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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血覆白雪,传说名实

陈星率队自出辕门,便吩咐一百二十人为斥候,分散四周,相隔大军最远十里开外详观周围动静,行了极远,只见茫茫黄沙,难辨南北,徐天策因而向身旁老卒鱼刀立问道:“大叔,我们三日内能准时抵达瀚海沙城吗?”那老祖脸色灰黄,眼神冰寒,他摸了摸腰间夸刀说道:“任何事情都要有目标,若是到不了,于一般人而说不过是习惯之事,于我们当兵杀敌的人来说,晚一步就等同于没有了天时地利,你说我们能不能准时到达,哪怕爬也要爬到那里的,你也习练许久,坚持住了。”徐天策沉声道:“谢谢。”此人徐天策有些了解,皆是于营中走动之时,道听途说,有人说道:“鱼刀立,此人了不起,可以在那凉海之中,泡三天三夜,一般人早就冻死了。”还有人说道:“上次寒族入侵,这人一口气作战七天,杀了四百多寒族人,本来要授他官职,不知为何他却不愿,只是安心做个小卒,真不知为了什么?”亦有人说:“听说百年前有一门名为倒行宗,其中有一群人名为万屠人,以厮杀磨砺自身,杀人一万,便是修行大能也不能小憩,却不知道是否是真。”因想起此事,徐天策不由边走边胡思乱想,这般直至第二日,忽的只见正前方向有信烟升起,断了十息,有升起,如此五次,徐天策忍不住问道:“五千人吗?”侧头询问,却见鱼刀立眼中显露血光,不由心中一颤急忙回头。鱼刀立见此一言不发,右手放在腰刀刀柄之上,轻轻摩挲,忽的一笑,难看至极。此时传令官骑马奔来,大喊道:“防备,防备。”徐天策立即动作,三千军卒齐齐单手持盾,单手握刀,握剑。整齐上前,行至五里,便遥遥看见正前方向四五里处已有一只骑兵,仔细一看那些人没有甲胄护身,只是身着木甲或是赤裸上身,脚下却有坐骑,非是马匹,而是狼或者豹子,数量足有五六千人,大军顿时一阵骚动,鱼刀立嘿嘿笑道:“除了背水一战,别无他法,逃跑的话不过是给这些西寒人狩猎而已,嘿嘿。”徐天策咽了咽口水,苦笑道:“第一战就要死了吗?”不得人言解惑,毫不犹疑朝南而跪,重重磕头三下,起身之时已释然无悔。

鱼刀立面带嘲笑之色,问道:“到此之人,没一个是自己求死的。看来你小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故事不长而已,几乎一浪掀翻,必死怕什么,我们一群死人也是天地想取命就取命的,今日我不想死,那个天王老子敢收。”道出此话,鱼刀立眼中血色更浓,终于拔出腰刀,徐天策见之呆若木鸡,这刀刀身暗红似干涸血液,只看一眼,先是恐惧无比脑海之内一片空白,然后脑袋之中如同被灌满水银,使得头皮发麻,似乎有何不安之物要破体而出,痛苦无比,徐天策忍不住抱着头痛苦狂嚎,众人被惊,纷纷回望,只见鱼刀立已经收刀入鞘。和煦笑道:“没事的。”陈星骑马亦上前来,见此目光炯炯盯着鱼刀立道:“你,算了。”至此三字拉马回去,马儿转身向前,一道人影却是比马更快,掀起滚滚尘烟嘶吼狂奔而去,陈星急忙拉住马缰,于中军发令,只一声道:“杀。”众军眼中同现血色,口中喊杀,足下狂奔。鱼刀立却伫立原地,眼望千军奔赴厮杀,神色淡漠如冰。此地只留一人坐于马上,一人站于黄沙。陈星冷声问道:“你决定要走了吗?”鱼刀立嘿嘿一笑,缺不说话,陈星轻叹说道:“去吧,万屠真人,自此你欠我们的一笔购销了。”说罢策马前冲,前方之势需他决断,道之传承有时需口口相传,有时只需观其本源,万屠人皆靠此如此,修行已满不可贪多,鱼刀立已攀上大道,自不会还在小道之中与弱童病菜一般之人抢食,转身便去,不再瞧那一眼,此时除却寥寥数人在无人知。

倒行宗取自倒行逆施之前二字,开山祖师到底何人,早已和那人一般粉碎在光阴长河之中,取字倒行,那便是有位人行之正,直面万马千军,何人不畏惧一二,倒行便是相反,不怕人多,但怕人少,徐天策见前千军如土鸡瓦狗,神色扭曲,眼光贪婪,口中发出咔咔怪叫,渗人无比,对面五千骑兵,眼见来人不惧,寒族一名骑在黑色斑斓巨虎之上头戴黑色铁帽,赤着上身的高壮之人伸手示意,五千骑士皆左手握拳拍打胸口,喊道:“卡鲁,卡鲁。”其声震传数十里,数里之外,鱼刀立一人独行黄沙海中,忽闻得声不禁止步,回头遥望,终是一言不发转身而去。陈星眼望前方,紧锁眉头微微舒展,寒族人喊声正是勇士之意,自己率三千人,其实是引诱敌人的诱饵,我自当得起勇士二字。喊声在骑虎男子又打出手势停止,他说了几句,大军开动,顿时吼声震天,接着尘土飞扬,,只留一千人在原地,陶烈军三千却是不惧,吼叫上前,以盾抵抗,以刀劈开,只见乱成一团,却硬生生抵抗住寒族骑兵攻势,却有不少被骑兵坐骑踩成肉泥,血流满地,方一接触,十几人被狂奔兽骑撞飞,便有人盾牌靠肩,双手持刀,但见兽骑而来,以刀劈开兽骑头颅,一巨狼兽骑收不住势,一路闯入其中,被后至军卒砍死,巨狼兽骑献血流淌满地,被狂奔上前士卒践踏,转眼踩入地下,徐天策被一巨虎兽骑撞飞,正落在一滩尸骸之上,被那人鲜血染满全身,忽地心中一动,站直身子,大吼一声一剑插入地中,如投石入水,气浪横生,竟然吹飞场中所有之人,插剑之处三十丈内空无一人,显出本来面目,既然是一面血海沙漠,那沙场之中陶烈军众,慢慢起身,人人脸色扭曲,无视伤痛更加疯狂拼命,而骑兵坐下兽骑却在这十里血海之中如陷泥沼,天空之上血气升腾,成了徐天策的模样,豁然百丈之高,徐天策见此拔出插入地中之剑,血气巨人立即手中幻化成色长剑,其中鲜血滚滚,秽气丛生。寒族人一阵躁动,立即请出其中三位身着白袍,以布巾遮面之人,三人出现指着陷在血海之中的寒族骑兵,一阵念叨,血海之上既然落下白光,白雪随着白光落下,所有寒族骑兵,被冰雪拂面,繁衍为冰霜甲胄,在血海之中亦如之前那般灵活自若。白雪白血,白雪覆血,血染白雪,两方数千人皆在拼尽全力,血气法相一剑劈入白光之中,落雪便敷在剑上,徐天策只觉冰寒刺骨,依旧不放,一剑劈下,将数十人兽一分为二,献血四溅,落在地上依旧不染纤尘,剑身之上滚滚而流之血,既然慢慢凝滞,徐天策收剑而归,至血海沙漠,只见剑身之上冰寒渐去,暖意渐归,疯狂渐来,又一剑落下,又将百人一分为二,陶烈军依旧处于劣势,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一半之人死伤,那寒族骑兵不过七八百模样,陈星漠然遥望,忽然一骑绝尘而来,大喊道:“将军,虎啸军的人,来了。”举目望去,只见西面有滚滚飞尘,顿时神色一缓,自语道:“可算来了。”立即说道:“快点,打出旗语,”身旁士卒不敢耽搁,立即打出旗语。道是:我军增援已至。寒族人亦发现有人前来,那头戴铁帽赤裸上身男子与身旁人嘀咕几声后,便鸣金收兵,寒族骑兵立即后撤,陶烈军众立即追击,又斩杀数十狼骑,鲜血终于覆白雪。

虎啸军前来,寒族人已经跑光并不在追击,眼见血海沙漠之中剩余陶烈军众,心中一寒,人人神色畏惧,情不自禁抽刀谨慎看着他们,陈星策马率众人前来,对虎啸军将帅拱手见礼,立即下马疾步进入血海之中,只见徐天策已经倒地昏死,左手如冰一般,陈星立即从怀中扯出一张血色符,贴在地上,竟有黄沙慢慢从四周涌来,寒族骑兵死去的人和兽骑,在黄沙覆盖之前慢慢沉入血海之中,终只剩陶烈军三千生人死人留在原地,血海被封,所有人齐齐昏死过去,陈星方才对虎啸军将帅石兴烈说道:“陶烈军的这些兄弟,要休息两日方才会醒,麻烦将军了。”石兴烈轻视之心已无,神色凝重道:“小事一桩而已,现在便走吧。”底下军官无需吩咐,已经安排下去。陈星却回到沙场之内,将徐天策一把提起,扛在肩上,徐天策手却掉了出来,摔在地上,粉碎无踪。陈星视而不见边走边道:“活着不易,活着不易啊,虽然如此,却也要好好活下去。”徐天策能听见,不禁流泪,有时候人不自私,便是自私,也许手不会断,但是更多人会死,想明白此时,睡梦终于到了,他终于睡去。

同时一片天,有人做梦,也有其他人做梦,彭迟自知自己正在做梦,梦中林珑身形模糊,在前面慢慢悠悠走着,奈何他如何追赶,亦难以跟上,如何喊叫林珑亦无回答,现实最希望得到的,梦中可得,现实之中的努力追赶,梦中亦会如此,这一路路过热闹繁荣之城,有茫茫黄沙之海,有血色沙海,有海岸雄伟巨城,有云雾渺渺的仙山大川,有宁静村落,林珑渐渐消失踪影,彭迟却记住了梦中到过之处,该如何行走,去哪里已经知道。睁眼天色已明,他回到村落之时,此处依旧空无一人,醒后将此寻了一遍,无奈离开,只见村口有一棵枯树,明明已经身处冬日,依旧还在飘落秋叶,只觉古怪,却未深思。之后寻遍渡口,嘉元,黑莲宫皆无,下一地该是海防城。

河道出现怪鱼妖物,早已经人所皆知,城中早已经流传海神族已经攻入内陆一说,却是可笑至极,路过一处摊子便就听里面一人道:“若真是如此,那南方诸城早已满目疮痍,毁于一旦。这是这怪鱼却是来历蹊跷,无论大河大江皆不允许渡船经过,一旦发现立即疯狂攻击直至船毁人亡。我看多半是天地要大变了”彭迟听完心中一动,不由停住脚步,等了片刻说此话那人出摊子坐上起身,付了茶点便离开,彭迟思索片刻,面色淡然,慢慢跟上,这般跟了一日,那人在坊市之中买许多物事,又卖了许多物事,在世俗凡人店中卖了许多东西,依旧又买了许多东西,彭迟便不再跟着,行商之人并无如何好奇初,提脚一步,豁然发现竟已到嘉元城河岸渡口,便见岸上人声鼎沸,有人说道:“和这神仙说了,这何不可行船,就是不听,哎。”,有人则说:“这神仙有金丹修为,只怕无碍。”议论纷纷,吵吵嚷嚷,彭迟听得烦了,只能里的远些,遥望江面之上,只见一艘小舟无风自渡,上面伫立一人,丰神俊逸,极是不俗,身着黑紫断生袍,头戴三瓣莲花冠,脚穿踏云金缕鞋,果然神仙风流,身后云霞窜动,头顶汇聚明霞。岸上众人已在祈福跪拜。彭迟眼见众人目光汇集那仙人身上,施展相目之眼,却见有符文异动且汹涌,神色顿时大变,收了神通,刚刚开口道:“鱼怪。。。。”已至未能道出自己口,船上仙人已入怪鱼之口,那怪鱼张口腾跃而起,彭迟轻叹一声,身旁有人道:“这鱼怪只露半身并足十数丈,只怕三十几丈,再也不敢靠近江河了。”人人面色骇然,议论纷纷,彭迟点头,心道:怪鱼模样与此先相似,却形状大了渡口那条数倍,谁也没有办法。眼看将船上仙人吞食不过是小菜一碟,在水面游荡一圈便返回河底,留下众人目瞪口呆,心神恐惧,过了一盏茶依旧无那神像出现,众人各个慌忙散去,不敢回头张望,只剩彭迟和此前跟踪那人,那人见是彭迟,对其印象颇深,笑道:“小兄弟,你是之前一直跟我老夫四处去的哪位道友吧。”彭迟苦笑点头道:“晚辈非有意冒犯,只是觉得跟着先生会有意外之事罢了。”那老人哈哈一笑,说道:“人看人先见皮囊,再见骨肉,而后才是所行之道。看来我们所行之道有共同之处。”彭迟心中洞明赶紧施礼道:“那就请老先生指点一二。”老人示意一并行走,边走边问道:“小友知道商道吗?”彭迟点头又摇头,老人笑道:“商道也是天地大道之中的一道,说完了无非几个字,便是渐强,机遇四字而已,看似很好理解,实则难上加难,你看这街道上都是行商,但是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这其中许多门道都让人思虑许久,终于才明白其中道理,而此中种种更是关乎人性,道理极深。”彭迟因此想起许睦,叹气道:“人分好坏,所以商人也分好坏,是吧?老先生。”老人点头道:“确实,不过一切都是看人而已。我归属的商队,每年行走百万里,如在黑夜之中拾捡星辰,今日也偶遇星辰,不知道小友是否跟我们去走走转转,我们去的地方一定有你想寻的东西,有你陪着也一定能让我们买到宝,赚到钱的。”彭迟深色犹豫问道:“茫茫天下,我真不知道该去往如初才是,但老先生怎么保证一定会让我有收获呢?”老人笑道:“我们需求明珠,明珠亦需人观,这从来都是双赢之事。”彭迟顾虑打消,点头道:“那好吧,只是不知你们下一地去往何处?”老人遥望南方,笑道:“海防城。”彭迟闻言一笑道:“这真是一个好地方,现在就走吗?”老人摇头说道:“还有一些时日,怎么了?”彭迟无奈道:“我可能要尽快赶去,不如到时候在海防城等候诸位吧!”老人一愣片刻后笑道:“这般亦可。”交代了商队驻地之后和如何联系后,两人分别,却不知这天下能过河的除了尊天子令之人,便是行商之人,反倒是争夺天地大运之人不可过。

此后三个多月,有人寻着黑莲宫驻守海防城的修士行走之路南下,过了数十大城,终于到了木免城,南下五百里便是南海之滨,离此十里海中有一座巨城,便是海防城,来人一路却不顺利,行路时,竟然遇到一伙悍匪,虽然逃出生天,却也受了重伤,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到此处。进了城中之时彭迟已经打理一番,否则城门守卫一看乞丐,流民定不会放他进入,无奈杀人,难得杀人,彭迟一路而来,眼中嗜血之光茂盛,骇人隐隐的煞气,让周围如至寒冬一般,有人小声嘀咕道:“此人怎么感觉这么可怕,就像刚刚从血海尸山之中回来的一样,看他一眼都觉得心寒。”身旁人回道:“不会是海防城那边回来的吧,国内平和,只有北境寒族人和海防城有战事,其余什么琉璃过,大陈国之流,根本不入流,现在全力抵抗寒族人都尚来不及的,更不会和我们大玄有纷争。”一老者恍然道:“如此说来,此人是一名修为高深的修士,也算是一名英雄。毕竟海神族的凶残,无法言喻。”那老者便同周围说起五十年前那惨绝人寰的‘日海之灾’。身旁之人恭敬让开通道,彭迟见此面色微缓,一言不发慢慢入城,只听到‘周衍道’微微一笑,江湖尽是不实传说,却也有名副其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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