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向桑乾：闻香
遍布在城内的叫花子们给萧毅传来了一个信息，看到有几个人从一辆马车中拖出一个女子，那女子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那些人将她们带进了一个院落。
周全领着一个小叫花子：“他可以带我们去。”
陈兴道：“我去就成。”
“怎么着？不认我这个兄弟了？”周全道：“人多打起来也不吃亏。”
萧毅想了下：“对方情况不明，但目前看来娴凝母子应该暂时没事，还是先去探探，人多反而引对方注意。”
陈兴点头：“就是。”
周全道：“你去，我在外围接应。”他转眼望萧毅：“公子就在这里等消息，不用去了。”
等陈兴他们离去，萧毅将石彪喊了进来：“小彪子，你带个人跟着去。”
石彪问：“我们去做什么？”
“万一打起来，帮个手。然后有什么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成。”他转身带着乔六离开，萧毅想了想起身往凝香楼而去。
凝香楼是武昌城着名的香料店，这家店里脂粉的销量占整个城销量的八成，许多小店都是从这里拿的货，省内还有许多分店。
萧毅前几日去过，买了五两沉香花了五两黄金，对于这家店来讲，五两黄金对于他们一年的销售额来讲并不算什么。
但因为是琪三去了，掌柜钱汨将他所用之香放到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同时招牌打上了“沉檀龙麝，公子无双”八个字，店内沉香被抢购一空。
钱汨见到萧毅进店，立即迎了上去：“哎哟我的公子啊，您可来了。”
萧毅一笑：“你店的沉香都卖完了？”
“是的呢，急着去进货呢，这京城的紫香阁倒是有货，但听说您回来了，说什么都不肯给我，说是给您留着呢。”
钱汨拍着脑袋：“唉，我托人去南方进货呢。”
萧毅道：“我是用不了那么多，关键你要赚别人的钱。听说涨到二两黄金才能买一两了？”
钱汨讪讪地笑道：“生意嘛。”
两人说话间到了后堂，钱汨差人端上茶，请萧毅坐了，自己下首陪坐。
“钱老板，你和紫香阁有联系，他店里的那款祥云鹅梨你店中可有？”
钱汨点头道：“这款香是紫香阁特制的，他们在传统的鹅梨香中还添加了一些成分，除了鹅梨香原有的镇静安神功效之外，还有美颜驱虫和缓解头痛等作用。”
“只是这款香的香味特殊，淡雅中带点辛辣，似清风又显得强劲，不是普通女孩子喜欢的，所以本店进得极少，用的人也少。”
萧毅问：“龙门镇的三香香粉店，可曾问你们要过货？”他将香盒取出给钱汨：“这是你们这里的吗？”
钱汨接过一看：“是的，就是本店的。我从紫香阁拿了十盒，自己店里应该还有三盒，其他的我让伙计查一下。”
他叫伙计拿来账本，一翻：“两盒给杨大官人买去了，三盒去了荆州，一盒到了龙门镇，一盒去了江陵县。”
“你如何确定这盒就是你这里拿去的？”
“无论从哪里进的货，全部要换成我们店的包装再卖出去，这个香粉盒子是我们店里的，不会错。”
他拿着香粉盒：“公子是在龙门镇买到的？”萧毅默默拿回香粉，如果龙门镇那盒是专门留给他的，那么荆州和江陵县的还在吗？
“荆州和江陵的店铺名字告诉我。”他起身道：“杨大官人是谁？”
杨大官人，名叫杨行儒，开着一家名为“锦罗”的绸缎铺，店铺很大，并不难找。
萧毅进店的时候，正巧杨行儒在店里忙着。刚从吴州进了一批丝绸，招呼着伙计往店里搬。
一眼认出进店之人，立即面带笑容地迎上去：“琪三公子来敝店，蓬荜生辉啊。”
“我之前不知，端王府常在你这里买丝绸？”
“是呢，端王府中所用，都是我这里拿的。”杨行儒细长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
“我哥平王要回陕西去了，我想给他带点丝绸回去。你帮我挑些个吧。”
萧毅望着店内货架上色彩缤纷的各类布料，指着其中几个架子：“那些个颜色不要太艳的，给我家嫂子和几个侄子。”
又转身朝另一个架子：“这上面挑几个好看的颜色，给我姐和外甥女。”
“成，成。公子您歇着，我帮您挑。”让人抬来太师椅请萧毅坐着，自己不顾年长站到木梯上去够架子上的布。
伙计上前帮忙，拿了几块料子到萧毅跟前：“公子您看看这个。”
萧毅左看右看，隔了半晌道：“我这给女子买，也不知穿在身上是个什么效果。”
杨行儒道：“这好办，我让我家内人出来试试。”
不多久从店后堂走来一位中年女子，她行步到前朝萧毅行了礼，杨行儒道：“这是我家内子，可以试布料。”
他将布覆在她身上让萧毅看，试过几种之后，萧毅挑了两样，又道：“还想给外甥女买，只不过你夫人的年纪……”
他没有从她的身上闻到祥云鹅梨的味道，料想不是她。
杨夫人听他这么说便道：“的确，我年纪长了，看不出女孩子的效果，不如让宝儿出来一试？”
“宝儿是谁？”
杨行儒道：“对对，夫人说的对，公子，宝儿是我家兄弟的女儿，最近寄住在我这里。”
杨夫人转回内堂，不一会儿就将一个女孩子带了过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见了萧毅朝他行礼，他立即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只是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不像是他要找的人。
他也不管女孩子看他时眼里满是的娇羞，只随意挑了两块布，站起身道：“送到端王府去就成。”
杨行儒连连应着，见萧毅并未多往女孩子身上看，想着他大概不喜欢，心里有些失落，却没想到萧毅说道：“等下辛苦宝儿姑娘送一趟吧。”
杨行儒大喜，虽听闻琪三不近女色，但在京城平王府也是有妾，还有一个孩子的，自己的侄女若是被他看上，将来可是要飞黄腾达的。
出了绸缎店，心里记挂着陈兴那头，抬头看天色不早，便对身边的刘飞道：“我先回府，你再去望江楼那里看看石彪他们有没有消息。”
刘飞点头跑开，萧毅顺着大街往端王府走去。
这几天吃喝玩乐看似轻松，但萧毅感觉到了在暗处窥视他的眼睛。娴凝的失踪不知意味着什么，料想不会那么简单。
回到王府，他把这事告诉了清瑶和承琅。
“娴凝之前是荆州宵香阁的人，去京城告状而死的凌力，之前常去那里，还与一个叫田田的女子有了感情。后来田田自杀身死，陈兴去查案时与这个娴凝有过一面之缘。”
萧毅将陈兴所说大致讲给他们听，然后说了自己的看法：“只是此次相遇，我觉得太过巧合了。”
清瑶问承琅：“大哥如何看？”
承琅道：“我也觉得太过巧合，但如果说是设计好的，那她如何会知陈兴来了湖北。除非……”
“除非有人将陈兴离京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清瑶缓缓地道。
“陈兴跟我说，他离京是奉皇上密旨，所以他说不来见太后和王爷，谁会知道他来湖北？”萧毅望着承琅，又望向清瑶。
“等等陈兴那里的消息吧。”清瑶道：“抓娴凝是为了什么？”
“我让邝锋查一下那个村子的户籍，如果她早就在了，不会没有登记。”承琅想了一下道，“这边再等等消息。”
他望了一眼萧毅：“果然，各色人等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