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一定要等我

角落里的人一听大皇子说这话，忍不住眉头一皱，心里打翻了小九九，终于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忍不住打断大皇子的悲思。

犹犹豫豫的开口，“大皇子，您说的是生蛊是吗？”

还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褚南生猛地一抬头，眼里的红色血丝让他看起来阴狠暴力，“你知道？”

被这样一双危险的目光盯着的人更结巴了，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万一是假的呢？

盯着他的人忍不住起身走过来低头凑近了他，“北辰寒，你有办法救他？”

低头的人瞬间抬起头，这个人眼里的狠厉褪去了大半，猩红的眼睛里此刻是带着希冀的光彩，他忽然就不忍心打破他眼里的光了，他沉思了片刻，“西域皇室里有一本记录着西域蛊毒的书，可是很久以前就失踪了，君主曾经派人四处寻找过，却依然没有任何踪迹。”

“有这么一本书，你怎么不早说？”他的声音急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又燃起星星之火。

北辰寒看着他眼里的光彩，垂下头去，眼里的光黯然了下去，两人都没有说话，北辰寒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心里只有他，任何人也走不进去，那些年为了他和自己的弟弟大打出手的情况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不甘心呀。

凭什么从小到大他们是一直陪着他一起成长的人，为什么偏偏不能是自己的呢？

北辰寒的沉默让着急的褚南生错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对他抗拒不语的北辰寒，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他眼里的光消失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遗憾的，亏欠的，但是一想到躺在面前的人毫无生气，他压下了内心的不安沉默了片刻。

“那本书在哪里？”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漠高高在上的孤寂，北辰寒嘴边扯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这都这么久了，即使自己陪在她身边，照顾他，照顾他心爱的人，他也没有能力走进他的心底，他忽然有点怨恨命运的不公，上天让他们彼此相遇，却不能给他一个美好的结局，他羡慕躺在床上的那人，但是又同情床上的那人，原来，真的不能太贪心呀。

“那本书我曾经在皇室秘库中看到过，生蛊很难制作，但是一直有隐秘之人在研究，我虽然一直在暗中寻找，但是属下失职，直到如今也未曾找到研究的地方。”

“皇室秘库？”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皇室秘库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捣乱过一次，很多卷宗都被卷走或者烧毁，关于生蛊的卷宗则是一卷也不剩了，面前之人又怎么会看到？

“是的，我调查过卷宗被烧毁过，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那本绝对不是原版，因为烧毁的那事我也听说过，所以一直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做梦在梦中看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确定是真是假？那，现在那本书在哪里？”

北辰寒点点头，爱笑的眼睛里此时尽是苦涩，为了一个真假都不确定的消息，你要做什么？我是不是又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本书了，我也试图去寻找过，但是都没有结果。”

“那圣女那边去问过没有？有没有什么线索？”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记得当初圣女跟我说过，西域其实还有圣子这么一说，曾经的圣子在西域是个顶高位的存在，说不定你要找的方法，传说中的圣子会知道。”西域圣子早就败落了，怎么会找到？

低头沉思的人瞬间抬头，“我记得曾经听父皇说过，圣子和圣女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存在，可是圣子不知因何缘故逐渐败落，但是祭司或许知道此中的关窍。”

褚南生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眼里的思绪万千复杂，“我把你从我弟弟手上抢过来的，你一定要撑住了，等我。”

他转身便准备出门，抬脚的瞬间他犹豫着开口，“北辰寒，我欠你的这辈子大概还不清了，若是有下辈子，记得一定要抓紧我。”

话落的瞬间，身影已经远去了，落下的石门阻隔了北辰寒的视线，他的眼神瞬间暗淡散乱，没有聚焦，模糊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那一次千百年都遇不见一次的洪灾竟然会出现在他们西域，他们三人时年不过15，16,17岁，而他那时候正好是17岁，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小大人。

三人在虫林间练蛊制蛊，忽如其来的一声脆响，震呆了林间的三人，想上前去查看却顿住了脚步，突发的洪水爆裂的流向处在低洼处的他们，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吓得惊呆在原地，幸好身边最小的韩云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两人的手狂奔，然而他们小小的身躯即使运上了轻功也赶不上突发而来的洪水，三人尽量攀上树枝，在树与树之间逃跑。

身影极为狼狈，就在攀上高处悬崖的时候，一个石头卡住了褚南生的脚，本来就因奔跑受伤的脚踝顿时间使不上力气被缠绕在了悬崖边缘。

“你们俩先走吧，去找人来救我。”即使他知道可能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分别。

当时的北辰寒犹豫了一会儿，满是汗水的手抓住往下滑落的褚南生不舍的放手，他怕这一放手就真的来不及了，然而褚南生还像没事人一样的开玩笑，“我没事，我在这里等你们找人来救我。”

大大咧咧被吓傻的北辰寒手指松了松，是的，他犹疑了，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褚南生险些滑落下去，出乎意料的，他的另一只手被紧紧抓着，他抬头望去，是韩云睁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的攥着他的手，即使他的指甲嵌进了他的肌肤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红来，他也没有要放手的趋势。

他瘦小的胳膊青筋败露，脸蛋憋得通红，却紧紧地抓住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那时候的他也怕，若是自己发出声音力气就散了，那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的内心惶恐不安，让他拼了浑身的力气品名的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手。

“对不起。”

那一次的洪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有人刻意等待他，专门设计的一个自然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