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辈分又升了一级
杨安饴回头望了一眼,正对上一双充斥着怨恨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恶意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男人没想到她会回头,愣了两秒,眼中恶意丝毫不减,挑衅的挑了挑眉,嘴巴动了动。
“小傻子,看爷爷干嘛?来打我啊!”
杨安饴离开的脚步一顿,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径直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王香菊纳闷的问道:“安安,你要去哪?”
听到她的声音,杨老七回过头来,想了想把手上的肉递给了她,“你先回家把猪头烀起来,我在这看着闺女。”
“那好吧,一会儿早点回家。”
王香菊接过肉往家走,一点儿也不好奇杨安饴要干什么,从前她也是这样,喜欢到处乱跑,不过从没有闯过祸。
男人看到杨安饴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慌了一下,急忙转过头自我安慰道:“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傻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他还不知道杨安饴已经换了个芯子,注定要为自己的嘴欠付出惨痛的代价。
杨安饴走到他身后,本想给他一巴掌,奈何身高不允许。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抬脚对着他的屁股踢了过去。
“啊!”
男人斜向前飞出半米远,噗通一声跪倒在杨保平脚下,头顶是杨保平那把还带着血的杀猪刀。
在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差点把刚领到手的肉给丢了。
“二歪!你干嘛?”
“就是,你不好好的在后面排队,搞这种把戏想干嘛?”
因为二歪刚才站在人群最后面,大家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有杨老七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二歪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口不择言的怒骂道:“奶奶个熊!小傻子,你想死是吧?”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杀气腾腾的杨老七和一脸淡定的杨安饴。
二歪死定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闪过同样的念头。
整个石羊大队,谁不知道杨安饴是杨老七的命根子,他倒好,当着杨老七的面骂人家闺女,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大家这时候都不急着回家了,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杨老七怒喝一声:“保平,把那小子给我摁地上。”
“好嘞!”
杨保平抓住二歪的胳膊,反手一扣,抬脚对准他的腿窝踢了下去,三两下就把人摁在了地上。
“小龟孙!骂我妹妹?你挺狂啊!”
二歪气的嘴都歪了,“你们讲不讲理?是她一脚把我踢到这的,大队长,你还管不管?”
杨保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闭嘴!我妹妹乖巧懂事,从不会打架。再说了,她一个小闺女能有多大力气?你编瞎话也得编个靠谱点的吧?”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
二歪气的脸都绿了,可偏偏就是没有人信他。
杨安饴向前走了一步,软糯的声音透着一丝清凉,“的确是我把他踢飞的,可是,是他让我打他的。”
“……”
大家互视一眼,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杨老七家的小傻子会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杨保山早就听他爸说过安安好了,听到她开口说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她说话的内容还是让他闹不懂了。
“安安,你能告诉六堂哥,为什么说是他让你打他的?”
杨安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个人,在背后说我大大的坏话,被我逮到了。他就说……”
她复述了一遍他说的话,“小傻子,看爷爷干嘛?来打我啊!”一个字都没差。
“然后我就来了!”
二歪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我明明没有说出声,你怎么可能听的到?”
杨安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也承认你这么说了!”
二歪这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扣着他胳膊的杨保平手上一用力,“你他奶奶的!安安是我妹妹,按辈份,恁大大都得叫我一声叔,你还想当我爷爷?恁大打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吗?”
二歪痛的嗷嗷直叫:“你是爷爷!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胳膊要断了!”
“好好跟我妹妹道歉去!她不原谅你,我立刻把你胳膊给你卸了。”
杨保平松开手,把人拉了起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去!”
二歪踉跄了几步,心中暗呼倒霉,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杨安饴一脸嫌弃的向后退了两步,“谁是你姑奶奶,离我远一点!还有,如果一样东西本来是你的,别人非要拿走,这种行为才叫抢!”
她伸出双手,“野猪是我和大大一起打的,我的手还因此受了伤,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猎物。如果非要说抢,那也是你们抢我们的,不是我大大跟你们抢。”
二歪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她在反驳自己刚才嘀咕的话。看着她小溪一样清澈见底的眼眸,心被漫上来的愧疚淹没了。
“对不起,姑奶奶,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那种混账话,以后不会了。”
杨安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嫌弃褪了几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领肉去吧。”
一个会反思、敢认错的人还不算太无可救药。只是,她忘了自己现在才六岁,这话一出口,活像个装大人的小屁孩。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好了之后真可人疼啊!
杨老七意识到闺女是在为自己出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身上的煞气也冰消雪融了。
当天晚上,石羊大队几乎家家户户都飘出了肉香,大家狠狠的拉了一回馋。
又过了两天,所有的地都整好了,杨保山下令开渠放水,准备泡田,为插秧做准备。
经过了两天的努力,杨安饴终于提前获得了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的机会,一家人正打扫卫生呢,听到大门口有人喊。
“七叔,在家吗?”
杨老七头戴一顶报纸折成的帽子,拿着鸡毛掸子就出来了。
“是保山啊,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