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组

绚烂的神光辐射着整片宇宙，两团光华在碰撞，余波浩荡宇宙边荒，威势横压无垠宇宙，覆盖天地间的太极图已经化作阴阳战衣，附于灵景身上，为其抵挡至尊法则的侵蚀。

万灵开始跪拜，圣人都在祈祷，甚至一些了解秘史的老大圣都在大哭，对着宇宙边荒的方位叩首哭嚎。

荧光自祈祷者眉心浮现、汇聚，宇宙中出现荧光点点，万灵的祈祷与希望一同化作信仰之力汇聚在灵景身上。

大弓铮铮，自星空彼岸悬浮。宇宙中游离的能量、万灵所凝聚的信仰之力逐渐凝实，莹莹烛光将半片幽寂黑暗的宇宙照亮，一支信仰之箭在弓弦之上彻底凝实。大弓满月，等待着汇聚万灵希望的一箭，遨游宇宙，射杀至尊！

仙光亿万缕，于乌蒙蒙的宇宙中，释放不朽的光辉。

……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的结果，只知宇宙边荒再无轰鸣之时，天地开始哀鸣，下起了覆盖寰宇的血雨。

枯寂的宇宙边荒，横贯不知多少星域大小的黑暗裂缝比比皆是，这是那场至尊战的遗留，阴阳太极图彻底被撕碎，化作连黄土都不如的废物，遗弃在枯寂的宇宙边荒；大弓被打成碎片，神韵尽失，化作普通的青铜，飘散在宇宙各处。

边荒身形万千，在探寻着这片战场，试图寻找两位至尊残存的一切。捕捉到一丝微粒的人或生灵都在欢呼，似乎忘记了曾有一位生灵守护了宇宙众生，抵挡住了一位极尽生华的至尊。

“这...这是那位至尊器的碎片！”一道颤抖苍老的声音响荡，老人捧着手里的青铜片声泪俱下。

面容苍老、气血枯竭的圣人王将手中的青铜片托起，像是在举托世间最神圣之物。青铜片的神韵道则已经被至尊法则磨灭，如今也只是一块比较坚硬的铜片，而老圣人王将其跪俯举托。

他是知晓一些秘幸的，他知道自己为何还可以漫步在宇宙中。若无大弓之主的舍命相阻，黑暗动乱必将席卷宇宙，万灵必将恸哭。

“可否将青铜碎片给我？我愿拿十株药王相换”老圣王听闻停止了哭泣，看向了声音来源。

“这是那位至尊遗留之物，哪怕我已经快要死了，也不会为了续命而去玷污那位至尊所留之物。”老人摇了摇头起身欲离。老人是位气节高尚的长者，他不会将大弓碎片易出，不会因为性命将衰而换取生的机会。

“我是他的弟子”路明非指间小钟勾勒，汇聚着浩瀚的精气神。

外界不知灵景生死，而他却清晰的知晓这场至尊战的全貌。阴阳太极图包裹灵景的拳头，将紫虚至尊的仙台砸的倾塌，而紫虚至尊的道与法侵入灵景的五大秘境将灵景身躯搅碎，仅剩一点元神仙光。

灵景的元神之光被紫虚至尊掀起的宇宙罡风彻底吹灭。紫虚至尊想要汲取人世大药，可仙台倾塌，再加之极尽生华已经结束，迈出第一步时便带着不甘与惊慌化作宇宙尘埃。

可悲的是九年血雨是为紫虚所下，而非灵景。他不是至尊，天地不会为其哀鸣。

“你...”

老人信了，眼前之人须发皆白，仅有外露的脸颊可以认出，这是一个少年人。而法不可轻传，精气神所化的小钟也是与先前显化于星空的小钟相同。

最终老人将青铜片送给了路明非。拒绝了那十株药王，那会玷污灵景的伟岸。

得道大弓碎片的路明非将一滴本命精血留给老人。将生的希望赠给老人后，周身亿万乳白符文跳动，拱卫着路明非，消失在宇宙边荒。

路明非出现在破败不堪的黄泥观，推门而入，亦如往昔，只是那道高大身影不见了。一枚玉简放置于石墩之上。拿起玉简，金色的文字烙印其上。字迹秀气、林雅。

“小道士，你的走的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了???。

我也不是庸碌之辈(??`?′??)！我在星空游历了好久好久，要谢谢你的镯子啦~救了我好多次（づ￣3￣）づ。

熊大我在紫薇领走了，你的名声可真好呢~???

宇宙所发生的事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羸弱(..??-??..)！我来到了这里，可是这里没有你。所以...我决定游历星空！完善己身道路！，下次再见之时不知是何年月？

要笑笑哦~”

娟秀的字迹，调皮的内容，还有玉简展开掉落的木簪子，彰示了所留之人的身份。

拿起木簪路明非看着出神，这是灵景随手折枝给其刻造的，如今回到了他的手上。

当时只道是寻常

路明非将簪子紧握于手中，来到黄泥观后，走到一处草木突出的地方。万千青铜片漂浮、汇聚，拼凑成一张青铜大弓。威严依旧，只是神韵已失。

“师尊啊，我走遍宇宙将这张弓重新拼凑。我想寻找你的痕迹，可是我寻遍无垠星空，却连一丝血肉甚至衣物都没有寻到，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路明非抱着大弓自言自语。他已经一百多年未进分毫，一直在游荡宇宙，寻找着灵景的一切。

灵景元神之光熄灭之时，路明非眼前的光景重新回归黄泥观，他目睹了一切，可却毫无办法。他没有哭，只是头发在一瞬间白了起来。

自此，他放弃了修行，化作游荡宇宙的行尸走肉，寻找着灵景的一切痕迹。

“还记得我当初见到你的时候，还想把你搬出去安葬，那时候我慌忙的磕了三个头，后又赐我灵宝之名，当时为我拦下诸多大人物……”路明非说着说着眼泪决堤般流出，滴在青铜弓上。

怀抱着青铜弓抽泣，夹杂着哭腔诉说着陈年往事。

“师尊，我跟你说……啊！”路明非终究是压不住了，抽泣变成连绵不断的泪滴。泪珠将弓身打湿，哭声将飞鸟惊飞，声声泣血。

哭声回荡了九天九夜。路明非起身抹了抹哭红的双眼，将道袍脱下，垫在地上，将簪子与弓放下，之身走入林中。

路明非手里拿着一块扁平石头，扛着一株小树，背着树藤自林中走来。磨石、除枝、捆绑，一个原始的锄头被做了出来。将长在师爷土包之上的杂草清理干净，重新堆砌一座土峰。

路明非对着土峰祭拜，挥动手中锄头，刨出土壤。一座空坟被路明非挖出。取出一个竹篮，将道袍上的浮土除净、叠好。将青铜弓、道袍、木簪置入其内，再将一张巾布附上。

路明非挥动锄头，土壤砸在巾布之上，很快就被覆盖。许久过后，又一座土峰拔地而起。

“师尊，弟子的血会一直滚烫！”路明非对着属于灵景的土峰跪拜。

路明非起身，拍去身上浮土，回到黄泥观中，盘坐于蒲团之上“我的路已经在这一百多年内凝聚出来，法也拥有了雏形”

路明非心神沉入，白线金符绘制的阵图出现在路明非的头顶，四柄澄黄杀剑沉浮于阵图四角，亿万符文烙印其上，道音铮铮作响。

随着路明非的沉寂，阵图与杀剑开始虚幻。长剑的剑锋之处开始消弭，每消散一厘便会有一抹精气钻入路明非眉心。

随着四柄杀剑尽数化作精气，回到路明非的躯体，阵图也开始分散，白线开始缠绕，金符开始重合。白线缠绕金符，金符被吞没，白线也重归混沌，化成一团雾蒙蒙的灰气，归入胸膛。

路明非的图与剑并非是仙金神物所筑，而是以人体三宝中的精、气所化，随着他的生命蜕变，图与剑也会越来越强，而如今还差“神”。

“精”蕴锋芒，一分为四，镇压四方乾坤，破开一切黑暗，镇压浩大动乱，代表着无匹的攻伐。

“气”覆盖辐射整片寰宇，白线金符由“气”所化，牵动万灵之力，调动宇宙本源力量，化为己用，代表着所覆之处皆为我有。

而如今仅差的“神”路明非决定化作一柄独立、神只完整的剑——青萍

眉心乌光闪烁，人体的众妙之门开始发出莹光。乌光开始笼聚、凝实，悬于眉心三寸，一柄剑胎开始铸就。乌光与青莹打磨着剑与剑鞘。

乌光将剑鞘与剑身染的皂黑，青色的荧光勾勒成一朵青色莲花，攀附在剑鞘之上。

“神”彻底显现人间。

剑长三尺六寸五分，剑身与剑鞘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

器已圆满，经与法还在完善。

他于阵之一道经天纬地，在寻找灵景痕迹的一百多年，他明晓了自己的前路，确定了自己所创的经与法。

阵——包罗万象，世间万物无所不有。宇宙之中一切皆是阵的雏形，只需稍加点缀便会成型。天地大势为阵势，亿万繁星是阵眼，宇宙万灵为阵基，人体宇宙为万事之初。

他想要既能够化作大阵，一切为吾所用，又不局限于“阵”，将金符融入白线，使“气”化为混沌，凝为一体，化作混沌丝线，神形万千。

精气神分分合合，此法若成，是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