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学习的礼物 与 表白的自由

表参道，苹果旗舰店里，

短发少女穿着透露着昂贵气息的私属校服，修长的双腿、冷白色的细腻肌肤、蓬松感的过耳短发、精致的小脸、漂亮的笑颜还有那一双仿佛如琥珀般的，会说情话的眼睛，和让顾客和店员们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明星？”

“不会是滨边美波本人吧？”

“好像，发型也像，脸也像，身高也好像。”

“所以说，她旁边的阴沉男到底是谁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不可能是美波吧？看X上说，她半小时前还在拍《烂漫》哦？”

“话说，她真的超级可爱啊！简直就是1000年一遇的灰姑娘！”

“打住，你声音太大了。而且，动不动就1000年什么的，太夸张了！”

“那就2000年！美波就是2000年生的。”

和在学校相处不同，

在校外的约会，让间岛麻衣仿佛重生了。

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专属于他的吧。

光是这样想，就足以让自己喜悦、感动起来。

间岛深吸了一口气，向着身边正在挑选笔记本的浅间靠近2步，轻声问道，

“所以说，这是恋爱咨询部考试的奖励？”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好学习的人，是要更新一下她的装备了。”

就在几周前，筑地之行结束的那晚，间岛也曾想着约浅间一起逛电子城，淘一下二手笔记本。

可是浅间他太忙了，自己也做了手术，一直没能成行。

偶像二重身少女，偷偷瞄了认真看设备信息的男孩，她试着向他继续靠近，却被他利落的一个侧身躲开。

无论是想要逛电子城，还是想要贴近他的想法，全部被预判到了.

忍者静水，连读心术都掌握了吗？

“为什么升级学习装备，要来苹果店？不应该是文具之类的么？”

“你家里不是没电脑么？总是用手机小屏看资料，会和我一样成为近视眼的。麻衣，你过来自己操作一下。”

浅间在间岛旁边，只用几分钟就教会了她MacOS系统的基本操作，

隔着30cm的距离，在旁边指手划脚，啰啰嗦嗦的.

但间岛麻衣感受到了浅间的温柔。

是因为之前尴尬的情绪被他捕捉到了吗？

“苹果笔记本因为已经有触控板，以及要和IPad区分使用场景，所以并没有装上触摸屏功能。麻衣你日常学习的话，使用15英寸的Macbook air就可以了。”

间岛麻衣听着浅间的讲解和推荐，店员只能在一旁尬笑不断地应和着是、是、是。

短发少女看着浅间的侧脸，心中仿佛有一棵小草在结它的种子，一阵微风在摇它的叶子。

她情不自禁地抿着嘴笑了笑，周围一阵相机快门的声音响起。

“静水很熟练呢。”

说完这话的间岛，忽然见浅间来了一个后仰，仿佛要躲开一记重重的巴掌似。

“怎么了？”

“没什么，【白熊效应】，PTSD了。”

虽然间岛麻衣，现在已经知道【白熊效应】和PTSD是什么回事，但是她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浅间让店员打包了笔记本、Ipodmax、扩展坞及移动硬盘、笔记本支架等一系列苹果全家桶，最后竟不由分说地给间岛拿了一部存储1TB最新的iPhone，和一个第十代iPad。

看着浅间大手大脚的为自己花钱，间岛皱起了眉头，用手拦住浅间。

“不是说只是奖励电脑么？没必要这样乱花钱吧。”

浅间转身弹了一下间岛的额头，让她放下手，不容分说的结账买单，并要求店员帮写着什么。

“其他配件都是属于笔记本的，类似于你买手机就必须得配充电器是一个道理。另外，你的手机内存太小了，不利于知识储备，换一个。”

好痛。

原来，他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么？

好像有.他对天崎、黑田这些人的时候，态度也会变得强硬。

把我当做女儿了么

脑瓜崩的威力还残留在额头，间岛麻衣看着浅间自顾自地接过两个包装纸袋和领收单（日本发票），有点小委屈地捂住了额头。

周边已经有男士开始生气了，但还未等哪位猛士见义勇为，伸张正义，施暴者已经带着苦主扬长而去。

“唉，长得漂亮的女孩，就是容易被有钱人盯上啊。”

“刚刚那家伙算个什么有钱人?买点电子产品就能收买，那女孩还是见识太短浅了唉，所以说女孩子还是要富养啊。”

“世风日下，太物质可不行啊。”

收银店员用白眼瞟了这些在店里逗留了至少5个小时的中年无业游民们，心想着，没见识的家伙们，穿那身私塾校服的女孩，家庭环境能差？而且两人差着辈分呢！别人卡片上分明写着，小侄子孝敬小姨，鼓励小姨考好大学！这也能酸？

两人搭出租车回到了间岛家。

浅间一进门，就将装着Ipad的礼品袋递给了照顾间岛麻衣的阿姨。

“麻衣这段时间劳烦您照顾了，虽然她恢复情况不错，但医生嘱咐还要继续注意。所以，接下来半个月，还是拜托您了。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护工阿姨没敢拒绝有钱人家少爷的好意，笑着接过礼物。

她打量着两个人的神态，麻衣这漂亮小丫头的眼睛都快长到这小少爷身上了。想到昨天麻衣给她发信息说不回家，她当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晨间剧不是白看的。

阿姨露出看穿一切的神色，对着浅间微微鞠躬道，

“太客气了，小少爷。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麻衣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反而是她一直照顾着我呢。对了，都8点了，你们吃了没？”

看桌上一碗清粥、一碟咸菜、一条炸鱼，浅间露出礼貌微笑，对阿姨道，

“没吃。不介意的话，我给阿姨您做几个菜尝尝。”

健谈的阿姨，在饭桌上又聊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孩子。

最近学习成绩明明刚有起色，忽然就开始厌学了。

浅间在席间好言安慰了阿姨，说这是从[愚昧之峰]到[绝望之谷]的必然历程，只要坚持学习，必然能登上[开悟之坡]。

饭后浅间教护工阿姨在IPad应用商店里帮忙购买下载了6个学习APP，设定了屏幕停用时间和限制使用的APP。

介绍完IPad学习机的使用方法后，浅间又向阿姨赞助了5G大小的学习资料，并对阿姨坦言道，学的快2个月就学完了，不够还可以找他要。

间岛这时已经帮忙洗完碗，走过来邀浅间上楼复习。

望着这么一对小情侣上楼，护工阿姨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小少年身体看起来弱了点，相貌也比起麻衣差了一截，但是意外的有魅力，人品、谈吐都没得话说。

真希望自己女儿，也能像麻衣一样，好好学习，考进东洋英和啊。

像她们这些人，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就这么几次了。

阿姨给麻衣发了个短信，说先回家一趟，晚点再回来。

她提着浅间送她的礼物，轻轻关上了间岛宅的大门，心中略有些得意——毕竟，阿姨这么多年的晨间剧不是白看的。

“阿姨回家了？”

“嗯，她晚点还要过来的。”

帮间岛安装了一系列软件，浅间打开了御行院和他今天做的复习文件。

“相应的资料都传输好了，这是附件文件夹、这是押题练习，用这个做错题集.”

两人很快进入了复习状态。

但间岛麻衣复习的是今天和浅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填补胸间空洞的存在，像植物发芽一样，让心口痒痒的，好像马上就会开出一朵花。

因浅间静水而绽放的花。

窗外莎莎作响的树，原本她是很讨厌的，和雨一样讨厌。此刻却成为了完全不同的，鲜明的风景。

雨季，真的很好。

没有那场雨，就没有和浅间静水的初次交心。

她曾听闻，人们会在不同的季节，爱上不同的花。

但，她因为胸口生长的这一朵花，忘记了其他三个季节。

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成为在远处也为【浅间静水】欢喜的人了，她，想成为站在他身边，一起相守朝朝暮暮的人。

不死川说的或许是正确的，他谁也不会选，自然也不会被谁拥有。

但是反过来呢，如果自己被他所完全拥有，却不会打扰他，他会喜欢吗？

他一定不会喜欢吧

她渐渐有些了解他。浅间静水，是一个喜欢为人撑伞的人，他也是一个喜欢送伞和教人打伞的人。

他只是为荒川区的一根杂草临时撑伞，就算短时间雨云不会消散，送出那把伞的他，也一定会离开吧。

间岛麻衣的脑门忽然一痛。

“叫我过来学习，自己却发起了呆？”

“抱歉。”

“嗯，我把古典文的押题扩展了1套卷子，你试着做一做。哪怕是堀北他们，如果背下整套试卷，应该不可能再像6月月测只考30分吧。”

“嗯，我试试。”

间岛麻衣仿佛被操纵了一样，自然地接过试卷，开始认真做题起来。

时间倏忽消逝，当间岛回过神时，浅间已经要离开了。

糟糕，过于投入了，以至于被静水牵着鼻子做练习！

“那个！《像间谍一样观察》，还没有讨论！还有中文成语！”

浅间看了一下时间，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默默将包放回地上，伸出了一只手。

“？？？”

“笔记，还有问题，给我看看吧。”

“哦，好的。”

解释完[完璧归赵]和日本的完璧（完美），[半老徐娘]的娘和日本的娘（小丫头）之间的关系，接连讲了10几个成语后，又对着间岛的读书笔记，分析了《像间谍一样观察》里的[首因效应]、[稀缺原理]、[压抑加剧冲动原理]等理论。

“[没有机会第二次给人留下美好印象]吗？静水给我的第一印象可不好，鬼鬼祟祟的，还有些赖皮。那是你的本性吗？”

“抱歉。那是演技。”

“之前不是说，表演也是真实的自己吗？”

“你这不是知道之前的答案吗？钓鱼问答是吧？”

间岛看着浅间卸下了老师的面具，开始自然而然的对她吐槽，她整个人也随之舒缓下来。

此刻，不是部长和部员，也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属于朋友的时间。

朋友之上的时间，又是怎样的体验呢？

“其实我想知道，那天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如何呢？”

“心情很不好的伪成熟大姐姐吧。”

“那天.我其实喝了点酒，但是感觉气氛不妙，借口跑出来，又崴了一下脚佣金自然没有收到，还被投诉了简直是糟糕透的一天.

所以.所以那天有些迁怒你了，抱歉。”

“我这个人不太记得和人发生冲突的部分。”

“那请静水大人，务必把[发生冲突]也忘掉，好吗？”

“你刚刚说把什么忘掉来着？”

每当她情绪不好的时候，向来面无表情的他，却永远都是那样一副温柔又风趣的模样。

间岛笑起来，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算美好，全怪自己眼瞎，没有看到浅间的美好心灵。

为陌生人越过大半个东京，一直守自己守到半夜，这样的人，在东京这样的城市，已经满足[稀缺原理]了吧。

“当然，还有拿门夹你腿的事情，抱歉。”

“现在才道歉会不会太晚了？”

“不是你说，做想做的的事，永远都不会嫌晚么？”

“那是你自己不嫌，别人该嫌还是嫌。迟到的正义或者觉悟，就挺伤害人的。”

“那，是不原谅我么?”

“陪你去美容院那天就已经原谅了。你家的大门知道。”

间岛这才明白，那天自己明明开了门，他还要敲2下门的理由了。

时间又过去了20分钟，浅间结束了讲解，再一次捡起地上的书包背起来。

间岛若有所失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收拾起书桌上的资料，看到自己桌上那本记满自己对浅间想念的笔记本，间岛的小脸红色上涌，嘴巴嗫嚅着，

“笨蛋一样。”

“你骂谁？”

“说我自己呢”

看着间岛麻衣似乎陷入了自我否定状态，他决定给她再喂几口鸡汤。

“麻衣，老是回头看，是走不了远路的。不要在任何东西面前失去自我，自由的灵魂才能走远。你自由的人生，才有无数种可能。”

间岛沉默数秒，忽然牵住了浅间的手，

“那种随时可以陪着你，抱着你，喜欢着你，爱着你的自由，我也可以拥有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