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是温柔骨
只能晚上再看。
关在屋子里,白夏却也不无聊,自转化池里拿出书,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看书。
手上的书是李修缘淘换来的话本。
文字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原本认不了几个字的白夏,自从有了话本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字好似也不是那么难。
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看话本。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倚翠楼里点了灯,外头的天黑了下来,灯笼照亮了这栋稍显华丽的楼宇。
芳翠院的丫头们起身,收拾干净,便领了活计,前去伺候姑娘们梳洗。
很快,便有恩客打着扇,人模狗样的走了进来。
前院的热闹影响不到后院,恩客跟姑娘们谈心不在这里,前院自有专门招待客人的房间,多是姑娘们的闺房。
就如她们的人一样,面向所有的恩客敞开,她的房间自然也是的。
推杯换盏,娇笑吟吟,吟诗作赋,一片靡靡之音。
当然,后院还是很安静。
住白夏旁边的那个好似已经被带走了,她的周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前院忙乱,后院却是井井有条,两个看门的大汉一直站在门口,也不见有人跟他们换班。
就在白夏考虑是否要将人打晕的时候。
安静的后院里面突然喧闹起来。
女子的尖叫乍然传来,给黑暗中的寂静带来几分恐怖感,两名看守的大汉去了一名前去帮忙。
白夏不再犹豫,夺门而出,一拳打在留下的那名大汉头上,将人打晕过去,跟着离开的那人。
“快将人弄下来,从小门拉出去,别惊动了客人,沾了晦气”
婆子粗哑的声音传来,白夏躲在暗处往前看。
写着芳翠院的院子里,两名大汉抬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匆匆走了出来,朝着角门走去。
却是早晨给白夏送药的那丫头,遭了罪,又被同伴冷语,一时之间受不了这个刺激,悬了梁。
白夏三三两两的听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还跟自己有关。
看着那两人将尸体送了出去,仅略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外头已经备了马车,白夏藏在马车底下,听着车轱辘转动着,然后出了城,渐渐的路面越来越颠簸。
两名汉子将少女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便赶着马车离去。
白夏记下位置,扒在车底下,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倚翠楼。
前院的繁荣,不知踩着多少后院的尸骨。
落了地,白夏便悄悄的潜回楼子里,两名大汉也没发现。
因为那丫头的死,也没有发现白夏跑了。
白夏在这楼里打探着消息,正巧前院的明娘子也得了信儿,仅皱了皱眉,便不再理会。
死的丫头多了,没得为了这一个丫头上心的。
她继续招呼客人。
姑娘们跟客人谈笑,她也时不时的前去招呼两声。
“徐公子?您可是稀客”
正招呼着,忽见一风流倜傥,身姿俊朗的少年公子自外走了进来,明娘子眼眸一闪,便迎了上来。
徐公子年岁不大,约十八九岁。
闻言,笑道:“我这大把的银子都进了你的腰包,竟还道稀客”
“您这可是有半个月没来了,可不是稀客么?”
明娘子摇着团扇招呼,手绢轻打在徐公子胸前。
徐公子勾着她的腰,笑得有几分得意:“我这可是有正经事,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了”
手里的银钱打赏落在明娘子手上,明娘子笑得更欢了。
“可是要胭脂过来?”
知道他最喜欢的是谁,明娘子也不多纠缠,见他面颊微红的点了点头,便笑吟吟的将他安排到单独的院子里,自去找了胭脂。
胭脂是倚翠楼里的几大头牌之一,别的姑娘已经开始待客了,她却还在慢悠悠的沐浴擦身。
明娘子到时,她刚洗完,披上衣裳。
“徐公子的身份你知道,他刚从京城回来,正好打探一下,好生伺候着,莫让他发现端倪”
明娘子收了笑,仔细嘱咐,听她的话音,竟不止是一个青楼老鸨那么简单。
“娘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保管问清楚”
胭脂娇俏一笑,拢了拢衣裳,摇着新做的团扇,走专门的回廊,来了招待徐公子的房间。
明娘子叫了人便离开了,伺候胭脂的人也离开了。
屋内安静下来。
床底忽然有了动静,白夏从下面钻了出来。
原来她竟然摸到了前院,还藏在了胭脂的床底下。
这不是巧了不是。
听到了明娘子与胭脂的对话,她悄摸的又摸了出去,寻了一身丫头的衣裳换了,潜进人来人往的前院之中。
她小心的掩藏着身形,从一间间的房门口走过,时不时能听到里头谈话的声音,以及一些其他的声音。
找了许久,才在一间房门口听到胭脂的娇笑。
也亏得她在胭脂的床底下藏了许久,才能听出她的声音来。
只见里头徐公子像是给胭脂灌了酒,胭脂吃吃地笑道:“讨厌,一回来就让人家喝这么多,人家都醉了”
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只听徐公子笑道:“醉了好,醉了我偷偷将你带到京城去,省得明娘子发现”
“您半个月不来,原来是去了京城?”胭脂惊讶地掩嘴。
“是呀,这一路可不太平”
徐公子叹了一声,却见胭脂不感兴趣,还伸手去拿酒喝的样子,不由叹道:“你就不问问怎的不太平?”
抢了她手里的酒。
就知道有了酒之后,她眼里多半是看不见他的。
胭脂面容酡红,闻言才道:“那你说吧”
她撅着嘴,还有几分不乐意,装出勉为其难一听的模样,委屈得不得了,把徐公子给稀罕得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好生的亲热了一番。
这一番活动下来,胭脂更是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听着徐公子讲他的见闻。
原是皇帝召了他父亲进京述职,他父亲要高升,他也要跟着去京城。
说来他的身份,不是别的,正是徐州府刺史的嫡长子,天生养得有几分天真,不喜名门闺秀,见了胭脂一面之后,就惦记上了。
后来胭脂就包了下来,只伺候他一个人。
他父亲也不管他,只要不往家里领,万事随他心意。
这一次进京,不止他父亲见了皇帝,就连他也见了,且皇帝还夸了他。
“呀,皇上是不是很是英明神武?”胭脂掩嘴惊呼,眼中冒出一阵崇拜。
哪个男子能受得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样崇拜另一个男子,徐公子狠狠地惩罚了她一番,撇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