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落
今日的草不知为何格外喧嚣。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小混混*n
今日，江湖都市传说的热搜第一，是一位不知来自何方的黑发少年。这少年身手果决，来得突兀，打得也草。
横冲直闯的草把勃然大怒的小混混们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顿，附带绪某落窜来窜去的友情破颜拳，乱飞的草一下子就溅得到处都是。
…至少围观的神千乔是停止了思考的。
在少年潇洒地收腿落地拍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后，一众小混混们终于气急败坏地匆匆逃掉，并回头撂下狠话，哥几个一定会摇人回来揍你的。
然后被迎面走来人畜无害的紫发眼镜少年再次送了一脚，倒地再不能起。
“呵，一群蝼蚁。”
身体轻盈到恍若一片羽毛，少年似是略为不习惯地推了推绪清落路过饰品店兴冲冲为他买来的无度数黑边眼镜，语气孤傲中满含不屑。
国崩的身形本就偏近于羸弱，一身紫黑色的宽松t恤衫，肩上斜背着深色帆布包，姿态散漫高傲，看似标准的不良少年，却偏生蕴着一种文艺清纯的气质。
绪清落直接哒哒扑了过去：“老婆~”
“高维伤到你了吗？”熟练地把人抱进怀里揉揉脑袋，国崩只有在对绪清落说话的时候嗓音会温柔下来。
“他们刚对我小弟出手，我们都是同一纬度的，他们奈何不了我。”绪清落诶嘿诶嘿地蹭，带了眼镜的国崩更像是逃课在外的好学生，令他恨不得直接挂在他身上。
另一边，神千乔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情况，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偷瞅了一眼旁边的万叶，又默默把脑袋拧了回去。
…看样子似乎在自闭？
对他的反应颇感惊奇，万叶凑到他身畔，歪过脑袋握紧他的手：“千乔在想什么？”
“唔…他们两个是我们的同伴吗？”
“嗯。算是我们的熟识，绪清落，国崩。”
神千乔的表情却略显古怪，犹豫了一会，突然移开视线极轻地嘀咕了句什么：“…你们都好厉害……”
但万叶听清了。
这里的厉害指得自然是武力值。不管怎么说，四人组最弱的神千乔都是既定的事实。并且由于长期糟蹋自己的身体，由原本的强于普通人变成了如今的柔柔弱弱一拳就倒。
不过，也是因为少年长时间背负了太多罪孽，导致年纪轻轻就磨损极重，又在决战后自燃了灵魂，救赎下整个世界，被高维扣留在虚假中残喘至今。
心底漫开极深的疼惜，万叶突地轻叹一声，身体前倾与他额头相抵。
属于眷属和神明间的羁绊交织在一起，神千乔愣怔片刻，金瞳稍稍睁大。耳畔少年的嗓音清朗又温柔。
“我如今使用的，是你曾经给我的力量。千乔，你并不弱于任何人。”说着，万叶弯了弯嘴角，“当然，作为爱人，我的实力也可以代表你，安心一点了吗？”
和他对视着后知后觉慌忙撇开视线，神千乔抿了抿嘴，这才轻哼了声：“…耍赖。”
耳尖倒是泛红了。
绪清落啧啧称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飘了过来：“我小弟竟然也会害羞！好耶，老婆老婆快拍下来！我要发朋友圈！”
神千乔：？
转过脑袋瞅着蹦蹦跳跳一看就不靠谱但其实单挑了一群小混混的绪清落，神千乔眉头一挑，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斗志：“小弟？你在说我？”
连连点头表示官方认证，绪清落一脸乖巧：“当然，我可是你哥诶。”
“…你在开玩笑？”似乎对哥哥一词恍惚了一瞬，神千乔双手环胸露出半月眼。
“好孩子怎么能赖账？我真是你哥，你当年承认过的！”无比笃定地叉腰，绪清落满脸真诚。
“呵，怎么可能，我是你哥才对吧。”
“？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诶，你哥我都十七了！”
“年龄不能代表一切，你这是在倚老卖老。”
“吔？你竟然说我老？”
“你难道不老？”
“我当然不老！我还是个花季少年…好像有点怪，但我很年轻的！”
“…果然我才是哥哥吧？”
“嗷嗷嗷你不能赖账！”
……
于是两小只不知为何再次怼了起来。
国崩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盘算着绪清落对别人这么有精神果然还是晚上不够热烈，万叶轻笑一声眸光温柔似水，倒是觉得神千乔如今的样子很有趣。
当然，互怼的两只都知晓如今状况并不安全，言语干架了几句后撇下对方表示自己果然和他合不来，整合了队伍快速向学校的方向进发。
“我需要去档案室调查一些东西，情况我大致了解了。高维既已出手，攻势必然很迅速，我们也要赶快。”
一路上不出意料地遇见了很多阻力。
高维的进攻果然愈来愈快，就像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般，由一开始的大妈拦路保安阻拦，到突如其来的推搡拥挤高空坠物，乃至于持刀砍人恶意谣言。
‘铿锵’——
苍古猩红的刀锋瞬息格挡住挥来的刀刃，万叶将神千乔紧紧护在怀中，一击逼退了冲来的行凶者，看着侧方补刀的国崩将人甩到了两米开外，眉头微锁。
“神千乔，你就应该去死！”“听说你抄袭了你导师的论文，真不要脸啊！”
“……编理由也要有个逻辑吧。”
抽了抽嘴角嘀咕着吐槽高维的奇葩攻心战术，一篇论文就能引爆学术界·从来不需要导师·教授们都争先恐后想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为自己增光添彩·神千乔显得不太有动摇的样子。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直很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太过阴暗，此刻甚至觉得场面过于滑稽可笑。
于是他默默地将脑袋埋进了万叶的衣襟中，在他突然起跳展开风之翼的瞬间指尖本能收紧，乖乖地抓着他没有乱动。
也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心。
绪清落倒是气着了。
“这群人怎么没完没了嗷嗷嗷！高维有本事出来和我干架！”
于是他举起厚重的讲桌气急败坏地在走廊疯狂追人，谁拦路就追谁，嗷嗷乱叫和惊恐的尖叫在校园内此起彼伏。
…一时间不忍直视。
无论如何，绪清落在追人，万叶借此孔隙抱着神千乔冲进了档案室，护着他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敲击起什么，原本担心绪清落的国崩瞅着一边倒的局面，笑了一声拽着炸毛的小朋友双双从窗户翻进来。
“我从没见过我的导师，他只会在特定时间给我发些慰问邮件。但我看过很多他的论文，极富建设性和创造力，同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并且线索里，他出现的次数太多了。”
“我始终怀疑他给我的邮件在传递某种信息，今天正巧是最后一封的发送时间…他是算计好的。”
“明白了，追踪他的Ip地址。”
有关网络追踪，神千乔和国崩可谓强强联手。
两人本就是同事关系，常年联手默契足够，言简意赅的交流，外加神千乔恐怖的心算能力和国崩对网络的熟络操纵，可谓势如破竹。
…至少围观的绪清落是停止了思考的。
“老婆好强~我小弟好厉害！…吔，万叶？”
正呐喊助威的绪清落一扭头，发现了眺望窗外的万叶神情凝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蓦地一怔。
一只白猫…
与此同时，神千乔和国崩成功追踪到了对方的位置，伴随着最后一下敲击，最后一封邮件也按时出现在了少年的邮箱中。
所有邮件信息串联破译的瞬间，神千乔在那一刹微怔。
「还不明白吗，我可悲的主人。」
「我是在帮你，你注定——
会拥抱高维。」
飒然的风飞掠天地，少年唰然侧望窗外时，入目大片焦黄的泥土和猩红的天空。
…是末世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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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作者：青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