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绿洲

有冷老在京中帮助自家太子哥哥，冷朝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带上自己的几个亲随和太子给自己的兵，便踏上了去军营的路程。

冷朝出京的消息还未传到军营，冷漠上完朝独自坐在书房的桌前，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折子，心里却开始想起来，秦卿应该已经走了吧，他开始为什么会来京都，从他们西域过来，千里迢迢不会只是过来跟我开一个玩笑。

挥了挥手招人进来吩咐几句便走出房门。

冷老回京确实帮自己稳定朝廷局面，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边疆异动，他记得冷朝走的时候还提醒他要注意冷怜语冯开化的动静。

奔走在路上的冷朝，此刻心里却有着异常的平静，若边疆异动是真，那此去必定战火连连，又不知道战火中牵连的生灵涂炭又该以什么方式避免。

边疆为何突然起异动？经过几天的奔波，几人终于到达边疆，没有亲自去军营见莫老将军，只是派人送信一封，留下送信之人进入军中，便转身乔装去西域。

军营中的莫聪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收到冷朝手下送来的信，来不及高兴的莫聪便被信中所写泼了一盆凉水，冷朝已经抵达边境小镇，稍作休息便会联系。

莫聪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立马去接冷朝，然而在出门片刻，便被送信之人拦住，这个人他认识，在狩猎中见过的阿允，生的高大憨厚，面无表情的脸上总是分不清喜乐。

“你家王爷在哪，不要骗我他在镇上。”轻声中有些严肃。

阿允是冷朝成立王府之初就带着的侍卫，其实比侍卫更贴切的一点就是阿允是被穷苦人家卖给大户人家的，因为养不起。从小就被培养保护陪同冷朝，算是上不得台面的兄弟也不为过。

阿允憨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爷说他有事，办完了就会来军中，请您稍安勿躁。”

“什么事！”

阿允却是一副哑巴模样不再说话了。

莫聪无奈安排好阿允便静静等着。莫老将军也在等着，说不清是等待自己大儿子的消息还是等小儿子的消息，俊朗刚毅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皱纹，虚生的白发在青丝中尤为突出。

夜色渐暗，莫聪决定不再等待，起身去镇上找冷朝。

初冬的寒气已经隐约可感，注定是一个不不平静的冬季……

这里镇上的民众所剩无几，只有几家不愿意离开的户主在镇里穿梭。

莫聪到达客栈，就见阿允在门前守着，看着这个寒酸却也算干净的客栈，心里放心不少。

进门见不到冷朝的身影，莫聪把阿允叫到跟前，“你家主子去哪了！如果你不说，我立马书信一封送入京中，你该知道若是王爷突然失去行踪，太子会做什么事情，我们也无法想象。”

阿允眉毛蹙起，在想着要不要说出王爷行踪，“王爷说要莫将军好好守住边疆，他有别的事情。”

莫聪想着自家哥哥已经不见踪影，自家父亲丹心摇摇欲坠，愤怒已经砸在崩溃的边缘。

伸手扣住阿允的喉，“说，冷朝在哪里！”一想到冷朝有可能带着不明的旨意前来，自家父亲的性命，冷朝的性命，他该何去何从。

阿允在差点断气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王爷他去西域了。”

震惊落满眼眸，抬头盯着阿允的眼睛，“什么时候。”

“今天刚到就去了，王爷都来不及来军营见你们，不知王爷有何急事非去不可，只是留下旨意并交代让你们守好边疆，让你在此守好你爹。”

冷朝去西域了，他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战事一触即发，如果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他真的是有来无回的！就是一个王爷的身份，被敌军知晓了……莫聪不敢再想下去。

转身去到父亲帐篷，“爹，儿子求您，一定不要做糊涂事，在儿子回来之前，您一定要守住边疆，若是这道防线破了，受苦的将是后面的百姓，爹，您是一个将军，守家为国是您的宿命，您一定不会让儿子失望的，是吗！”

年老的将军心中为之一震，“果然儿子是长大了，是自己狭隘了。”伸手抱住这个自己对不起的儿子，他知道自己儿子心里的想法了。

艰难的回答，“我会守住这座城，不让敌军踏过来一步。”

眼角泛红，放开手，莫聪头也不回的带上佩剑走出大营。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眼前便出现那一日桃花树下的情景，“今年的梅花又要开了吧。冷朝，你要等我。”

乔装的莫聪避免打草惊蛇，没有带任何人，让其都留在军中，一方面时刻警惕军中出现突发状况，另一方面随时接应自己。

骑马纵横在路上，就怕赶不及冷朝的队伍。“冷朝那么聪明，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自己先不要慌乱，等着和他汇合就好。”

一队商人前行的冷朝到达边疆区域，通过一番盘问，搜查货物都是药材，丝绸之类的货物确定是商人就放行了。

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边缘，风沙漫天，天上高悬的太阳照的人疲惫干渴，第一次进沙漠的人显然有些受不住，外露的皮肤都开始出现干裂，亏的之前准备充分，带着不少骆驼，水源足够充分，干粮也很足够。

莫聪这边就足够呛了，一个人方便也确实不方便，做什么都要自己去做，他有点后悔一个人出来了，分外想念自己的好兄弟了……

索性，他一个人上路比较快速，没有多余的停留，买了最重要的行路工具，骆驼就出发了，前路漫漫，而此刻的冷朝你又在哪里？

终于在行走几天几夜后，莫聪发现有人行过的痕迹，想着冷朝近在咫尺，莫聪这一路的苦难也不再那么难挨了，心情都变得雀跃起来。

远处是一片绿洲，这让久经磨难的莫聪仿佛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冷朝他肯定也在这绿洲。

牵着骆驼进入绿洲，燥热的气息便凉下来，再深一点便是一个小湖，远远望去，有一行人在停留。

莫聪眼睛都亮起来，终于找到了么。顾不得一身疲惫与不堪便靠过去，冷朝一身黑衣已经梳洗好，沾了水的长发此刻湿漉漉的搭在身上，还未来得及擦干，人影便到了眼前。

冷朝皱起眉，抬眼看着眼前人，一身狼狈，脸上风沙沾在肌肤上，衣服破烂不堪，险些认不出来人。

“莫……莫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