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牛B吹大发了

老城区的郊外，这里是轻工业聚集地。

四周都是低矮的铁皮房，不时有轰隆隆的机械声音响起。

现在正值下课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成群结伴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靠近居民住宅区的位置，有一圈低矮的围墙，围墙外种着一排绿意盎然的竹子，和周围嘈杂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围墙内，有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

房子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门窗都是老式的木质结构。

“到了。”

两人站在一块褪色的牌匾下。

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毓英教育”

林长风推开生锈的大门，走到门房探了探头。

里面没有人，木质家具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校园里的小操场杂草丛生，一副荒芜的景象。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会不会放学了。”

叶染染本想说是不是倒闭了，又担心影响林长风信心，才临时改了口。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沿着一楼的走道从头走到尾，一个人都没有瞧见。

此时，天色已渐黑，一栋废物的空无一人的学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各种校园怪谈。

叶染染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小手扯着林长风的衬衫后摆，紧张兮兮。

林长风转身时看见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心里不由得一软。

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了叶染染小巧的手掌，轻声道：“别怕。”

叶染染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楼下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温存。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二楼探出头：“有什么事情上来说话。”

两人拾阶而上，在二楼的教室里找到了老人。

教室没有开灯，老人坐在学生坐的课桌前借着夕阳所剩不多的余辉写着什么东西。

老人稀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衬衫的口袋上方佩戴着党徽。

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给人饱读诗书的感觉。

老人抬起头看向两人。

当看到林长风手里提着的烟酒时，温和的脸庞瞬间拉了下来：“我这里不收东西，带走带走。”

得，还没开口就把人得罪了。

林长风讪讪地将东西放在门外。

真的给广大穿越者丢脸了，不仅没有虎躯一震四方来服，反而处处吃瘪。

“老爷爷，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温婉大方的叶染染上线了。

老爷子对叶染染的态度跟对林长风的态度完全天然之别，他笑呵呵道：“走喽，他们都走喽，就剩老头子一个人喽。”

他虽然在笑，眼里却满是落寞。

叶染染拉过一把凳子，坐着距离老人一米开外的地方。

她坐的规规矩矩，就像回到了曾经的教室里。

很快，教室里就传来了欢声笑语。

通过聊天得知，这个老人正是这里的校长。

老人姓林，是林长风的本家。

他原本是汉南师范学院的教授，一对儿女都出国了。

老人退休后，舍不得离开自己站了一辈子的岗位。

于是拿出所有积蓄回到自己的家乡创办了这间课外补习机构。

按照老人的本意，是想直接成立一间供务工人员子女读书的小学。

但奈何硬件设施不够，最后只能帮学生们补补课。

其实，以老人的声望地位，学术素养，退休后有很多名牌大学拿着高工资，争着抢着要反聘他。

却都被他拒绝了：“老喽，不想动喽。”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舍不得那群衣着总是沾满污渍的孩子。

最重要的一点，会教书不等于会经营企业。

私人教育机构不像公办学校那般有各种补贴。也没有编制，自然吸引不到优秀的老师。

加上老人过于理想主义，只收取了微薄的费用，遇到家庭困难的孩子则直接免费。

人心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听到别人家可以免费补习，一些家长也就有样学样。

导致原本就入不敷出的收入更是雪上加霜。

补习班原本的老师大多是老人的学生。

也只有他们，才能忍受着微薄的收入日复一日的进行着辛勤的劳作。

还是那句老话，再崇高的理想也填不饱肚子。

当激情冷却，现实生活的残酷一点点摧残着老师们的心灵。

看着原本不如自己的朋友、同学，一个个过得比自己好。

同时，还要面对他人不解的目光，家人们的压力。

老师们一个个离开了，他们大多都是默默离开的，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一个逃兵不配享有任何荣耀。

直到上个月，学校里的最后一名老师也离开了。

他离开时，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了下来。

即便学校还拖欠着他几个月的工资。

老人一个人无发应付那么多调皮捣蛋的孩子，他病倒了。

家长们一一领回了自己的孩子，只有寥寥几人到医院探望过老人。

故事讲完了，老人斜撇了林长风一眼：“有什么事说吧。”

林长风看着窗外，声音有些低沉。

“我想让这座学校重新热闹起来。”

“未来，我想建一百座、一千座、无数座这样的学校。”

没有强行煽情、没有任何夸张的语言，没有任何谈判技巧。

林长风如实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平白直叙的说了出来。

老人扣上了钢笔帽，第一次抬起正眼看向林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