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魔界，城筑所的所长室内，声音自一团黑雾身影中传出，带着些许犹豫。
“大人，近期魔塔颁布了一项新举措，我们……”
对于最近魔塔新设立的实践课程，他怕对眼前这位大人的计划有影响，于是在第一时间来到法特面前确认后续的安排。
“我已经知道了，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他最近有无异常？”
法特·萨麦尔坐在桌子后，依旧拿着笔敲击着桌面，他亦是在思考。
“索觉最近依然每天在魔塔位面室内修补受损的魔法阵，并未咬饵。只是，根据确认的消息来看，魔塔最近会派恶魔前往协助索觉。”
“嗯？知道是谁家的子嗣吗？”
法特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这团黑雾，神情更加认真。
“是一个彼列区来的名叫艾文的小恶魔。属下详细调查过了，他没有任何背景。父母都没留下户籍，应该是身上背着什么案子。这个恶魔四岁的时候就被独自抛下，后来被狂发酒馆施耐德收养。”
黑雾内两道红芒低敛，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看得出来是以一种极为恭敬的样子回答法特的问题。
“那个被阿斯莫德家相中的小子啊。”
法特略作沉吟，
“那不会是暗子，阿斯莫德家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你按原计划行事，若是出现危险尽量不要波及那个小家伙。”
“是！大人。”
“退下吧。”
法特一挥手，示意黑雾身影离开。随着法特的话音落下，黑雾也不再多言，迅速消失，不大的所长室瞬间恢复平静。
等到黑雾身影的离开，法特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被他找到一次机会，刚开始实施计划，魔塔就跟着开展了这么大的一项活动，这都是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他冷峻的脸上一反常态地浮现一丝追忆的神色，随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施耐德，怎么正好是你带大的恶魔呢？”
所长室内，低语声缓缓响起，蕴含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没错，作为城筑所所长的他和施耐德早就熟识，只是施耐德从那次战斗后选择了归隐，当个小酒馆的老板，而他选择继续为那位大人奋战。
之所以法特如此肯定艾文不是人族棋子不是因为什么被阿斯莫德家看中，而是他是被狂发施耐德收养的恶魔啊，但他也不想再向那团黑雾提起背后隐藏的秘密，于是随便找个了理由作为解释。
“一切都是命运吗？”
法特此时心里想着，已经从他的座椅上站了起来，拖着无比巨大的身躯挪动到窗前。他看着窗外似还在追忆过往，眼神有些许恍惚。
……
“艾文，艾文！”
克拉克的声音在魔塔走廊里响起。
“你等等我啊，诶，你等我一下嘛。”
随着这几个月的相处，艾文和克拉克两个本就年纪相当的恶魔已经极为熟悉，克拉克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样拘谨。而艾文也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客气，尤其是从克拉克一直向艾文打听阿比盖尔的过往之后，艾文总觉得克拉克有那么一点…变态？哪里还有一开始见面时候的害羞内向。
“阿比的事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想了解她你自己去找她不就好了，老缠着我干嘛？”
艾文甩开克拉克抓上来的手，一脸的不耐。
“我还急着去找赫斯特莉教授呢，我要去好好谢谢她。而且我都不知道位面室在哪，过几天就要开始给城筑所来的大人们帮忙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迟到。”
“你别急啊，我今天不问阿比盖尔的事。位面室是吧，我知道啊，到时候我带你去。”
克拉克急忙解释，
“今天不是阿比盖尔的事，是最近这个实践课，你怎么拿到名额的啊？”
听到这里，艾文停下了脚步，心中了然，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可他看向克拉克的眼中却充满疑惑，
“怎么啦？你又不缺钱，参加这个干嘛？”
“钱是小事，能更快提升自己的能力啊！我想变强！”
克拉克此刻的神色有些严肃，眼神中亦是流露出一丝坚定，似有什么信念在他的眼中燃烧。
“干嘛？想变强然后偷袭阿比盖尔？抢回家去？”
艾文眼神玩味，摩挲着下巴对着克拉克说道，
“看不出来嘛，你还真是个变态啊。”
闻言，克拉克双颊瞬间涨红如血，先前认真的眼神荡然无存，只有窘迫和羞恼，和酒馆初见当日如出一辙。
“开玩笑，开玩笑。那你和我来吧，名额是赫斯特莉教授给我预留的，一起去申请看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参加。不过事先说好，要是需要分钱的话，最多四六开，我六你四。”
看着克拉克快要急出眼泪的面容，艾文也不再调侃他，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不要钱，我就想实践下自己所学，这次机会我一定要抓住。如果能成，我的那份钱都给你，反正也不差这点。”
克拉克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于是谈妥了的两个恶魔并肩走向赫斯特莉的办公室。
走在廊道上，艾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魔角，心中其实有些尴尬。按照克拉克说的，确实他也不差这点，毕竟自己还欠着阿斯莫德家70磅魔晶呢，魔角上佩戴的这个圆环也不知道价值几何，这都还没算呢。
“嗨，债多不压身嘛，慢慢还。现在还是要先吃饱才能快速成长，这样以后才能更快地还钱。”
想到这里，艾文在心中默默鼓励着自己，同时凭此驱散最后一点愧疚，毕竟矫情也不是他的性格。他可不会成天把感恩戴德的话挂在嘴上，要报恩就要拿出行动来，自己有多少本事就回报多少，这是他的信条。
“诶，对了，你身份这么高贵，为啥这么急着变强？”
艾文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克拉克。而原本因为有机会能获得名额而暗自高兴的克拉克此时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他没有回答艾文的问题，反而向艾文问道：
“你有想要保护的对象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艾文顿时有些沉默，他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想起了什么。
“当然有啊，阿比，老爹，德雷克都是我想保护的对象。”
“那如果有一天战神天沦为战场，你能保护得了他们吗？”
克拉克此刻停下脚步，看着艾文，认认真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呃……再怎么打应该也打不到战神天吧？”
艾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脑海中的常识让他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我说的是如果。”
克拉克补充道。
艾文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也没看克拉克，只是眼睛看着地面，他沉默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