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薛彪去神山寻药
回到书房,感觉到异常的烦热,从下午开始,天就一直压着,像要下雨却没有下,青砖上泛起了一层水汽,他的身子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这天气真是让人烦闷啊。
承琪踱步到院子里,没有风,也没有星星,有虫在低鸣,他听着自己轻微的呼吸声,这呼吸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他不由笑了,之前还说要和李则简耗,总能耗死这老头,现在看来,自己可能要先死了。
那么,在自己死之前,要怎样把他们一举歼灭,让庆临将来登基没有障碍呢?
薛彪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清瑶说了,哪怕承琪怪罪,他都要去试一试,如果能救得了他,即便是承琪发怒杀了自己,都无所谓。
他只要他活着。
清瑶听完了薛彪的话,点了点头。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此刻,他挺直了背站着,眼里露出坚毅的目光,他似乎是比刚见到他的时候高了些,也壮了些,而且,脸上的胡须也硬了,不到一年,他好像从一个男孩成为了一个男人。
当他告诉她有希望能救承琪的时候,她几乎要伸手去拥抱他,她想和他一起去寻找神宫,但她知道,如果同去,他一定会分心照顾她,反而成为拖累。
而且,薛彪似乎还不知道她和承琪的感情,虽然他很奇怪玉佩为何在她手中,但也只是想着承琪是为了保护她。
所以,她只能平静地同意了薛彪的计划,并且让他放心去,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他擅离职守的事。
薛彪的确擅离职守了,但他不在乎。他把包袱背在身上,拿起承琪送给他的精铁环刀,大步走出院子,朝山下走去。
他要下山,然后翻过莽山边上的三座较低的山,进入到高海拔的雪山群中。而亚拉神山,就在群山之中。
几天之后,他来到了一片牧场,绿色的草原上,成群的牦牛散放着,或蹲或站,低头啃草,也有垂首打盹的。
草场周围是高高的原始森林,望不见头,他走在草地上,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前面是有河的,他带的水要喝完了,正好可以去装一些。
他想找人问一问路,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之前没走过这路,仍是怕走错了。
没有人,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牧民的牛都是散养,有的牛几天都不回去,有的牛每天自己会走回家。
他朝远处的雪山望了望,只要方向对就行,如果前面没路,大不了再折回来重新找路。这么想着,他也坦然,循着水声来到一条河边。
河水清澈而冰凉,那一定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底下的黑色石块清晰可见,有羊和马在河边喝水。
有马,应该有人。
果然,薛彪听到了马蹄声和呼喝声,转头望去,一人骑着匹白马正往河边走来。他站起身,把皮囊放回腰间,等待马上人过来。
来人到了薛彪跟前,翻身下马,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面生的很。”
薛彪拱了拱手:“这位小哥,我是外地过来的,想去亚拉神山,能否指条路?”
“亚拉神山?”小哥的脸色变了,“你去那里干嘛?”
薛彪答道:“之前听人说神山上有神宫,很好奇,想去看看。”
“既然知道有神宫,也应该知道神宫是不能随便去的。特别你这样的外人。”小哥一脸正色道。
“哦?为何不能去?我之前并未听到有如此说法。”
小哥放开缰绳,让马自己去喝水,走到薛彪近前,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说:“神宫自然是神人才能去,我们普通人进不了。”
薛彪笑了:“我去哪里找神人?”
“那里。”小哥的手指向前方,“亚拉雪山的第二高峰侧姆那拉峰,你如果能找到艾玛,他能带你去。”
薛彪的眼睛一亮:“真是神人吗?他能进得去神宫?”
“能,只有他能进,但是他愿不愿意带你去,那可说不定了。而且,他行踪不定,我们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你也未必能找到他。”
无所谓,找遍整座雪山,一定能找到他,至于他愿不愿意,那就由不得他了。
薛彪想着,拱手给小哥道了谢,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又走了两天之后,薛彪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轻率了,他一直呆在北方戈壁沙漠,从来没有到过雪山,原以为爬雪山和登其他的山一样,在山上找人虽然不容易,但也不至于找不到。
但是,当他站在雪山脚下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只有一片白色,等他开始攀爬的时候,更是艰难。
脚一踩进雪就陷了进去,用力拔出一只脚,往前跨一步,又陷了进去,力气要比平常用得多不说,随着海拔的增高,他越来越感觉呼吸困难。
更要命的是,冷,极度地冷,风吹得他的皮肤像刀割般疼。
他把包袱里准备的所有衣服都穿上,包括婆婆给他的大皮袄子,感觉好些了,但走路费力又出了汗,一出汗风一吹又冷。
他一点爬雪山的经验都没有,如果今晚找不到一个地方休息,他会冻死在这里。
我还真是有点轻率了,薛彪想,但我不会死的,我一定能找到那个神人,他也生活在雪山上,一定有屋子,所以,我只要在夜晚看哪里有光亮就往哪里去好了。
这样想着,他稍微定了神,停下来啃了点干粮,感觉身体恢复了体力和温度,四处张望,除了白茫茫的雪和从雪中露出黑色山石,他看不到其他东西。
好像才爬了一点,离山顶还有很远的距离,神人应该住在山顶上面。
他这么一想,又着急起来,立即用力往上攀登,每走一步都很费劲,他不断对自己说:一定要去神宫,一定要救公子,这世上只有你可以救他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经走得麻木,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气声,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面不断敲打的鼓,头要裂开般疼,视线变得模糊。
天已经黑了,他努力地睁着眼睛,用手把陷在雪里的腿拔出来,再陷进去,再拔出来,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倒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