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阿烟,你等我
案子破了，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恍若戏言。
凶手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是一个叫做刘右的学子，往届弟子，至今却仍然是个一阶炼气士。
头发杂乱，面容颓废，两眼浓厚的黑眼圈。
被丹房何长老亲手从一处山洼中拎了出来。
狠狠摔在地上，滚做一团。
刘右全身颤抖，浑浑噩噩道：
“……学子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日见到方师兄送药材过来，见他年纪轻轻就是二阶炼气士，想他前途远大，而我入了书院两年，上个月才达到二阶炼气士，终生无望，突然间心魔作祟，邪念陡生，于是就给他下了腐尸毒。”
何长老一脚把刘右踹翻到地上，怒斥道：
“你糊涂啊，老夫竟然将你收入丹房，本是看你在药物一途尚有几分天赋，好好研习，未必不会成为高阶炼药师，没想到你到如今，竟然敢暗害书院师兄弟，简直罪该万死！”
随即疲惫的对着卫花暝拱拱手。
“老夫教徒不慎，教出这么个逆徒，卫阁主，你把人带走吧，我绝不过问。”
但是卫花暝一直皱着眉头，心有疑虑。
“刘右，你是如何弄到腐尸毒的？”
瘫软在地上的刘右抬起头，眼神茫然，随即恍惚一下，如同机器一般答道：
“……学子那日出了书院，在 鬼市里买到的。”
鬼市，指的是暗中售卖物品的夜间市场。
常开在子时以后，物品往往鱼目混珠、来路不明。
到这里之后，腐尸毒来历也就查不下去了。
似乎案子只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由于妒忌，最终导致杀人的案子。
何长老低下头，似乎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
佝偻着身体，歉意的对着卫花暝拱拱手。
“眼下丹房出了这样的丑事，老夫无颜面对夫子，这就去请罪，卫阁主就按照朝廷刑律处理刘右吧。”
说罢，便转身告辞离去。
垂头丧气。
卫花暝蹙眉。
招招手：“来人，把案犯刘右带回大牢，缉拿归案。”
临走之时，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许宁这边。
许宁看的清楚，在卫花暝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指尖在腰间鞭梢顺时针转动了一圈。
这是两人间的暗号。
一圈代表一天，指的是明日去泥水巷见面。
许宁等学子目睹缉捕阁的人，拿出铁链锁住刘右离去。
窃窃私语。
“没想到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原本以为刘右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下起毒手却毫不留情。”
“想想就可怕，可怜方师兄没得罪过刘右，无辜啊。”
长吁短叹。
突然有个女学子，看向风明希。
“对了，风明希师弟，你不也是在丹房学习吗？以前可曾见过刘右？”
立刻有位男学子补上。
“对了，风师弟乃翼宿届极少数的二阶炼气士，如果刘右知晓，指不定当时下毒手的对象就是风师弟了。”
“呸。”女学子握紧小拳头，锤了下男学子。
“那是风师弟低调，福大命大，你说的什么胡话？”
风明希表情略微僵硬，随后仿佛劫后余生擦擦冷汗：
“幸好，幸好，我以前和刘右见面次数极少，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把目标放到我身上吧，现在想想都后怕……”
许宁一直默默听着几人聊天。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双手负在身后，跟着几人离开丹房。
之后不久。
白鲩书院内一片哗然。
在众学子中直接传开，大家交头接耳之间。
都是方姓师兄太过无辜，大好年华被一个心胸狭隘之辈，断送性命。
许宁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从丹房出来之后，就去了制香阁。
切碎，捣碎药材，完成今日任务。
得到制香阁长老一顿夸奖。
傍晚又和陆桃溪在卿名湖畔的问鸾屋里，神情古怪的吃过晚饭。
夜深。
湖边柳树下。
许宁硬着头皮道：
“明天去以前住的地方一趟，处理一些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和陆掌院说一声，学习乐道的事情，推辞一天。”
陆桃溪两手搭在身后，眼眸明亮，上身略微前倾，凑向许宁身边。
“那要不要我陪你回去啊，正好我也去看看你这段时间住的地方。”
许宁果断摇头。
我可是去和卫花暝见面，你去了还得了？
挤出几丝笑意。
“街坊都以为我是个叫刘铁柱的卖货郎，暂时还不想暴露，你留在书院便好，如果能帮我请个假，就更好了。”
陆桃溪定定的看了许宁许久。
直到把许宁看的不好意思，才慢慢低垂眼帘。
“一定早点回来，不然，娘要是生气了，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声似蚊讷，又好像叮嘱出门夫君的娇妻。
许宁心中微荡，咬住舌尖，疼痛感使人清醒。
再看去。
陆桃溪已经蹦蹦跳跳的向筑竹轩走去。
想来是却说她娘——陆离簪去了。
许宁摇头向翼宿三百屋内走去。
洗漱完毕。
坐在床榻上，闭目运转《元始导引术》。
周边天地元气浮动，氤氲间，如同气团组成的晶莹明珠，融入许宁眉心。
过了许久，睁开双目。
感受着气海再度充盈些许，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没有凝神香，修炼效果就慢了许多，可惜一支凝神香就要三枚贡献点，现在的我根本就支付不起啊。”
许宁揉揉发酸的脚腕，从床上走下来。
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个时候，一缕青烟从窗棱边缘钻了进来。
来到许宁前面的桌子上站好，柔和成球状。
许宁眼睛一亮，连忙放下茶杯。
捧起圆球青烟。
“阿烟？怎么样，没人发现你吧？”
这是第一次让阿烟在处处高阶炼气士的地方行动。
相较于得到消息，他更关心阿烟的安全。
球状的青烟在许宁手上弹了两下，似乎在疑惑如何表达。
伸出一只圆球状的手，敲了敲球身。
软软弹弹。
跳到书桌上，圆球状的手卷住毛笔。
在纸上落字。
伴随着一个个字的出现，许宁跟着念道：
“你放心，没人发现我。”
“……”
“夜间躲在风明希房梁上，到了亥时，他突然小心谨慎的取出一物，和他人交谈，但是用的语言，我听不懂。”
“对面的人，用的也是和风明希一样的语言。”
青烟写完之后，变得暗淡一些。
许宁立刻心疼的取出匕首，割破指尖。
送入青烟圆球嘴边。
在阿烟舔舐的时候。
许宁揉着下巴。
“风明希这个小子果然有问题，此次在他身边有人出事，不是霉神附体也太巧合了吧，呵呵，不过和他对话的人是谁呢？”
许宁深思，却找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