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完美的皮囊;宋文殊的献礼
而谢玉青,又有何来献?
众人纷纷看向最后头的九皇子,只见他面上多了几道污痕。
有些许狼狈。
“儿臣……”谢玉青走上前撩开衣袍,半跪在地上,作了一揖。
朗朗一笑,好不明媚,意气风发。
“儿臣自当是有的。”他顿了下,命人将架子抬上来。
只是此物上掩了层红布,颇有几分神秘。
谢玉封不由蹙眉,他与谢玉青早在半道上就分别两路,谢玉青的动作自由其他皇子们查探,用不着他。
红布之下……
却是谁也未曾听闻。
其他几位皇子也是面面相觑,心中懊恼。
见长春抬眸朝中间看去,江伏虞知她是起了兴致。
“想知道是什么?”
江伏虞拉过长春的手,往狐裘中塞了塞,眼中有笑意,“应当是比大皇子的物件要重些。”
说到此处,他忽然又凑近了点儿,几乎是贴到长春的耳朵根上。
“味道腥臭至极,前臂健硕,又无耳状凸起,模样瞧起来,像是只……狸猫。”
“狸猫?”长春抬起手臂,遮掩住面部。
耳朵被江伏虞吹的发烫,这面上自然也是。
哪里有半点凉寒。
听得出来江伏虞是在逗她,长春鼓着嘴巴,竟也大起胆子来翻了一眼。
“于此相比,确实是强了些。”长春将两只手重新揣回江伏虞膝上的棕毛中。
什么狸猫。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怕是只老虎才对。
皇帝眉目轻挑,显然是看出来了台下为何物。
只依旧耐着性子,不忍驳了谢玉青的面子。
右侧的苏贵妃到底是跟得皇帝时日最久,只方才一个动作,便知晓他是何意。
“小九。”苏贵妃捏着帕子,瞧着台下跪着的谢玉青,“还不快起来,将红盖掀开。”
嫔妃们眼观眼,只得在心底边暗骂着,哪里能真的说出来。
除了朝着冷风中出口浊气,什么也做不了。
皇帝子嗣众多,可也不是任谁个都能生的,就算能生,活到成年之后也未必能有几个。
宫中公主尚且有二十多位,最小的年纪两岁。
九皇子如今已过及冠之年。
又岂是他们生不出来个皇子来……
长春今日也不全是闲着,私下对着周边的人儿,都认了个大概。
上头说话的那位,她就记得,记得是才入场时,江伏虞同她介绍过的那位苏贵妃。
听着声音这般温雅,长春又忍不住朝上头看了眼。
与苏贵妃对了个巧。
“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模一样。”长春点了点头,便别开眼去,低着头朝江伏虞轻声说道。
“苏贵妃,是个妙人。”她不大会夸人,那些个貌比天仙,倾国倾城等言语,用在苏贵妃身上,都觉得是俗了。
当是妙字能解。
长春叹了口气。
这等之人,却要身处这宫墙之中,与三千尔尔一同争宠,只为一个人。
一辈子也出不来几次,见不得几眼山河千千。
这些话她不敢说,只是有些遗憾,随后又随着众人的视线抛之脑后去了。
没往心里去。
江伏虞说的不假,红盖之下确实是只成了年的雄虎。
眉心处正中一箭,刺穿脑后,尾端的血渍似乎早已被冻结,硬邦邦地挂在箭矢上。
不得不说,这箭术确实惊人。
就连皇帝也是眼前一亮。
“一年不见,小九倒是学会谦逊了。”皇帝哈哈大笑。
眼底除了有些惊艳之色外,倒也没有过多的震惊。
谢玉青喜好箭术并不是什么隐秘,光是府上的老师都有五位,谈不上藏拙。
红盖被遮上,四肢僵硬的雄虎被抬了下去。
谢玉青走上前去,命人朝皇后与苏贵妃的方向个奉了只红狐。
毛色纯正,犹如枫叶。
这事,叫谢玉青做的绝了,挑不出任何不妥来。
“儿臣本想猎头活的来,不曾想,还是武力欠缺。”
谢玉青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箭支射中了眉心,才没坏了这副好皮囊。”
“儿子见这雄虎毛色顺滑,正巧给父皇做件地毯。”
若是这箭支落在了别处,倒没什么可值得夸赞的,可这不偏不倚,确实是下了点功夫。
无论是这副完美的皮囊,还是谢玉青所说的内容 都深得皇帝的心。
至于鹿与虎,谁与谁得喜,自不难看出。
谢玉封松开紧握的拳头,什么都没说,待几位皇子都一一展示所猎之物落座之后,这才回复寻常。
甚至有两位皇子只猎了几只野兔和鸟儿,好在有仆从跟着在后头,捕了些别的,充当数量。
别说是皇帝,就连是自个儿,都看不下去了。
往年谢成活着时,都是到了一半儿皇帝就不命他们展示了,这今年……
饶是变,也变不出来啊……
——
天色渐沉,眼看就要看不清十步之外的马球了,宋文殊这才携着洛粥粥往这边走。
“王妃娘娘,瞧瞧文殊给您带些什么过来啦。”洛粥粥比宋文殊活跃的那是不止一星半点儿。
见到了长春人,立马拉着别扭的宋文殊行了一礼,朝长春卖了个关子。
三人年龄差的不大,除礼数外,倒也觉得有几分亲近。
瞧着宋文殊双手背后的动作,长春眨巴眨巴了几下眸子,歪着脑袋,等她拿出来。
“宋三小姐不会是与本王妃……一见如故吧?”
“玩儿了一圈还带了物件过来。”这一笑,露了两枚小虎牙,顺着暖色的烛光看过去,颇有几分可爱。
完全不像是个早已嫁了人的‘王妃娘娘’。
两人眉眼相对,过了几瞬宋文殊才将手里头的东西递到桌案前。
做完这一动作,她又背回手去,抬头看了看天,又趁着夜色看了看江伏虞:“不是什么珍稀物件。”
“听说是西洋的玩意儿,照着人,可明清了。”
照着人?
长春把倒扣起来的盘状物件翻开,模样瞧着像是个小镜子,天色昏沉,看不太清。
只摸着纹路奢华,复杂。
“倒还真没见过。”
她入府已有些时日,什么好东西江伏虞都往她那里塞过,像这样的镜子,长春没见过。
她往江伏虞肩旁蹭了几寸,带着他一起照了照。
“是挺明清。”
比府上的铜镜看起来颜色要真实许多,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