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找不到他了
眼看着单黎要走,余莫逸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上前一把抓住他,苦苦哀求道:“我求你了单黎,告诉我他在哪里!”
余莫逸情急之下手上力道有些不知轻重,把单黎手腕掐青了,单黎痛嘶一声,陆淮见状,一把将余莫逸推开,“你他妈干什么,滚!”
余莫逸被推得后退两步,看到陆淮拿起单黎的手腕看了看,“怎么样,疼不疼?”
他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眶泛着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宴宴他......”
单黎深吸一口气,道:“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余莫逸猛地抬头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管你信不信,江宴说了,他只想走得远远的,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让你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所以即使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了。”
余莫逸惊愕地看着他,随即低声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会......”
“因为他恨你,他觉得跟你多待一秒都嫌恶心,”单黎含恨看着他,“我也恨你,你让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余莫逸喉间剧烈攒动着,眼泪从颊边滑落,“宴宴......他真的。”
他真的走了吗?
余莫逸脑子里嗡嗡的,似乎还觉得不太真实。
他不想死心,但是看着单黎嫌恶痛恨的眼神,他知道单黎说的多半是真的。
就算不是那又怎么样,他做出那样的事,单黎肯定不会跟他说江宴的行踪的。
单黎也不待见他,“滚吧,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余莫逸神色呆滞,看着单黎走上楼,想要再问点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淮拎着他的衣领,低声威胁道:“以后不许来骚扰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陆淮说完,一把将他推开,开着车离开了。
冬夜的寒风狂乱,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泪水被吹开,冷得几乎要冻成冰。
余莫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像是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的,路过客厅的时候,脚下提到了一个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自己下午给江宴买的酸奶布丁,已经被他摔得破碎,沾上地板上的灰尘。
余莫逸抬眼望去,沙发已经被收拾干净,看不出有人睡过的样子,但是他分明记得,江宴在这个沙发上睡了很久。
他还记得今晨离开时,他那双浸在昏暗与雾气中的眸子。
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决定好要离开了。
那时候他看到自己离开的身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呢?有没有一点不舍?
余莫逸这样混乱地想着,不自觉走到沙发前坐下。
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信息素的味道。
目光被桌上的光点吸引,垂眸看去,才发现那是戒指反射的光。
戒指......
玉坠。
钥匙。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了。
好像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给他的也就这三样东西。
余莫逸拿起那个戒指,握在掌心紧紧攥住,胸中被无法压抑的疼痛堵住,刺激得他眼眶泛酸。
此刻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呈现在他眼前,江宴走了,彻彻底底离开了。
他找不到他了......
他踉跄着,从沙发上滑落,跪坐在地板上,喉腔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哭腔。
*
余莫逸病了。
余母从老家过来,原是想来看看他们,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响应。
她特意挑了周末过来。
往常这个时候,三个人都应该在家。
但是门铃声响彻整个楼道,里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余母打开手机,给余莫逸打电话,对面也不接。
又给江宴打,却发现对面是空号。
余母觉得疑惑,还以为自己存错号码了。
直到再三确认,才知道,江宴的号码真的注销了。
她眼皮一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没有这道门的钥匙,只好去叫了物业来开门。
没想到门一打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余母皱着眉,掩着鼻子扇了扇,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她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又知道自己没有走错。
余母走进门,踢到一个酒瓶。
玻璃瓶被踢得往前面滚动了几圈,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这个房子里的空气浑浊窒闷得可怕,厚厚的窗帘紧闭着,透不进来一点光线。
余母打开灯。
眼前一幕让她怔愣在原地。
满地的啤酒瓶和脏污的酒渍,地上蒙了一层灰,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余母感到有些不安,余莫逸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不至于洁癖,但是他的住处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而江宴也不是不讲卫生的人,无论怎么说,都不至于让家里这么脏乱。
余母刚想喊人,却在沙发前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蜷曲的身影。
灰头土脸,毫无形象地蜷在角落,仿若一滩烂泥。
如果不是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余母都想象不到那竟是自己的儿子。
她赶紧跑过去,差点被脚下滚动的啤酒瓶绊倒,好容易才稳住身形。
她从未看到过余莫逸这么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
余母蹲下身,去推了推他,“小余,你怎么......”
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却感觉他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余母惊骇不易,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确定他是真的发烧了。
而她进来这么久,也没有看到江宴和江母的踪影。
想到刚刚播出的那个空号,她直觉余莫逸这样子肯定跟江宴有关,但是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地板上这么冰,又不醒人事,再这么躺下去真的会出事。
她赶紧叫来物业帮忙把他挪下去,送人去医院。
余莫逸觉得浑身酸痛不已,身上使不了劲儿,脑袋也是昏沉钝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他一会儿觉得浑身发热,一会儿又觉得冷,像是冰火两重天,难受极了。
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闯入一个画面,像是在家里的卧室,江宴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额上冷汗频出,嘴唇苍白干裂。
他明显生着病,似乎想要起身,却又因为乏力,刚刚从床上起来,就脱力地跌坐下去,膝盖撞上了床头柜,疼得他眼睛更红了。
余莫逸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揪起,他想要过去扶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像是灵魂一般飘荡在空中,以旁观的视角在看着。
他在四周急切地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帮帮他。
可是眼睛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