静语也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大汉跟在身后,神色严肃,一手放在剑柄上,似乎只要凌静语敢拖延或者说上一个字,便拔剑就砍,极其凶神恶煞,让凌静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而君随风看着那父女两被“请”出去,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断说着:
“哎,轻些,勿要伤着凌兄与凌家侄女。”
“你这逆子,竟然连你爹的好兄弟都如此对待,真真是气煞我也。”
“儿子长大了,我这爹也不认了,如此,我便也不认你这儿子!”
……
而君随风义愤填膺的说着这些话,中途回头却是给了君北扬一个“儿子,干得好”的眼神。
霆王府大门。
凌家父女还来不及在门口多说什么,就被“气愤”的君随风给叫上了马车,嘴里不住的骂着君北扬,以至于被如此赶出来的凌永昌都没话骂了。
“随风兄,小女与霆王的亲事,你看可怎么办?”凌永昌没想到君北扬这么简单粗暴把人给拖了出来,连话都不多说两句。
以他无赖的性子,本是要在被赶出来的时候要在霆王府跟前闹一闹,至少得借此让满皇城传一传霆王与凌静语的亲事,回头再买些人造谣之类的,让那霆王迫于传言不得不谨慎对待凌家。
“唉~凌兄,你也瞧见了,我这儿子从小跟我便不亲,在我娶继妻得时候就方言要断绝关系,再也未曾踏入君家一步,我如何管的了他,今日若不是看在我和他有血缘的关系上,怕是我连进霆王府的大门都不成啊。”君随风长吁短叹,很是无奈。
他那儿能不知道凌永昌打的什么算盘,为了减少麻烦,所以才说了一大堆把人弄上马车带走应付着。
嘴上应付着凌永昌,君随风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
君随风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是好亲近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他从来不将真正的杀意外露,你瞧他笑呵呵的和人很熟稔,实则他正在盘算着怎么弄死对方。
便是嫁给他当了多年的继室李氏,也是在死前那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
霆王府。
茶香袅袅。
把凌家父女赶出去后,君北扬才能好好的同霍老夫人说话。
江云澜就端坐在君北扬身边,霍依依坐在霍老夫人身侧,表情复杂的看了好几回江云澜。
江云澜察觉到霍老夫人有话要单独同君北扬说,便开口说要领着霍依依在府里走走。
霍老夫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霍依依的表情,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知晓霍依依的道行,定然是没法欺负江云澜,这才开口让霍依依跟江云澜出去走走。
出了正厅,找了个亭子,江云澜请霍依依坐下,然后自己也放松了下来。
瞬间没有了演技,恢复正常,江云澜整个人得气质都是一变,那儿还有端庄温婉的模。
这会儿的她显得随性洒脱又生气勃勃的,带着一股江湖儿女仗剑走天涯的英气和恣意。
这才是霍依依在玉铺店看到她的模样。
“你方才那都是演的?”霍依依神色复杂。
这演得也太像了,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是啊,演得不错吧,碾压那凌小姐,让她都想要钻地缝里头了吧。”江云澜坦诚道,她可没打算一直这么演着,偶尔对外人演演唬一下得了。
她承认得太快,霍依依还有种不真实感,她压根没想到还有人能这样的,这么坦诚的承认自己在演戏。
“那我表哥知道你这样吗?”霍依依问。
她现在合理怀疑,自己的表哥就是被她刚刚那演出来的一副贤良淑德模样给蒙骗了!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在表哥面前拆穿她,表哥或许便不会娶她了!
霍依依想到这里,激动得心跳都加速了。
“我什么人他心里门儿清,你放心,他没被我蒙骗,娶我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你就是想拆也拆不散,死了那条心吧。”江云澜笑盈盈道。
霍依依被这句话堵得语塞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你配不上我表哥。”
江云澜扬眉一笑:“哦,那又如何?”
这一句话又是堵得霍依依沉默了。
是啊,那又如何?
她说配不上算什么?表哥就是要娶她,满皇城都知晓表哥要娶她。
霍依依憋红了一张小脸,哼了一声,一副不服气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
江云澜说:“这王府你比我熟悉,你自己逛逛吧,一柱香后,我们正厅门口集合,再一同入内。”
霍依依震惊:“你便是如此待客?”
江云澜歪头:“你是王爷的表妹,来霆王府的次数比我都多,还要我招待什么?”
霍依依的性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她想什么也都摆在脸上,实在是个性子直,心眼少,骄横但不蛮横的人。
她这般的,最是容易被人挑唆利用。
江云澜不想和她交恶,毕竟她是霍老夫人疼爱的孙女,而君北扬尊敬霍老夫人。
但如果霍依依执意要招惹,那她也不是个会吃亏的。
霍依依没话说了,看江云澜往后院走,嘴里还兴奋的念着:“终于可以撸一会儿小白了。”
霍依依问一侧伺候茶点的宫月:“小白是谁?”
宫月回答:“小白是王爷送给王妃的一只白狮,王妃很是喜欢,但王爷总跟小白吃醋,嫌弃它太可爱被王妃喜爱。”
霍依依:……?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让她不信呢?
她表哥是什么人?
那是少年将军,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会同一只畜牲吃醋?
怎么可能?!
霍依依是不信的。
然而还未等到一柱香,霍依依就看到了寻过来的君北扬,一听到宫月说江云澜去寻小白了,他面色一臭,匆匆走了,压根连他有个表妹在这里都未曾注意到。
霍依依哭丧着脸伸出一只手:“表哥……”
她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他怎么就没看到呢?
霍依依很快随着霍老夫人离开了。
回霍家的马车上,霍依依把江云澜的恶劣行径告知了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看着霍依依,说:“若是你有你表嫂一半,我老婆子便是闭眼也安心了。”
君北扬自然是将一切都告知了霍老夫人。
江云澜这般,霍老夫人反而更放心。
在这遍地权贵的皇城,若真没心眼,怎么担得起霆王府女主人的重任?
倒是霍依依,她悉心教导着,结果性子随着她那个娘,眼皮子浅又骄横。
霍依依听到霍老夫人如此说,委屈:“祖母,那江云澜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何表哥这么喜欢?”
霍老夫人说:“她自有她的过人之处,你若是听我这个祖母的,便不要再妄想着嫁给你表哥,你表哥若喜欢你这般的,怕是如今霆王府满后院都是人,也不会拖至如今才要娶妻。”
霍依依欲哭无泪:……
这话说得,是她亲祖母没错。
她祖母从来都是如此,对自家人说话一针见血。
霍老夫人继续道:“依依,好好同江小姐相处,日后你许了夫家,若是有事,需得你表哥替你出头。”
霍家曾经辉煌,如今一辈一辈衰落,在皇城中靠的是曾经的辉煌,只是这些曾经终究无法长久。
霍老夫人同霍依依说了许多,分析入微,霍依依本就聪慧,明白祖母的劳苦用心,只应下说知晓该如何办。
接着,霍依依想起了凌家的人,询问霍老夫人:
“祖母,姑父和表哥为何要让那凌家在霆王府如此撒野,不过是商贾人家,上来便大言不惭的与姑父称兄道弟的,还一口一个贤侄的对表哥不敬,甚至妄图将他女儿塞入霆王府,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霍老夫人缓缓一笑,说:“傻丫头,那凌家不足为惧,你姑父和表哥自会处理。”
霍老夫人未曾细说。
小小一个陆州凌家,图谋倒是不小,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