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帝都鬼市
常大爷把蒲扇放到一边，笑呵呵的从屋内取出一尊瓷瓶，坐到摆上三碟小菜的桌边。
咔！
常大爷拨开瓶塞，看其封口，还没开封过。
一边摸着光头，一边给许宁斟满酒。
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刘铁柱小子，还要多谢你给我儿子儿媳介绍的酒坊工作，现在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你看，这金银酒就是酒坊老板赐的，据说一瓶按市价能卖一两零二百文银钱。”
心疼的拍拍瓶身。
“这可是好东西，你尝尝味道。”
常大爷说完，自己先端起酒盅，小抿一口。
“嘶哈——要不是你来，我都舍不得喝。”
儿子儿媳带回来的金银酒，如果按照日常打算，肯定会换成劣酒多喝几次。
不过考虑到刘铁柱的恩情，自然就珍藏下来了。
刘铁柱是许宁在泥水巷的化名，为的就是不让林侍郎府的人发现踪迹。
许宁端起酒杯，微微摇晃，看着里面清冽的酒水。
“是他们自己足够勤劳，能得到赏识，和我没多大关系。”许宁推辞道。
他挺喜欢泥水巷的生活，贫穷但是富有人情味。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嗯？
元气？
许宁眉头微皱，当初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明德酒坊酿造的酒竟然含有稀薄的元气。
也不知是普遍存在于其他酒中，还是只有这金银酒里有。
虽然对于炼气士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对普通人还是很有好处的。
默默记在心里。
酒水在舌尖里化开，许宁竖起大拇指：
“真是好酒！”
常大爷兴奋的光脑门上隐隐泛红。
两人酒过三巡，许宁便推辞不胜酒力，放下了酒盅。
不论缘何这金银酒里有元气，但是这酒是常大爷儿子儿媳的孝心，至少效用比一般药酒都好。
于炼气士却无多大用处，自己就不浪费了。
夹起一块炒豆腐吃下，许宁放下筷子。
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五两碎银放到桌子上。
“我还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麻烦常大爷多收些硝石。”
常大爷醉醺醺的大着舌头，挤眉弄眼答道：
“好说，好说，你是去你那个表姐那里是吧，你小子长得清秀俊朗，得到帝都贵妇赏识。”
许宁面色尴尬。
该死，卫花暝这次又被泥水巷看到了。
垂死挣扎。
“那是我表姐。”
常大爷挠着光洁脑门：
“我懂，我懂，……”
随即醉醺醺感叹道：
“当初我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的帅小伙，那时候被一贵妇看上，后来……”
……
夜深。
许宁回到家里，先洗了澡，除去一身酒气。
屏住呼吸，躺到床榻底下。
伸手在第三块木板上摸索。
沙沙……叩！
许宁瞳孔一缩，找准地方，从耳边取一根细木棍，捅入第三块木板侧面的小洞中。
咔！
整块木板被许宁取下。
随后伸手在暗夹里摸了片刻，找到十几张纸，脸色一喜，拿出来再把木板恢复原样。
从床底钻出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唏嘘的看着纸张上的字。
面容古怪。
“唉，没想到最后逼不得已，还是要用这法子赚银子，唉……”
……
城角丛林偏僻处。
许宁摸到个树洞边，从里面取出一套青黑色衣物套在身外，再取出一个小玻璃瓶。
洒到自己身上。
本就清淡的气息变得如同周遭环境一般，融为一体。
这是敛息水。
专门收敛气息所用，他要去鬼市一趟，鱼龙混杂，尤其是现在帝都有不少至月教的邪徒，不得不小心。
披上袍子遮住身形胖瘦，带上副白无常面具确保无人认识自己。
舌底含住半块指头大小黄精，改变声音。
快速离开这处树洞。
鬼市。
名字来头已不可考，既包含普通人的用物，也有修行物品，不过来历混杂。
什么都有，什么都卖，又鱼目混杂，真假难辨，全凭个人眼力。
无法禁止，索性默许东市鬼市存在。
子时。
东市菜摊。
一盏昏黄的白灯笼挂在棺材店门口，许宁向柜台白发老翁递过去二十枚铜钱。
“一根福寿烛。”
老翁浑浊的双眼看向许宁，嘶哑一笑，像是破锣、风箱。
“子时入，寅时出，勿生事，呵……炼气士不可动用术法。”
许宁皱起眉头。
这一刻像是面具都遮挡不住面容，看门老者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面具，头皮发麻。
以前来的时候未曾察觉。
现在可以确定，这位看门人肯定是位强大的炼气士。
压紧面具和兜帽。
收好福寿烛离开棺材店。
来到菜摊边的一处废弃古井。
许宁眼神幽深，顺着古井口处的麻绳爬下去。
一丈，两丈……
脚落实地。
许宁走到井底侧面，掀开藤蔓。
豁然开朗。
一条幽深的长廊上，长蛇状带着各色面具的人，手捧福寿烛，就像是黄泉畔的游魂。
不过这些都是鬼市的客人。
许宁墙上烛台上，借火点燃福寿蜡，跟随队伍前进。
寂静无声，只有蜡烛的光芒照在水面，粼粼如黄泉。
这蜡烛就是进入地底鬼市的凭证。
加入缉捕阁之后，许宁才明白，能在帝都下筹办起这么庞大的鬼市，背后主人的实力可见一般，也不知是何人。
步行五六分钟。
一片宽大的广场，人声鼎沸，市摊遍布，来往买卖。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许宁捏捏怀里的卷册，深吸一口气，向里面走去。
能不能赚银子，就靠它了！
……
一处摆满各类书籍的摊子前，摊主戴着副狐狸面具，手肘撑在桌子上，随意的拨动的算盘。
“贵客想要什么您自己选，各类杂项，修行秘策，魔道功法，只要您想，都能弄来。”
陆离簪感觉脸颊滚烫，捏捏面具确定能遮住自己脸颊。
压低声音比划。
“……就是有没有那种，嗯……少年人最爱看的那种……嗯，就是，就是……”
陆离簪感觉自己简直疯了。
自从那日乐道幻境中，见到许宁心中所想。
日夜修行的止水心境直接崩塌。
清风霁月蒙上尘埃，几次午夜梦回都是那一声“喵~”
别看她在陆桃溪和许宁身前，依旧是那副典雅舒静的模样。
可是……
唔——
陆离簪咬住下嘴唇，尽力用语言描述。
从未接触过，大脑一片空白。
很难描述。
狐狸面具老板慵懒的指了指左边书架。
卖书的，懂！
估计又是没见过面的世家小姐，偶然间发现了新大陆，啧啧，屡见不鲜。
“那边，第三层的都是，自己挑。”
“哦哦哦。”
陆离簪微微弯腰，声似蚊呐，连忙挪到左侧书架。
双眼红的像兔子。
《蒲团和尚》
《银尊花》
《莫道夜夜无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