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囚禁
黎家的人闯进来,黎母更是首当其冲,直接走到病床前,拽住苏满,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苏满,我当初真不该心软同意你进来,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让我们黎家一夜出名。”
报纸被一同扔到她的脸上,砸的脸生疼。
苏满只扫过一眼,就看清楚了。
上边的配图赫然是她跟陈元的,她跪在陈元面前的,她差点跌倒时被陈元扶住的,还有更多……
狗仔捕风捉影,这些有意错开角度的照片,并不稀奇。
若是原先,她早就着急的解释,或者是不停地道歉了,可今天,苏满垂眼,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说。
黎母趾高气扬的等着她解释,却偏偏没等到任何的话,心中的火气被激的更大。
“如果当初不是曼曼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你这样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也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火气冲上,黎母说的话也毫无顾忌。
苏满忽然抬头,直直的看着她。
那眼神一刹的锐利,像是浑身竖起的刺,黎母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也一下子打怵了一下。
回过神来,黎母的火气更大,抬手准备一巴掌下去的时候,却被箍住手腕。
顾庭泽声音淡淡,“适可而止。”
他指骨微拢,看着力度不大,可却牢牢的扣住黎母的要扇下去的力度。
黎母正在气头上,再看他竟然维护这个贱人,火气更大,怒声斥责。
“庭泽你竟然维护她?她明知道曼曼每个月的这时候都要检查身体,随时可能出现问题需要输血,可她偏偏出去跟人喝酒,这不是故意的吗?”
黎母越说火气越大,“今天要是曼曼检查出什么意外的话,她担的起来这个责吗?她这条命赔进去也不够。”
说完,狠狠挣脱还想要扇下去。
顾庭泽薄唇微启,声音愈淡愈寒,“黎夫人好像搞错了一点,这人不是你们黎家的,是我带来的。”
每个字都不算重,却又让人难以忽略的清晰。
门咯吱再度被推开,黎曼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最后那句“我的人”。
脸色霎时有些挂不住,手微微加重捏紧门把,才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开口,“妈妈。”
黎母才准备发泄,听到了黎曼的声音,回头紧张的说:“不是说让你躺着呢,怎么又起来了,刚才不是还拧着脚踝了,这么不小心呢。”
苏满听得想笑,唇角扯了扯,讥讽又觉得可悲。
曾经她满心满意的想要融入这个家庭。
一方面因为顾庭泽,另一方面则是她私心的想要家庭的温暖,才心甘情愿的献血。
可如今,不是她的终究就不是她的。
“黎夫人。”苏满沙哑开口,眼眸清亮平静,只是平静的有些死寂沉沉。
这陌生的称呼,让黎母眼皮都跳了再跳,瞬间警惕看向她。
苏满开口,“我欠你们黎家的,我会还清,从今天开始——”顿了顿,她扫过屋内的人,忽然又觉得有些可悲好笑。
手轻轻地搭在腹部,下意识指腹摩挲几下,缓缓开口,“我不会再给她输血。”
这句话像是跌进油锅的水,轰然之间炸开,诈的油花四溅,炸的火气层生。
“凭什么?!”黎母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尖锐开口。
“苏满,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当初如果不是我们的话,你早就死在外边了。”
当年的事情被重新提起,她刚被带回黎家的时候,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狼狈又脏兮兮的。
整个人蜷在那边浑身湿透,麻木的一动不动,甚至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个死人。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始终都是沉默且警惕的姿态,唯独见到顾庭泽,才稍微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一眨眼,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黎母气的要死,抬手还想教训她,这次却被黎曼拦住。
黎曼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男人。
虽然同样恼恨,可还是露出微笑,轻声缓气的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因为陈元吗?”
像是故意提起,又偏偏装出一副单纯关心的样子。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如果喜欢他的话,也不是不行,虽然黎家不如陈家,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像是贴心大姐姐一样温柔的开解,伸手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
“可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外边不知道的把你说的那么难堪。”
“你要是真想的话,黎家不够分量,可阿泽也总会帮你的。”
苏满抬头看着黎曼,看着她那张脸上露出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姐妹情深,可偏偏——
眼底有些掩不住的嘲讽和尖锐,还有几分不知道来源于哪里的敌意。
苏满忽然笑了,慢慢的把手抽出来,再度且平静的重复,“以后,我不会再输血给你了。”
这样的话,无疑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黎曼的脸上。
黎曼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贝齿咬着唇,无助的看向顾庭泽,带着几分的委屈,“阿泽。”
顾庭泽眸眼沉浓,看不出来具体的情绪,只淡淡说:“苏满,你浑身上下的家当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你拿什么来还?”
“依附陈家,你觉得放着大好的联姻对象不要,他会不顾一切的帮你?凭什么呢?”
顾庭泽向来这样,声音平淡的阐述事实,却又比任何人尖锐的话语还要厉害,像是刀子,总是轻而易举的捅进她最痛的地方。
“今晚的话,我当做没听过,这几天养好身体。”
顾庭泽敛眸扫过,在扫过她脸颊红肿的巴掌印的时候,微顿,又冷漠别开视线,“曼曼随时可能需要输血。”
似是察觉她的情绪,他淡淡说:“想走的话也行,你先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家医院。”
字字轰然,苏满最后的那点骐骥都粉碎的干净,这是,这是要囚禁她?
苏满一刹的情绪激动,仰头看他,“顾庭泽,你……”
眼角的泪啪嗒滚下,滚烫的要命,剩下的话却偏偏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