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见,与江晚棠的交易
暮色渐沉,皎洁的银月渐渐升起。
江府内烛光摇曳,喧声散去。
苏简言回到婚房时,丫鬟们已经退下了,只剩下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静静坐在床边。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息。
苏简言愣了一会,才拿起床头旁边系着红绳的玉如意,准备掀新娘的红盖头了。
他的手刚伸出,白天察觉到的那股寒意又出现了。
这次的感觉很清晰,就是从新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有些惊讶,这位江家大小姐不简单啊,居然有武功在身,还达到了一流武者的境界。
真是有趣呢...
苏简言顿了顿,还是用玉如意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霎时,一张倾城绝色,带着些许冷意的脸蛋出现在他眼底。
那张红润纤薄的樱桃小嘴正紧紧抿在一起,宛如秋水剪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涩。
这些微表情都说明眼前这个女孩有些紧张。
事实上,江晚棠此时确实有些紧张,在苏简言看她的时候,她也正看着苏简言。
尽管爷爷已经和她描述过这位少年的长相和才华。
等真正亲眼所见的时候,她心跳还是快了一拍,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苏简言便退到桌旁放下玉如意,坐在凳子上主动打了声招呼:“你好。”
江晚棠深呼了两口气,胸膛略微起伏,她起身走到苏简言身旁坐下,语气清冷地说道:“喝交杯酒吧。”
她伸手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主动端起一杯。
苏简言也伸手拿起酒杯,举了起来。
两人有些不自然地慢慢靠近,清晰地感受到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对方的脸颊上。
江晚棠脸红了一下,旋即恢复成清冷的样子。
与此同时,她还从苏简言身上嗅到了一股很独特的气味,微微有些迷离,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当两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又是同时一僵,差点把杯里的酒洒了出来。
僵硬了一会儿,两人才勉强把交杯酒喝进肚里。
酒喝完,江晚棠如释重负地后移了一下,和苏简言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有话对你说。”两人同时开口道。
“你先说。”又是整齐划一地开口,气氛更加尴尬了。
为了防止继续尴尬下去,苏简言连忙伸手示意道:“女士优先。”
这个新鲜的词汇让江晚棠怔了怔,纤细的手指沿着酒杯打转,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有件事我必须与你说清楚,你我成亲,非我本意。”
说着,她看了一眼苏简言,见苏简言神色淡定,又继续说道:“很抱歉,你我虽然已经拜过堂,有了夫妻之名,但仅此而已,你读过书,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苏简言当即回应道:“我想说的也是如此,我与江老,额,我与爷爷是忘年之交,听他说过家中的一些琐事,也听说江家的生意陷入困境。”
“你有经商天赋,家族的生意交给你打理肯定能重回佳境,你无需担忧我会纠缠于你,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待到你稳住江家,你我好聚好散,算是还了每日爷爷赠点心吃的恩情了。”
江晚棠听完这段话微微有些失神,她原本准备了无数的腹稿,还没来得及说,她这位名义上的夫君就先把事情挑明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她立刻警惕起来,“你想要什么?有何目的?”
苏简言举起双手,满脸无辜道:“我什么也不要,你应该听爷爷说过我的家境,他每日赠点心与我吃,这相当于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江晚棠自然是不信他说的,冷冷地看着他道:“赘婿的名声如此之差,就连功名都没办法考,你若无所求,怎会甘愿?”
小丫头的防备心思还挺重,就是苦了我了,还得继续编。
苏简言心中腹诽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有道是,平行的两只眼睛,却不平等看人,长在左右的两只耳朵,却总听一面之词。”
“只有一张嘴,却总能说出两面话。我若与世人计较这些,岂不是要累死了。”
江晚棠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若不是亲耳所闻,她实在难以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一个同岁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爷爷到底从哪寻来的这么一个人啊...
被美人这么盯着看,苏简言有些害羞,故意眨了眨眼睛放电。
江晚棠立刻回过神来,别过头去不看他。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我姑且信你,你我之间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待我维稳家业,我会给你一笔银钱让你离去,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说罢,再次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苏简言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一口饮下,笑道:“合作愉快。”
江晚棠喝完杯中酒后,又看向他,有些迟疑道:“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江晚棠走向床榻,伸手掀起大红被子,露出一抹白色。
苏简言随意瞥了一眼,语气古怪道:“这是...贞洁布?”
江晚棠没有扭捏,径直说道:“是,明日娘亲要看的。今日跟在我身旁的那两个少女,自幼与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我询问过她们,都对你颇有好感,你可以在她们二人之间选一个圆房,以后...”
“不用那么麻烦,”苏简言生怕她继续说些什么,立刻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站起身走向江晚棠,在江晚棠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取下她头顶上的一枚发簪。
“你做什么...”
在江晚棠的惊呼中,苏简言撩起袖口,用尖锐的发簪划过手臂。
殷红的血液瞬间流出。
苏简言将手臂伸到贞洁布上方,任由血液滴落。
血液滴落在雪白的布帛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小花。
苏简言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龇牙一笑,“这样就好了嘛。”
江晚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染血的贞洁布,走到柜子旁取了伤药帮他包扎伤口。
苏简言像乖宝宝一样坐在床边,腆着脸道:“我聪明吧。”
江晚棠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她本想着让苏简言在两个丫鬟之中选一个圆房的,到时候自己也好有说辞。
毕竟丫鬟是不是处子之身的秘密根本藏不住,现在被苏简言这样一弄,所有人都会认为今晚是她和苏简言圆的房。
想到这里,江晚棠气得就想暴打苏简言一顿。
但当她看到苏简言那温和的笑容后,也狠不下心来。
算了,自己也有错在先,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于是江晚棠放弃暴打“夫君”一顿的念头。
等到包扎完伤口,苏简言举起手臂在烛光下照了照,夸赞道:“包扎的手艺不错。”
江晚棠握紧拳头又松开,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见小姐姐生气了,苏简言也不敢再撩拨她了,乖乖在柜子里找了床被褥,直接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