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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那模样可做不得假

回到黄花村,天还大亮着。

离着老远,旺财就从家的方向狂奔而来,围着孙宏的自行车又蹦又跳。

孙宏低头看了一眼追着自行车跑的灰色大狗,笑着赞赏了一句:“这狗真不错!”

旺财如今已经过了尴尬期,整条狗褪了一层灰呛呛的绒毛,如今从外表上看,一身油亮的灰黑色背毛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散着光。

它一双耳朵机敏的竖立着,大嘴叉子又长又宽,一双圆鼓轮滚的眼睛神采奕奕,确实是一条难得的好犬!

“汪——汪——”

似是回应孙宏的那句夸赞,旺财咧着大嘴朝着孙宏的方向叫唤了两声。

声音粗犷浑厚,惹得黄花村里其他的狗也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白鸿冰听到动静,从院门处跨步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帆布衬衫,一头浓密的自然卷扎成了一个低低的辫子垂在肩上。

中分发缝两边带着弧度的刘海,让她看上去格外温柔妩媚。

“然然!”

白鸿冰弯着一双明亮的杏核眼朝着两人方向迎了两步,吓的孙宏赶紧捏住车把手上的刹车,生怕自行车停的不及时再碰到对方。

等自行车停下,白鸿冰早就小跑过来。

她伸出胳膊抱起坐在后座上的白岁然,凑到对方的脸颊边就吧唧吧唧亲了两口。

“妈的好闺女,可想死妈妈了!”

白岁然也抱着自己妈妈的脸亲了一大口,然后抬手摸摸白鸿冰高挺的鼻梁:“妈妈,还疼不疼?”

“不疼了,已经好了。”

白鸿冰骨折的鼻梁如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鼻梁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不过她也不在意,如今日子过得顺心,她也早将老徐家那些糟心的事扔在了过往的岁月里。

蔡玉芝也听见动静从门口走了出来,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三人,自己闺女抱着孩子,而孙宏就站在她们两人身边,目光缱绻温柔的看着两个人。

蔡玉芝心下说不出的满意。

小孙这孩子,眼睛里面都是自家闺女,那模样可做不得假!

“汪~!”

被无视的旺财不乐意了。

抬起两只前爪向上一够,咬住白岁然的衣角就开始哼唧。

那声音,仿佛是受尽了冷落的小媳妇,与刚才发出豪迈叫声的它判若两狗。

“哎呦,你这家伙,别给然然衣服扯坏咯!”

蔡玉芝赶紧过去,伸手拍旺财的狗头。

然后又回头对着孙宏说道:“小孙啊,别跟这站着了,赶紧进屋,饭都好了,就等你俩回来了。”

跟白鸿冰周六回家不同,戴晓芳和陈文秋每周六都会去市里,白林燕和白林梅放学也会直接到店里。

一来是店里忙活离不开人,二来妯娌两个也喜欢周日到市里去逛逛溜达溜达。

所以今天白家,除了白喜刚老两口,就是白鸿冰母女和孙宏在。

虽然人不多,但饭做的可不马虎。

白鸿冰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一兜子鸡蛋,孙宏又去了肉联厂,找熟人买了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来。

猪肉和鸡蛋都是稀罕吃食,特别是猪肉,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蔡玉芝也不含糊,将两条肉全都切成麻将块大小的方块,先在锅里煎硬了几个面,又起锅烧油炒糖色,放进肉块翻炒之后,加了切好的土豆块,炖了一大锅的红烧肉炖土豆。

蔡玉芝又切了葱花,打了一大盆鸡蛋,将葱花加到鸡蛋里打成蛋液,炒了个大葱炒鸡蛋。

又将家里腌的酸菜拿出来一颗,炒了一个渍菜粉。

最后还炸了一盘油光铮亮的花生米端上了桌。

这样的席面,一般家庭不年不节,可是吃不上的。

孙宏在外屋地洗过手,跟着白鸿冰进了大屋。

屋里白喜刚正在摆碗筷。

孙宏见状,赶紧大步走了过去,从白喜刚手里接过碗筷道:“白大爷,给我,我来摆。”

白喜刚也不争,笑呵呵的又转身从炕边的桌柜里够出一瓶二锅头放到桌上:“哎呀,你们天天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都闲的浑身刺挠的慌。来,小孙,我家老二老三都不在家,让大冰陪你喝点。”

孙宏摆好碗筷,又去接白喜刚手里的白酒瓶子:“白大爷,不用陪,我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他是怕白鸿冰喝醉。

白喜刚自然明白孙宏的担心。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孙宏,笑笑摆摆手:“没事,让大冰喝点吧,她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喝点酒晚上睡个好觉。”

白喜刚都这么说了,孙宏也不好拒绝。

倒是一旁的白岁然心里都快要笑出花了。

怕是这孙宏从来没见过自己妈妈喝酒,所以才这么说。

要知道,白家人都好酒,也能喝。

在白家,酒量最好的,根本就不是白喜刚和他三个儿子,而是平日里滴酒不沾的白鸿冰!

上一世在云港市,不是没有人打过自己妈妈的主意。

有一些心眼不好的,打着交朋友的旗号,约着自己妈妈出去吃饭,饭桌上二两杯里倒上满到杯口的白酒,美其名曰“感情深一口闷”。

直接干一杯,说是给自己妈妈打个样。

目的就是想将人灌醉。

只可惜了,白鸿冰连喯儿都没打一个,端起面前三杯白酒,直接灌下了肚,喝完还朝着那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杀人诛心一般的来了一句:“在我们家,都是男人随着女人喝,这样还是我来打吧!”

结果可想而知。

对方硬着头皮喝了两杯,第三杯刚喝了一口,转身就以喷射状的形式吐了一地。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酒桌上跟白鸿冰呜呜渣渣。

白岁然知道,那些年,自己母亲带着自己和姥姥在云港市无亲无故的讨生活,有些应酬是避免不了的。

而妈妈心里也明白,很多人都抱着一些肮脏龌龊的心思。

可有的人得罪不了,也不能撕破脸面,她只能用这样迂回的方式,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白岁然心中不免对孙宏生出了些同情来。

要知道,上一世就连白岁然这辈儿的姐妹几个,也都称得上是酒缸里泡大的。

怕是孙宏那点酒量,在白家敞开了喝的话,也勉强能跟她们几个小孩坐上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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