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毒
掷地有声的承诺，坚定从容的目光，狭长迷人的桃花眼里印着自己急切等待的期望，叩在冷朝心上，怦怦直跳。
为期十五日的秋后狩猎就此结束了。
今日便是秋猎收尾和宣布狩猎比赛成绩的日子。
天空的太阳正好，晨起的太阳在山林树梢上印着暖黄色的影子，林间朝露还挂在树枝上，闪闪发光。
巨大的狩猎场上，衣着黄色龙袍的老皇帝，目不言笑，带着一丝威严，坐在龙椅上，目光向下面站着的人群扫了一眼。
旁边的年老体衰的总管林公公衣着玄色宫服，头戴玄色小礼帽，将手中的白毛拂尘一甩，恭敬的双手捧上昨日萧统领统计的上交，今日由老皇帝亲自撰写后的圣旨。
场下的各位官僚士兵齐数跪下，穿着明黄色蟒服的太子殿下犹然在最前面显赫的位置，冷朝一身玄色蟒服在太子右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公公摊开圣旨，有些尖锐沉稳的声音在场上四散开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此次为期十五日的秋猎今日到此结束，以下是此次狩猎的统计结果，太子一行尤为出众，接下来……回宫后再另行赏赐。”
林公公严肃的收起圣旨，回到老皇帝身旁。
老皇帝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此次狩猎圆满成功，望各位爱卿以后更加勤勉，为我锦绣山河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回宫后再论功行赏，现在，准备启程回京。”
太子让身边的公公叫住转身欲走的冷朝。
“王爷，请留步，太子有请。”李公公躬身一请。
冷朝踱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过来些。”
两人同步走在狩猎场上，周围的人影也逐渐散去，冷朝收好自己情绪，亦步亦趋的跟着冷漠的脚步。
一黑一黄的两人在偌大的狩猎场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然而此刻却无人敢去打扰。
沉稳内敛的声音响起，“朝儿，你现在也过了玩耍的年纪，身为王爷，需要的担负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冷朝明亮的杏眼沉下去，他知道的，太子哥哥一直护着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护在他面前，他的太子哥哥也很累，而自己这些年来的任性骄纵，虽然没有给太子哥哥添麻烦，但是并没有帮到太子哥哥，如今太子哥哥跟自己开了口，那必然是遇到麻烦了，需要自己帮助。而自己，则是义不容辞。
精致的脸眸抬眼笑了笑，“太子哥哥说的是，这些年来太子哥哥辛苦了，太子哥哥有需要朝儿的地方，朝儿理当义不容辞的，太子哥哥有何吩咐，只管吩咐。”
冷漠温和的抬眸看了冷朝一眼，漂亮迷人的凤眼里闪过复杂，“还是避免不了让你卷入争斗么。”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这是我们必须走的路。”
望着山林中浮动的树叶缓缓落下，沙哑疲惫的声音，“父皇时日无多了，你有时间就多陪陪父皇吧。”
冷朝猛地抬头“怎么会，父皇怎么了。”
冷漠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冷朝小声一点。
“父皇怎么会突然......他的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冷漠伸手握住冷朝的手，一丝暖意传递而来，平静而冷漠，“父皇是中毒。”
“怎么会？父皇的膳食不是每日都有人试毒吗，怎么还会中毒。是谁？”平常雪亮的眼眸里，此刻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与愤怒。
冷朝甩手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暂时还不知道是否有背后主谋。但是......下毒的人找到了。”
“既然找到下毒的人，就必然会有解药的，是吧？”
冷朝抬眼注视着冷漠，眼神里隐藏不住的期待。
冷漠微微摇头，“太晚了，下毒的是一个不在籍宫女名唤小雪，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自尽了，萧统领那边，我已经叮嘱过查证了，为什么狩猎场内会出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能下毒，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同寻常，已经查了这么多天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被询问的人都以为是新晋小宫女也就没在意，至于总管，之前没听说过有新晋小宫女，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新人的消息还没传到林公公那里，父皇就已经中毒了。”
冷朝的眉毛皱起来，心里隐约有个大胆的猜想。
冷漠继续说，“父皇所中之毒乃是西域奇特的‘迷梦’。”
冷朝喃喃道，“迷梦，听说，中了迷梦之人起初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和预兆，唯一的先兆情况就是比较嗜睡，一段时间后，则会出现神志不清，之后便会识人不清，最终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听闻这迷梦是毒也是蛊，还未听闻有解药，而发作的时间和情况也随中毒者本身身体情况出现不同的后遗症。这种大夫都没法下定断论的诊治结果，根本就配置不出解药。”
思及此，冷朝问出了最不想问出的问题，“父皇现在的情况如何？”
“父皇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最近清醒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此时不能再瞒着你了，所以哥哥现在很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
回想着这几天因自己遭遇而忽略对父皇哥哥的关心，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自私，“太子哥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冷漠摇了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知道父皇中毒了，只是后来父皇出现情况才慢慢清楚的，那时候看你心情不好，知你肯定遇上什么事了，父皇清醒的时候也叫我不要告诉你让你担心，想着等你心情好一些，情绪稳定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
“父皇......”冷朝掩着面。
“这件事，萧统领也知道，我们本来制定了计划，想引蛇出洞，但是对方似乎察觉了并没有后续动作，所以，一切的线索都被切断，暂时还没有什么可靠有用的消息，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死去的小宫女。”
冷朝痛苦的扶着身旁的一颗树，“所以说父皇......父皇是没有救了？”
冷漠艰难的点了点头。此时他有很大的责任，是自己做事出现疏漏，要是自己再多细致一点，多注意一点，事情也不会是现在模样。
冷朝感受到冷漠心里的自责，和自己一样，觉得必须要把事情查清楚，尽力找大夫，医治自己的父皇，可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