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你去蹲笆篱子
“你胡说八道!你说那包袱皮儿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啊?再说了,就算是你家的,那谁知道是谁扔在我家柴火垛子里面的!”
赵老婆子到底年纪大,吃过的饭多,此时生出了急智,咬死也不能认。
白岁然哪管她认不认,反正现在有撑腰的在,她怕个啥?
她的手紧紧扯着白鸿波的手,还有些微微哆嗦,咽了口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朗声说道:“你闺女亲口跟我和我三姐说的,给大江哥说亲,下聘下了三百块钱的,还有余富盖房子的钱!”
“那咋啦?我们家的钱,你管得着吗?那是我男人家给凑的钱!”
邹二玲尖声打断白岁然的话。
白岁然哼了一声,不搭理她继续说道:“如果那钱不是你们家拿的,那我们不过捡一块布,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的出来抓吗?你们就是做贼心虚!不敢认也不怕,我们就报公安,到时候让公安同志来查案!五百块,够判你们的了!”
赵老婆子一听公安两个字,吓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呜呜嗷嗷的开始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白岁然倒是没听清楚。
白鸿波大概也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恨的牙痒痒,伸手就要扒拉开白岁然去揍这邹二玲。
王国江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脸急色的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挡住白鸿波的去路,语气恳切的说道:“二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先别生气,咱们两家是亲戚,有啥事咱们关上门家里说,要是……要是真是像小岁然说的那样……我……我明天就去西林村退了亲事,把钱要回来还给白家。”
这么一闹腾,周围离得近的邻居听到动静,已经有打开门朝这边看的了。
白鸿波伸手一巴掌拍开王国江的胳膊:“小兔崽子,你算个啥玩意,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白鸿雨这两天也一直憋着气,想着自己跟二哥天天晚上顶着刺骨寒天的风拼命赚点钱给老爹看病,结果钱竟然便宜了大嫂的娘家,纵使他再圆滑,也忍受不了了。
他抬手一把就住邹二玲的脖领子:“你他妈敢上我家偷钱,还敢动手打我闺女?走,我今天就给你送到公安局,让你去蹲笆篱子!”
“不是我!我没偷!我啥都不知道!”
一听要蹲笆篱子,邹二玲吓的魂儿都要飞了。
她双手死死抠着白鸿雨的手,声音尖厉的吓人:“是我姐,我姐拿给我的钱,我啥都不知道!”
白鸿雨一听,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回过头去看白鸿波。
如果是邹锦英拿走的这个钱,要真闹大了,那可真是光着腚拉磨,转着圈的丢人了。
四里八乡的人要是知道了,谁会说是邹家的闺女偷钱,都会说是他们老白家的儿媳妇手不干净!
白岁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她鄙夷的看向邹二玲。
果然这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主。
大舅妈挖空心思补贴娘家,真出了事,她们一点都不会犹豫的就将她推出来顶雷。
不过钱肯定是大舅妈从姥姥屋里翻出去的,这点毋庸置疑,邹家人还没蠢到上门偷钱的地步。
“二舅,你先别动手,到底要咋办,还得听姥姥姥爷的啊。”
最主要的是当事人现在都没在现场,现在这样就给对方定下嘴来,以后真说道起来,也落人把柄。
不如等晚上大舅一家回来,看大舅妈跟邹家狗咬狗。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大舅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得知自己媳妇将自己父亲治病的钱偷走贴给娘家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作何反应。
白鸿波看了一眼白岁然,然后抬头瞅着还挡在他身前的王国江,冷哼一声,眯着眼睛说道:“行啊,老三,你领着小崽子们回家,等咱爸咱妈回来,把事情跟他们说说。我就在邹家看着他们,等我那好大哥好大嫂回家!”
赵老婆子还想反驳,王国江立马同意说道:“二叔,咱们进屋说。”
白鸿雨手上用力一甩,将邹二玲甩了个趔趄:“姓邹的,我白老三不打女人,但你给我闺女这个嘴巴子我不算完,咱们晚上算账!”
他说完,也不理会周围已经探出头看热闹的乡亲,招呼着白岁然,拉着自己闺女,过去重新挎上驴车,一脸愤然的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岁然才看见一个灰不出溜的肉团从自家方向努力朝着这边跑来。
“旺财!”
白岁然小跑了几步迎过去,一把将狗子捞起来抱在怀里。
刚才闹哄哄的没看清,现在再看旺财,脑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一块皮,殷殷血迹粘在毛上,看着就觉得疼。
白林梅原来也没怎么喜欢狗,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倒是对旺财关心了几分。
她也跑过来,拿手指头摸摸旺财脑袋上的伤口:“这肯定是刚才整的,走,回家,给它上药,它可是咱家的英雄!”
白岁然抬起头,看向自己三姐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颊,心疼的想伸手去摸摸,又怕一摸再碰的三姐更痛,只好朝着她的脸轻轻吹了吹气:“呼~呼~三姐,吹吹就不疼了!等下回上市里,我给你买头花!”
“真的啊?你哪来的钱啊?”
白林梅眼睛一亮,高兴的就要咧嘴。
可惜她这一动作,牵扯到肿胀的脸颊,瞬间又疼的哎呦哎呦直哼哼。
一对头花三毛五,能买三根中华铅笔还能剩下两分钱,而普通的一根铅笔也就两分钱,许多家里的孩子都舍不得用,往往剩下一小段,还要找纸壳子绑在铅笔头上继续用到实在捏不住了才行。
所以能戴头花,对于小姑娘来说,跟后世拥有奢侈品没啥区别。
“过年时候的压岁钱,我没花。”
白岁然没说,这钱是自己母亲上京都市之前留给自己的。
她现在不是一个小孩子的灵魂,对于一些吃的喝的用的,其实没有太大的欲望。
所以这个钱,一直都放在小屋炕琴的抽匣里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