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过往
听到艾文这个问题的施耐德没有太多惊讶，这是他在艾文去了魔塔之后就知道迟早会来的一天。
只是至今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艾文描述，也没有好好去想过怎么说，这是他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一个问题。
“这个嘛...”
施耐德明显有些支支吾吾，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他使劲地挠了挠头，第一次在艾文面前表现得有些扭捏。
看到这副模样的施耐德，艾文亦是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他从来没见过豪放的施耐德有这般表情。
“先回后院吧，有些事就让我来说吧。”
开口的是德雷克，他此刻神色显得有些严肃，不像是平时那样随意。
“好。”
艾文自然没有拒绝，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跟着已经朝着后院走去的德雷克。
而一旁的阿比盖尔和施耐德互相对望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样跟上了前方的两个恶魔。
酒馆店员们自然从施耐德和那个看着就很有身份的恶魔的对话里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在那四个恶魔离开的同一时间就四散而去，继续招呼酒馆内的顾客。
...
还是同样的一张桌子前，四个恶魔围坐在一起，只是今天的气氛格外的古怪。
“我其实一直没有和你们两个说过...”
率先开口的依旧是德雷克，他低着头，摩挲着桌面上的一道道划痕，
“我的姓氏是...阿加雷斯。”
说完，德雷克微微一顿，
“你们从来没问过我，我也就没提起过...”
阿比盖尔微微皱眉，作为从小就在战神天狂发酒馆长大的她，不知道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
而一旁的艾文则是突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德雷克，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是...是潘地曼尼南...的那个阿加雷斯吗？”
如同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艾文说话间，舌头都感觉有些打结。
“对。”
德雷克停下了摩挲桌面的手指，抬头看向艾文，肯定地回答道，
“没错，我就是阿加雷斯家的恶魔，德雷克·阿加雷斯。”
看到艾文的反应，阿比盖尔微皱的眉头越发紧蹙，她试探性地开口，
“是大家族？”
“是霸主级的家族。”
却是一边的施耐德总算开口了，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他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不过就算他不离家出走也会被流放的，其实也没差。”
施耐德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我也曾经是阿加雷斯家第十一军的军团首领。”
听到这句话，刚要准备坐下的艾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
“我脸上长花了？这么看着我？”
见到艾文一直傻傻地盯着自己，施耐德没由来地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对着还坐在地上的艾文就是一脚，而后继续说道，
“十七年前，因为旧伤复发了，我就退出了军团，回到了我的故乡战神天随便开了个酒馆。”
说着，施耐德撩起了袖子，露出了他手臂上的烧伤。
“我手臂上的魔力通路彻底断了，是在七十多年前那场突袭里，被洛克特伯爵的魔法烧伤之后，勉强撑了几十年之后总算彻底断了，实力大减的我就回来了。”
没管艾文和阿比盖尔震惊的目光，他继续开口，
“就在我要离开恒动天的时候，德雷克这小子犯了点事，和他家里的长辈闹翻了，非要离家出走，我就带着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我只是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而已！”
此刻，德雷克明显有些激动，
“为什么我还有个哥哥，家族里从来没有任何恶魔告诉过我？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而已！”
听到德雷克的这句话，施耐德没由来地精神有些恍惚，他响起了很多事情，是关于七十多年前的那场突袭。
“你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恶魔吗？”
施耐德打断了还想继续开口的德雷克，还没等德雷克回答，他继续说道，
“他叫谢米·阿加雷斯，九大魔王候补之一！”
“什么？！”
三道惊呼声同时响起，除了施耐德，在场的三个恶魔全都陷入了极端的震惊之中。
魔王候补？那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还没等最为激动德雷克说话，施耐德又说出了一句让其它三个恶魔都忘记如何开口的话，
“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他，却被人族主神生擒了...”
说到这里，轮到施耐德沉默了，他再次喝了口水。
只是觉得味道有些寡淡，看向阿比盖尔，刚想说什么。
而被施耐德看了一眼的阿比盖尔确实瞬间心领神会，都不需要对方开口已经起身去端酒了。
...
“咕咚——咕咚——哈！”
喝了一大杯阿比盖尔端来的酒水，施耐德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魔王候补被活捉，等同于整个魔界都被羞辱，你觉得你家里的恶魔会告诉你吗？特别是这个魔王候补还是你们自己家的，告诉你干什么？”
施耐德撇了撇嘴，再次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扯远了，其实你的身世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施耐德放下酒杯看向艾文，同时也看了看阿比盖尔，
“你们两个都是我偶然路过捡来的，但你们还别说，还真是巧...”
他指了指德雷克，
“都是这家伙的家族里派恶魔过来了解近况，我前去接头的时候恰好遇到的你们，所以你们得好好谢谢德雷克。”
艾文本来还以为能够从施耐德这里得到自己身世的内幕，却没想到会收获这样一个答案，他不禁有些失望。
但另一方面，今天他也了解到了足够具有冲击力的消息。这让他在震惊之余同时又有些好奇，七十多年前的那场突袭？
“是阿斯顿公国的那场突袭？老爹你去了？”
“是啊，怎么？不信？”
“那倒也不是，就是...你以前身份地位好像很高的样子，怎么之前连角戒也不知道怎么用？”
“老子那时需要用这种垃圾？你出去问问，阿加雷斯军团哪个废物用炼金宝具，哪个不是靠自己体魄的？”
“哦？老爹你的意思是用炼金宝具的都是废物？我这就去告诉塔主...他前段时间还送了我一个呢。”
“...”
施耐德沉默。
“那你给我们说说那次突袭到底发生了什么呗。”
“...，那你保证不去和你们塔主告状。”
“我保证！”
“阿比，上酒！”
“好。”
恶魔历，5850年4月，一个平常的夜晚，一间酒馆里的四个恶魔一直从月之位面初升聊到了清晨。
也许对于那些已经老去的恶魔来说只是一场普通的回忆，但是对于几个年轻的恶魔来说无异于听到了一个让他们难以释怀的故事。
那一天，命运的齿轮又好似稍稍偏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