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当三无少女遇到了面瘫
“没别的说了就这样开始吧。”他们听见楚子航又说话了。
“好。”三无少女说。
“言灵·君焰。”楚子航说完，低沉的吟诵开始，节奏越来越快，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序列号89的……君焰。”三无少女喃喃，“很可怕的言灵。”她想起来在那被削平的山脉中决斗的二人，那个七八岁的小道士也是用火的，紫色的火焰将他烧的破烂不堪。
“那不是言灵，我无法复制，可...”三无少女喃喃，少女开始吟唱，空灵的吟唱和楚子航的一模一样，渐渐追上了楚子航的唱颂，甚至压过了他。
“——轰”
赤红的火焰附着在楚子航的手里，熊熊燃烧，若隐若现的嘶吼声在火中焚烧，君焰攀上了村雨的刀锋之上，狭窄的图书馆中温度飙升。
“没想到你的言灵也是君焰。”楚子航说，紧握村雨静待着三无少女的吟唱。他期待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决。
“算是吧。”三无少女说，澄黄的火焰顺着双臂蔓延，为小臂铸就了一副灼热的铠甲。
“这里的藏书很珍贵，可以尽量避开吗？”楚子航说，手中村雨挥舞，朝着少女的面门劈去，留下了艳红的划痕。
“要是这样大开大合那可能就抱歉了。”少女抬起右手，拍打在村雨的刀身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飞溅的火花像是被击飞的铁水，炸开一幕火树银花。
“那就去大厅吧，那里的空旷，很适合你我。”楚子航说，手中刀拳并用，大开大合，舍弃了一切防御，奔着三无少女的要害攻去。
“好。”三无少女说，借着抵挡楚子航攻伐的间隙向着大厅退去。
“再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不是以敌人的身份，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楚子航说，双手流火附着，少年宫的所学的剑法被他发挥到了极致，“我会请你吃一家我经常去吃的卤大肠。”
“谢谢，会有下次的。”三无少女说，小臂弹抖，每一下都精准的落在刀锋的薄弱处，溅射出两种不同颜色的花火。
楚子航不在说话，手中长刀夹带着炽热的高温，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少女攻去。
……
13号站在人群里，此刻他是个带着口罩的助理实验员。讲台上的帅气老头和这里面科研人员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一路上真是太顺利了，路标指示牌非常贴心。他激动的有些喘粗气，不是他们说的科学史上的伟大一刻，而是……500万美金。
迄今为止一切顺利，在这间玻璃构成的密封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激动莫名，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助理实验员，他甚至揭开面罩喝了一杯庆功的香槟。
他是个随性的家伙，人家点头他也点头，人家鼓掌他也鼓掌，人家喝酒他也喝酒。
他的心已经被500万美金占满了，口罩下的笑容也是再为佣金到账那一刻的欢呼做预热，至于说的什么，他只听见了什么什么伟大一刻，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现在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凑过去“肉眼观测”那个铜罐，以便回去写报告。
“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负责器材的人进入，其他的交给机械设备。”昂热校长转向13号，带着期许的表情，“准备好了么？”
“啊？准备好了！”13号一愣，他刚才满脑子都是佣金到账的美好生活，那注意到这个帅老头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不愧是学院的精英！”昂热校长让出一个身位。
低温舱门滑开，液氮蒸发的白汽涌出来扑在面罩上，13号觉得一阵阵的冷。
低温舱里所见都是白色，脚下弥漫着液氮蒸汽。荧蓝色的灯闪烁着，正中央是那枚椭圆形的石英玻璃腔，里面巨大的铜罐。
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目光不能及的远方传来低低的呼唤：“哥哥。”
“唔。”13号甩了甩头，“一个蛋……还是黄铜的。”这样的报告会值500万美金？13号有点犯踌躇，有点不现实，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后面几十双眼睛看着他，再这么盯着目标发愣，迟早会露馅的。
13号快速地思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得用500万美金来换它的情报？”
他忽然间领悟了，“对！他们在乎的不是这东西的外壳，是里面的东西！”
“难怪指示说要用肉眼直接观察，破釜沉舟了！往里面扫一眼！”13号横下一条心，“妈的！干啦！”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身上的实验服，飞身跃到操作台上，踮起脚尖往缺口里张望。
黑漆漆的缺口，像是一眼时光的井。
“哥哥……哼！”
“翁——”
13号的脑袋嗡的一声那声“哥哥”的主人好像要对他说些什么，可却只有“哥哥”传出，还有后面那声略带痛苦的闷哼。
“谁在……说话？”13号整个人晕乎乎的。
“不管了！”13号心一狠，“不怕死的都给我举起手来！”他把散弹枪抽了出来，转身对准强化玻璃屏外那帮目瞪口呆的研究人员。
校长愣了一瞬，立刻高举双手，看来是个识时务的老家伙，研究人员们眼睛里写满“我不相信”，但也跟着校长纷纷举起了手。
“就这样吧，报告上加一句说通过缺口观察内部，没有观察到任何东西。”13号想，“只是好像……有人在里看了他一眼。”
“哥弟情深啊。”路明非的指间悬飘着一个枣子大小的光团，里面是一个穿着汉朝素服，生的白白嫩嫩的少年。他蜷缩成一个团，嘴角微扬，像是正在经历世界第一的美梦。
这是铜蛋子里生灵的‘真我。’‘真我’现在沉浸在梦境里，他之后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会照进现实，会按照他原本的生命轨迹前进。
那具躯体也会随着梦境的进行，在梦里被他操纵，带着他的意志去找他的“哥哥，”然后惨烈的死亡。青铜与火之王的辉煌则会被母亲当做睡前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昂热啊。”路明非看着那个略带滑稽的帅老头，“你才是那个心里蔫儿黑的人啊。”
……
“你这是报警么？你当我在抢劫24小时便利店？”13号恶狠狠的说。
就在刚才，一名研究人员忽然揭开了操作台上的透明塑料盖，一手拍下里面的红色按键，让这里进入了封闭模式。这一听就是要关门打狗。呃……把自己形容成狗好像有点……
13号中文词汇有限，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情况。
“F＊＊k！”
他不敢赌被水泡湿的子弹，要是绝境，这把没有子弹的霰弹枪可能会给他带来奇迹。
他上前一脚飞踢，把那个家伙踹翻，同时带倒了七八个研究人员。趁着混乱，13号掉头狂奔出实验室。
背后“啪”的一声，13号回头，回头看见一只灰锡瓶子从口袋里跌落出来，在地上滚动。飞脚的时候太用力了。
那是雇主在行动之前寄给他的装备之一，只是叮嘱随身携带，没有说明干什么用的，看起来是个古物。他犹豫了短短的一秒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回头去捡这没用的东西，于是掉头向着通道尽头狂奔。
“阻止他！”昂热校长大喊。
研究人员们惊醒过来，向着外面蜂拥而去。原本的座无虚席变成了空无一人。
低温舱门的阴影里，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只有他在叹息。“就这样任务失败了？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啊。”他轻声说。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拾起13号留下的锡瓶，走到石英玻璃腔边，把一张黑色卡片插入操作台上的卡槽中。
“此操作将导致龙穴的开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存在苏醒可能。操作禁止！操作禁止！操作禁止！”诺玛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上方，蜂鸣声大作，警灯全部亮起，红色的光卷过整个实验室。
“保持安静，诺玛，这是我们见证神迹的时候。”那人拉下手阀，切断整个实验室和诺玛的通讯。
主电源被切断，诺玛的声音消失，灯依次熄灭，只剩下自带电源的警报蜂鸣，警灯旋转。
黑暗中流淌着警灯的赤红色，仿佛岩浆的赤红色，血液的赤红色……末日的赤红色。
照亮那人没有表情的脸。
他手中的利刃猛地插入石英玻璃腔的厚壁，一刀切断灰锡瓶子的瓶颈，把断口对准裂缝，灰锡色的液体顺着刀痕进入石英玻璃腔内部。
那个人把刀收入袖口里，退出低温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