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圣女,依然被光所注视着。
「……贞德……贞德小姐？」
「……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魔力消耗过度，以及轻微的生命力流失……」
模糊之中，贞德似乎听到了身旁的窃窃私语，她皱了皱眉，想要换一个姿势，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但是却没能得逞。
她的身体只是虚弱的扭动了一下。
「贞德小姐，你醒了吗？」
「……贞德大人！」
「唔……」
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贞德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看到的第一眼，是有些老旧的帐篷顶，鼻子里能闻到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轻轻咳嗽了一声，贞德侧过头，看着趴在床边的小莫莉，再看看不远处的乔伊和阿卡斯特先生，她花了几秒钟时间，才理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自己在战斗结束后，切换回了原初形态，因为原本魔力就消耗一空，突如其来的虚弱让自己昏了过去……
看起来切换形态的时候，另一个状态是停滞状态呢，被切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切换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
只是，这个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贞德费力的抬起手，抚摸着小莫莉的头。
「嗯……嗯！」
「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了吧？」乔伊走上前来，半是强硬的将小莫莉劝走了。
「她醒来之后就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没合眼。」
目送她们出了帐篷后，浑身缠着绷带，一只手吊在胸前的阿卡斯特才轻声说道。
「……抱歉啊，我是不是……没有遵守和您的约定？」
沉默了一会儿，贞德才问道。
「不……大概吧。」
说着，阿卡斯特忽然笑着摇了摇头，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到处寻找生命意义的可怜家伙呢，如今看来，你有自己的信念，是比我强的人。」
「我听乔伊那家伙说过魔力水晶对你的意义，」说着，这位牛族青年拿出了那块手环，手指摩挲着破损的水晶，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你瞧，哪怕是再宝贵的事物，也比不过鲜活的生命，为了履行心中的信念，燃尽自己也无所谓……果然教会的圣女们都是这样的家伙吗？」
「……」
看着那个手环，贞德沉默了下来，她当时只是下意识的那么做了，仅此而已。
如果把目标换成其他人，贞德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这样不计成本的施救。
「魔力水晶没有完全损坏，还存在修复的可能性。」过了一会儿，阿卡斯特才将手环递还给了贞德，说道：「之后得尽量少链接魔力水晶了，希望我在手环上铭刻的术式能够起到预期的效果。」
「……很感谢您，阿卡斯特先生。」
看着阿卡斯特帮自己把手环带上后，贞德咬了咬唇，说道：「能……麻烦你，将伤员集中起来吗？」
阿卡斯特的动员能力很不错，一座临时搭建的医院出现在了村庄中心，陆陆续续的有伤者被抬了进去，又有恢复的差不多的人从中走出来，投入到重建工作中。
在临时医院中，此时的贞德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散落到周围的伤者身上，让他们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着的神情也略微的轻松了许多。
她将奉献光环的参数稍稍调高了一些，这样自己的魔力恢复速度加上手环的恢复速度，刚好能够抵消光环的消耗，让她能够长时间的为周围的伤者提供恢复效果。
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看着周围正在快速恢复着的伤者，贞德心中涌现出了难以抑制的成就感，以及……满足。
那是自己被需要、被依靠时，才能够获得的满足感。
「怎么样？被依靠的感觉如何？」
阿卡斯特离开后不久，在她身后，头部缠着绷带的乔伊探出了身子，身上还带着些许血污。
她刚刚帮一名重伤者做完紧急处理，此时手还有些发抖。
从村庄遇袭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多了，自从战斗结束后，乔伊就拖着重伤的身体帮忙救治着村里幸存的伤员，到现在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乔伊小姐，您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贞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冰凉。
「嘛，伤势比较重的伤者基本上都处理完毕了，剩下的靠村子里的医生也能处理，我确实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乔伊说着，一跃而起，坐到了木台之上。
「你还没告诉我呢，被依靠的感觉如何？」
「……很……不错，让我感觉很安定。」
贞德沉默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过，我拥有奉献的这件事。」
「所以说吧。」乔伊笑嘻嘻的拿肩膀碰了碰贞德，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才又继续说道：「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你拥有着别人所无法拥有的才能，这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就像阿卡斯特说的那样，你要活下来。因为啊，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呢……」
「你说的对，乔伊小姐。」
贞德也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这一事实。
哪怕是之前恶堕形态下，她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充实感，相反，只有爆发之后的无尽空虚。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贞德侧过头看去，只见乔伊已经背靠着承重柱，静静的睡去，满是血污的脸上疲惫的神色挥之不去。
「……辛苦了，乔伊小姐。」
救治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所有幸存的村民在贞德奉献光环的笼罩下，都恢复了健康，对于他们来说，这无异于是「神迹」。
「贞德大人，您要回去了吗？」
在村庄门口的木桥前，贞德坐在轮椅上，被小莫莉推着，乔伊就跟在旁边，而在她们的身后，是许多村民。
为首的是阿卡斯特，以及他红着脸的小学徒。
「是啊。」贞德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上带着笑容，向小学徒说道，「我们这次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哦，现在你们都康复了，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啊……」
阿卡斯特狠狠的揉了揉小学徒的头，把他揪到了身后。
「总之，这次救治了这么多伤员，真的是多亏了你们，尤其是你，贞德小姐。」
说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条项链，递给了贞德。
「这是我代表村子送给你们的礼物，是用角族的角制作的项链，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健康。」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
贞德郑重的接过了项链，不同于阿卡斯特家中的首饰，这条项链十分的朴素，看起来似乎是由一整根角雕琢出来的项链，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
在项链的中间，是一个镶着金边的铭牌，用角族的语言写着一行字。
「致贞德·古力特，」乔伊探过头，看了看铭牌上的字，说道，「不错嘛，真是大方，这么一条项链，值好几万金币吧？」
「我们对于朋友一向很大方。」说着，阿卡斯特向乔伊眨了眨眼。
「噫——你可一点儿也不适合做这种表情。」
最后做了告别，三人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
「这一趟出来，还真是收获颇丰啊……」
贞德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看着其上镶嵌着的魔力水晶，相比于昨天，似乎重新变得明亮了一些。
不仅拿到了一个能自动修复的宝具，还成功试验了一下自己的恶堕形态，看起来自己也拥有了不错的战斗能力。
只是恶堕形态产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与原初形态堪称两个极端。
要么是完全的奶妈，光是站着就能刷治疗。要么是完全的输出，光是站着就是持续的AoE伤害，还关不掉，这要是站到小莫莉身边，搞不好小莫莉会直接挂掉。
还好当时自己害怕被发现恶堕形态，特意跑远了再切换的。
只不过，无论是现在的原初形态，或者是恶堕形态，都是纯粹的脆皮，只是相比于原初形态，恶堕形态自带了许多实用的暗魔法，有一定的保命能力。
希望之后让自己需要切换到恶堕形态的情况不会经常发生吧……
想到这里，贞德不禁又想起了解锁恶堕形态的那一天。
说起来，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导致了另一条世界线的产生？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个系统是个GalGame模拟器吗？专门模拟各种if线？
贞德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窍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不能……人为的创造if线？」
「嗯……什么？贞德大人？」
身后的小莫莉语气里有些疑惑，她稍稍俯下身子，似乎是想听清楚贞德说的话。
「啊……没事，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我们的宿舍了，我有点想念食堂的浓汤。」
贞德笑着摆了摆手。
「哦……好的。」
小莫莉点了点头。
乔伊显然也听到了贞德的话，她回过头，向小莫莉眨了眨眼：「既然这样，那就加速前进吧！」
「好、好的！」
「嗯？啊！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下下下啊啊啊——」