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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慰

司辙一改往日的风格,一连唱了三首温柔的抒情歌,整个大厅都环绕着他的歌声,众人都不自觉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最后一个音落,司辙抬手示意结束,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朝台下鞠了个躬,离开了舞台。

司辙下了台,去把吉他还了,走过吧台的时候朝黑桃道了声谢,黑桃朝他挑挑眉,把莫吉托递给他。

司辙笑了笑,拿着酒杯朝江宴所在的角落走去。

这边大多是散台,人不算多。

不过司辙走过来时,这边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尤其是将严肃身边的那两个omega,神情非常激动。

直到看见Alpha走到了江宴的台桌,在他对面坐下。

两个omega瞬间心碎一地。

“好点没有?”

唱了一晚上抒情慢歌的司辙,此刻嗓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温柔的余韵。

江宴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见他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司辙没好气道:“喂,干嘛这么看我,问你一下不行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欠揍语气,江宴神色放松了下来,点点头,“谢谢。”

司辙喝了口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见江宴已经快把甜点吃完了,又问:“还想吃点什么吗?”

江宴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钱,放到桌上,推给他。

司辙:“什么意思?”

江宴说:“你还是学生,我不能让你请客。”

司辙无所谓道:“不需要,没多少钱的。”

江宴坚持道:“要的。”

司辙抱臂,面色有点不好看,“江宴,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江宴哑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伤到他的自尊心,虽然让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大学生请客不符合他的原则,但想到这人也是一片好心,自己这么做倒显得不识好歹了。

于是江宴把钱收回,“我知道了。”

司辙见他不再纠结谁给钱的问题,便又开始跟他翻旧账。

“那天你怎么走得这么早?”

江宴:“哪天?”

司辙咬牙切齿道:“你说哪天?”

江宴回想了一下他上一次和司辙有交集的时候,恍然,“你说上次么?我要去上班啊。”

而且,他什么时候走也是他的自由吧?

司辙见他这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面色复杂,好一会儿,才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什......”江宴刚要继续问,但随即脑海中闪过一抹画面。

他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司辙见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居然真的忘了?!”

“想起了一些,不太确定......”江宴诚实道。

之前江宴想着以后大概率也不会见到司辙,本就没太在意那晚的事,因此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也没想着去回忆,渐渐地也就彻底忘了这个事。

但是刚才司辙一问,他好像又一下子记起来了。

好像是司辙要给他抓娃娃?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抓娃娃?

江宴又想了想,随即记起之前在商场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似乎,跟这个有关......

“你是不是那天那个小姑娘的哥哥,要给我抓娃娃那个,”江宴一边试探性地问一边回忆,“然后,你说、你说要给我带那个玩偶......”

江宴越说越小声,他好像,自己把整个事情都回忆得差不多了。

司辙不饶人道:“但是你走了。”

江宴有些愧疚道:“抱歉,我当时给忘了。”

他看了一眼司辙,轻声问:“所以你真的抓到了吗?”

“嗯哼,不然呢?”

“那你带了吗?”江宴有几分醉意的时候反倒能理直气壮地找他要,清醒的时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只咕咕鸡......”

“当然——”司辙停顿了一下,道,“没带。”

江宴有些失望,可能在别人看来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玩偶娃娃是很幼稚的行为,但他就是喜欢,不然上次也不会特意陪那个小姑娘等司辙回来。

司辙见他方才亮起的几分神采很快又暗淡下去,差点忍不住都想跟他说实话了。

但是他忍住了。

没想到江宴却说:“要不还是算了吧,要你带来带去也挺麻烦的。”

“不行!”

司辙斩钉截铁道。

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他平复了下语气,道:“你跟我妹妹既然达成了约定,我这个做哥哥得帮她做到。”

江宴身形一顿,表示对这对兄妹情深十分感动。

然而司辙想的却是,要是那玩偶不能交到司玉姚手上,那小丫头又得闹腾他了。

在家准备喝完牛奶睡觉的司玉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嘟囔道:“不会是臭司辙又在说我坏话了吧。”

江宴想到那个机灵的小朋友,顿时也不忍心拒绝,“那好吧,不过我不怎么来这边,平时要上班,你也要上学吧,我们可能很难碰面。”

司辙掏出手机,“加个微信,我经常都在这里表演,你要来提前跟我说。”

江宴觉得可行,拿出手机扫他,一边添加联系人一边道:“司‘zhe’是吧?哪个zhe?”

“南辕北辙。”

司辙垂眸,添加那个小红点,看到江宴的头像,是一只气鼓鼓的动漫卡通人物,他忍不住戳了两下。

“你拍我做什么?”

司辙一顿,才发现不小心误触了微信的拍一拍功能。

“误触。”

江宴加上好友,又退出去看了一下消息界面,余莫逸那边依旧没有回复,江宴看自己手机没多少电了,也不打算去找地方充,正好没电了还能防止他一直看手机等余莫逸的消息。

江宴跟司辙聊了一会儿天,不过江宴没什么心情,大多是听司辙在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但他发现但有个人在身边吵闹,似乎能稍微控制一点自己的情绪。

而且这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人嫌。

*

医院。

裴元明在一旁小声数落张凯,“你把老余叫过来做什么,这事儿咱自己解决就行了。”

张凯挠挠头,有点理亏,“我就是看当时情况那么乱,晏凌又伤得那么严重,有点慌了......”

他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把老余牵扯进来了。”

张凯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或许思维还没转换过来,就觉得晏凌以前跟余莫逸关系那么铁,要是一方遇到麻烦了,另一边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冲动,哥几个有人受欺负,叫一堆人过来打架吗?

况且余莫逸那边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差不多结束了,还让他白担心一场。

也不知道老余那边有没有什么事,就被他一通电话搅合得跑这么远。

张凯后知后觉想起来,觉得挺愧疚的。

今晚其实是张凯他们几个约着去杨天翰的酒吧坐坐,晏凌店面上的事处理得也差不多了,正好有空,就一起过来了。

谁知道好巧不巧,偏偏遇上有人来挑事。

杨天翰是老板,肯定要出面调解,然而对面似乎不肯就这样罢休,三两句话说不清就要动手。

虽然有人报了警,但是等警察过来,两边已经打了一会儿了,杨天翰是beta,身体素质没那么好,自然不敌。

晏凌几人看这些人闹事都闹到哥们儿的店里了,肯定是坐不住了。

那些人酒精上脑打起架来可是顾不上轻重的,现场一片混乱,酒瓶子砸得乒乓响。

晏凌冲在前面,不小心被酒瓶子砸晕过去了。

见晏凌头上冒血,杨天翰他们也赶紧叫救护车,酒保们努力维持秩序。

当时张凯都吓蒙了,他也就是平时口嗨,哪儿见过这阵仗。

说真的,他当时都要以为晏凌被他们砸死了,顿时慌得不行,也没了主意,想着平时余莫逸最是沉着冷静,而且大家还是好哥们儿,这种事怎么也不能瞒着,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余莫逸打电话。

余莫逸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之前约他出来喝酒说自己有私事,后来给他打电话却又不接,张凯心里着急,便给他发消息说晏凌出事了。

余莫逸果真立马回了一个电话打来,张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劈里啪啦跟他说了一大通,对方则一边开车一边问晏凌被送到了哪个医院。

他速度倒是也快,几乎是他们前脚进医院,后脚余莫逸就来了。

因为事发地在杨天翰的酒吧,他这个老板得在现场等着善后,配合警察调查,还得去警局录口供。

裴元明则是万万没想到张凯把余莫逸叫来了,趁着后者注意力都在晏凌身上,便把张凯拉到一边小声询问。

见张凯这样,他倒是也生不起气来,他知道张凯就是这性子,平时咋咋呼呼的,一旦真遇上事儿就得懵。

不过......

裴元明站在病房门口,朝里看了一眼余莫逸的神情,后者紧皱眉头,眼底透着浓重的忧色。

裴元明心底有点不安。

事实上这份不安是从见到江宴的第一眼开始的。

他总觉得余莫逸这样的人,不太喜形于色,有什么想法通常也藏得很深,偏偏找一个对象却和晏凌有几分像,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而且之前明明对于谈论到对象这个问题避之不及,生怕牵扯到他,但后来却又突然带江宴过来,仿佛凭空出现这么一个对象,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而方才见他那么着急闯进来问晏凌在哪里,那样担忧的神色。

裴元明说不好。

或许是这群人中因为余莫逸以前跟晏凌是舍友,关系隐隐比他们这些人要亲近些,又或者是因为其他。

但余莫逸那个反应,依旧超出了他以往对他的认知。

裴元明有些不太好的猜测。

张凯见他脸色不好,小心问道:“老裴,你怎么了?”

“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那么冲动,你别气了。”

他以为裴元明还在因为他做的事生气,连忙保证道。

裴元明叹了口气,“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们去看看晏凌吧。”

裴元明和张凯进去的时候,晏凌已经醒了。

但由于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很是惨白,说话也费力,“行了,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脑袋开了瓢,以前又不是没打过架。”

余莫逸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脑袋上的绷带还渗着血。

他紧抿着唇,神色严肃,带着几分苛责,“你太冲动了,那么乱还冲上去。”

他在电话里已经听张凯说得差不多了,但看着晏凌脑袋上的伤,还是无法克制住情绪。

晏凌微微扯唇,“我不上去,老杨可就遭殃了,他那个身板,哪儿禁得住这么一下。”

余莫逸还想说什么,见裴元明他们进来了,又不再说了。

晏凌见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竟还调侃道:“你们这副兴师动众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挺不过去了呢。”

旁人都还没说什么,余莫逸倒是颇为忌讳道:“别胡说。”

晏凌无奈道:“好好,我不说了。”

裴元明别有深意地看了余莫逸一眼。

张凯凑近了道:“晏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晏凌道:“还行吧,除了疼倒是没别的感觉了。”

“老杨那边怎么样?”

张凯道:“这个你别担心,你给老杨挡了一下,他倒是没什么事,那些人没跑干净,被警察逮住了,回去审讯了才知道是老杨的竞争对手找来砸场子的,现在已经被叫去警察局了。”

“到时候这些酒水设施赔偿和医药费,他们一样跑不了。”

晏凌很轻地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怎么把老余叫来了,”晏凌刚刚已经从余莫逸口中得知是张凯把他叫来的,有些无奈道,“让他又麻烦这一趟。”

“不麻烦,”余莫逸说,“你没事就好。”

晏凌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感觉我现在都能出院了。”

“还是再等等吧,”裴元明说,“医生说你虽然在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最好还是在医院待一晚观察一下。”

“还是不了,”晏凌说,“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多无聊啊。”

余莫逸却道:“我陪你。”

晏凌愣了一下,“不用,我......”

“脑袋伤着了不是小事,”余莫逸用不容置疑口吻说道,“你还是遵守一下医嘱吧。”

裴元明挑眉,挪了条凳子坐在一边,“要不还是我陪晏凌吧,反正我明天没什么事。”

见余莫逸还要说什么,他又道:“倒是你,之前叫你出来玩不是说有私事,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余莫逸神色一僵,猛地想起,自己本该是跟江宴在电影院看电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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