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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承琪得到手谕开始查案

宫殿层层叠叠,宫墙高大绵延,玉奴站在宫门外,左望望门前的大广场,右望望宫门内的飞檐翘角,百无聊赖又心急如焚。

承琪进宫有两个时辰了,他和顾加笑在等候。一直到进宫门,承琪始终没有想好用什么方法去说服皇帝,玉奴说:“不如改天再去?”

承琪摇头:“时间不等人,而且见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今个得空,我得抓住机会。”

“万一说僵了怎么办?”

“不至于,我随机应变吧。”承琪跟着太监进了宫门,玉奴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子呆。

用他的话,如果拿到皇上的手谕,他们就可以相对轻松地去做很多事情,包括去各部查旧档,调用各地官员办事,甚至可以用皇帝的名义,行使一些特殊的权力。

哪些权力承琪没说,但玉奴想,如果真有这些权力,有可能可以调动军队,对皇帝来说那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这份手谕不同于以往承琪要的小权利,等于将皇帝的命交出去,他,会给吗?

感觉到顾加笑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玉奴冲他笑了一下,他面色凝重地调转头。

玉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们都讨厌我吧?”

顾加笑不接嘴。

“知道我在贵州的时候,人们叫我什么吗?玉面狐狸。”玉叹轻笑道,身子靠在廊柱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顾加笑看。

“那些女人骂我狐狸精,因为她们的男人都来看我的戏,被我迷住,拿家里的钱来赏我。”

顾加笑仍不说话,只是把眼光移向了他。

“我曾经被人泼过脏水,也被人打过,还被一个女人用剪刀剪破了戏服。”他摇着头:“我根本不认识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为何恨我。我做的,只是唱好我的戏罢了。”

他把目光投向天空,一排大雁展翅飞过,他看了半天又回头望顾加笑:“你说,人长得好看有错吗?”

顾加笑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事实上,你长得好看有错,你出身好有错,你聪明,你被皇上宠,都是错。”他提高了声音:“承琪就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敌人,因为那些人恨他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加笑握紧了刀柄:“我不会让人害公子的。”

“我也不会。只不过我的方法和你们不同,你们讨不讨厌我,我才不在乎。”玉奴将目光投向宫门,远远地见承琪缓缓走来,他直起身子:“出来了。”

顾加笑闻声也往宫门望去,立即道:“看不清楚表情啊,成了没有?”

两人跑到宫门前,等承琪一步步挪来,玉奴问:“如何?”

他点头,玉奴拍手笑道:“不愧是琪三。”

顾加笑道:“公子稍等,我去牵马。”

“我有点累,想坐轿。”承琪缓缓地说,声音透着疲惫。

顾加笑点头:“成,我去宫里找轿子。”说完他朝宫门口的小房间跑去,找里面的侍卫申请轿子。

“你怎么了?”玉奴见承琪神色不好,问道。

承琪摇头:“没什么,别问了。”

“你不要瞒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说了别问了。”承琪提高了声音,满是怒气。

玉奴闭了嘴,只盯着他看。

他调转目光不看他,隔了会低声道:“对不起,凶你了。”

玉奴咬住嘴唇,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玉奴走近他,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道:“我记得我刚学戏那会,在古董店看中一只宋代花瓶,那瓶可贵,于是我卖力地唱,拼命攒钱,攒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将那花瓶买到手了。”

见承琪在认真听,他继续说:“一路上啊,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就怕把它磕到摔到。可是,到了家门口,那门槛好高啊,我一抬脚,没迈过去,一跤摔倒,瓶子成了碎片。”

承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玉奴握紧了:“那么多年的心心念念,碎了。”

“可是,东西是碎了,人却不能一直在地上趴着吧?”他靠近了他,“我娘说,如果趴着,就一辈子只值这个花瓶的价了。”

他望向承琪,他的眼里全是泪,握着玉奴的手颤声道:“谢谢你。”

望见顾加笑指挥着四个太监抬来了轿子,玉奴不再说话,只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放开。

第二天,承琪就去刑部查了旧档,依然是只字未提。

玉奴直起腰揉着:“估计真是没有上报。”

承琪手按眉心,长叹口气:“欧慎之查的吏部官员任职档案,居然根本没有这两个人。”

“怎么可能啊?要不就是姓周的胡说。”

“可是,欧慎之当年在原阳,他听到的应该不会错。”承琪站起身:“走,去吏部。”

欧慎之看到承琪拿出皇上手谕,亲自带着承琪来到吏部库房,他打开门,指着满满架子上的卷册,道:“公子,我查过,荆州在洪宣元年到五年,就没有夏、周两人的任职记录。”

“那几年,荆州知州和同知是谁?”

“呃……”欧慎之卡了壳,他只顾着查那两人,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故意将记录销毁,那么他会不会伪造一份新的记录?否则太容易被发现了。”承琪眼光扫过架子,不由皱了眉。

玉奴想了想,道:“假设有人销毁了夏周两人在荆州的记录,但我有一个疑问,他们两人一开始就是在荆州任职吗?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承琪的眼光亮了:“对,所以我们要查所有洪宣元年到五年全国的任职记录。”

欧慎之张大了嘴巴:“琪三,这是大海捞针啊。”

“那也得捞。”承琪一挥袖子:“欧大人,麻烦你给我们准备吃的,这几天我和玉奴就得住在这里了。”

欧慎之见他表情,无奈地点了头:“成,我让人把这里打扫一下,搭个铺,得委屈琪三和玉奴在这里辛苦了。”

承琪和玉奴就在吏部库房住了下来,小吏按年份和省份将所有洪宣元年到五年的全国官员档案堆放在地上,两人埋头于档案中。

查累了睡,睡醒了查,为了节约时间,承琪和玉奴连茶都不喝,吃的也少。熬了三天,玉奴倒在铺上,带着哭声说道:“我眼珠子掉啦。”

承琪也是双眼通红,但除了这个笨办法,他实在没有其他途径去寻找这两人的踪迹。

“怎么全朝只有欧慎之记得那两人呢?”玉奴在铺上打个滚,将身体翻转过来,侧头望着撑着脸颊的承琪,他原本闭着的眼睛听了这话猛地睁大了。

“玉奴,你刚才讲什么?再讲一遍。”

“我说,怎么就欧慎之记得这两个人。”他伸了个懒腰,突然间一激灵,坐了起来。

两人对视:“明白了。”

玉奴撑起身体,道:“我来查,我来查。”他跑向架子,抬头望着满满的卷册:“这个容易找,翻一页就可以。”

“成,你找你的,我找我的。”

掌灯时分,承琪的脚边堆了一叠玉奴找来的档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直两腿,手按着脖子:“应该都在这里了。”又抬头望承琪:“你那里如何?”

承琪手里举起一本册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洪宣三年,周艾林在麻城县当县令。”他的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但眼睛发着光。

“有你的。”玉奴朝他竖了大拇指。

“陈兴说过,走过一定会有痕迹。再怎么消除,不可能全部抹掉。”

玉奴指着地上的档案:“那这些人呢?”

“查!”承琪闪着眼睛:“一个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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